“賣牛啦，賣牛啦……”
牛街角落，一位衣著襤褸的中年人靠在一根溼乎乎的朽木樁上，嘴裡嘎嘣嘎嘣磕著五香瓜子，嗑出的瓜子皮連同唾沫星子不停的從嘴裡噴射出來，在腳下及周圍落了一地，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小圈。
“哎，你的牛咋賣？”
路過的一個收牛販子肩扛麻繩，手裡同樣握著一把五香瓜子，邊走邊嗑，停住腳步站在兩頭母牛旁邊。
牛販子用手撫摸了幾把黃牛高聳的脊背，又按了按黃牛厚實的皮毛，“啪”，牛販子抬起手掌一巴掌拍在黃牛的屁股上。
“嗯，不錯！不過二十六兩太貴了！”
牛販子搖了搖頭，表示價格並不合適。
“那你說多少？”賣牛的中年男子問道。
“十六兩，十六兩還差不多。”
“不賣不賣，價格差的太多了。”賣牛男子顯然有些生氣，轉過頭去，不再搭理。
……
牛街另一頭，五個商人模樣的男子相互對視了一眼，有兩個一同朝著賣牛的方向走了過去。
“兩頭牛二十六兩？我們買了。”
“啊？好好！二十五兩也成！”
賣牛男子顯然有些始料不及，沒想到兩頭牛賣的這麼快，剛到牛街還不足半個小時，也沒有討價還價，兩頭牛就高價賣了出去。
“這是三十兩，不用找了，湊個整數。”商人從懷裡掏出三顆銀錠子，遞給賣牛男子。
“這？大善人啊！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賣牛男子不住的點頭哈腰，說著吉祥話。
兩名商人拉著韁繩，繼續朝前走去。
牛街是京城外的一條商業街，原本早期是賣牛的場地，所以叫牛街。
不過發展到現在，賣啥的都有。
走了三四百米，其中一人轉頭向四周看了看。
“哎？咱買兩頭牛？走在街上是不是有些顯眼啊？”
兩人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確實有些突兀，這牛街雖然叫牛街，可是現在都成了賣包子、賣布匹、賣籮筐、賣茶水的地啦！
“那，那你說怎麼辦？”
“別慌，別慌，穩住。容我想想……不行咱找個地把牛賣啦？”
“行，行，總之，這牛確實太顯眼，拉著牛幹啥也不方便。”
牛街，還是那個角落，還是那個木樁，還是那兩頭母牛。
“你的牛咋賣？”還是剛才路過的收牛販子肩扛麻繩，手裡握著半把五香瓜子問道。
“二十……二十兩就行。”提議賣牛的男子搶先說道。
“二十兩？貴，貴，還是貴了。”收牛販子“啪”一巴掌拍在母牛屁股上，道：“哥們，十五兩怎麼樣？我這人實在，給你們的報價也不低。”
“才十五兩？我們買的時候可是……”話到這邊，另一人碰了碰對方的胳膊。
“賣，賣，十五兩就十五兩。”
……
“第一單生意就賠了十五兩，真是窩心！”
不遠處，三個吃包子喝油茶的商人見此情形直搖頭。
“我看咱們還是換個身份，這年頭生意也不好乾吶。”
“那你說，下一步該怎麼辦？”男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油茶，抿了抿嘴抬頭問道。
“依我看，還不如像他們一樣，啥也不用幹。”男子目光一移，指了指不遠處角落裡的一個乞丐。
“那傢伙看起來倒很愜意，曬著太陽。”吃包子的男子不禁點了點頭。
“而且這個身份也無人注意，有利於我們開展接下來的工作。”
三人同時點了點頭，對這個提議表示認可。
於是，牛街，牆邊角落又多了三個衣著襤褸的乞丐。
“果然舒服……”布老三眯著眼睛，話還沒說完……
“啪”，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布老三的臉頰上。
“舒服，舒服你媽個頭！起來幹活！”
乞丐中的小頭目惡狠狠的盯著布老三。
“幹活？乞丐還要幹活？”一旁的布老二忍著脾氣問道。
“不幹活老子喝西北風啊？還有你，看你大爺啊！不服啊？”
“咚”，小頭目又提起一腳踢在布老二的屁股上。
“媽的，你特麼眼睛瞪得跟頭驢似的，咋滴？想幹老子啊？有本事來練練啊？”
小頭目凶神惡煞的揪住布老大的衣領說道，“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
“嘎嘣”，憋了一肚子火的布老三忍無可忍，撲了上來。
小頭目的胳膊直接被扭了下來。
“啊”，圍觀的人驚呼道。
“去尼瑪的，敢欺負老子！”布老三甩起一掌拍了過去，將小頭目的腦袋拍飛出七八米遠。
“啊，殺人了，殺人了，牛街死人了！”幾個跟隨小頭目的乞丐慌張的跳起向遠處跑去。
“他麼的，當個乞丐還有人來指手畫腳，不給點顏色還以為老子好欺負！”布老三心裡罵道，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三人原本以為當個乞丐總不難吧！悠悠閒閒，而且也不高調，大街小巷都可以走走逛逛，開展起工作也比較方便。
沒想到，特麼堂堂仙界佈道司的人還要挨一個乞丐的打。換誰能受得了這口氣？
很快，一群人便手持棍棒黑壓壓的跑了過來，將佈道司的三人團團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