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指責,吳昊平靜解釋,不失分寸。
“我所言非虛,朱真人倉促施針,豈非反而加重了病患的疾苦?”吳昊直言不諱,直面那位毛頭小子的反駁。
朱逢春一怒之下,扔下手中之事,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背對著眾人。
“既然如此,老夫今日倒要見識見識,這位小友究竟有何高招。”他的語氣中透著嘲諷。
“別呀,朱真人。”張翠翠一聽,立刻上前緩和氣氛,“那傢伙不過是庸醫一個,怎能與您相提並論?”
“若真讓他施治,老爺子豈不是險象環生?”
“此事還得仰仗朱真人出手才行。”
張翠翠忙不迭地恭維著。
“好吧,那就由我來,手到病除。”吳昊毫不客氣,他確實想去治療,儘早解決問題,儘早離開這喧囂之地。
“你想幹什麼!”
可惜張翠翠眼尖,立刻制止了他。
她一臉嫌棄地看著吳昊,不容他動手,斥責道:“你這點三腳貓功夫,誰讓你出手了?”
“萬一老爺子有個閃失,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吳昊拍了拍胸口:“出了問題,我一力承擔。”
“哼。”
張翠翠冷笑一聲,顯然不信他:“你承擔?請問你怎麼承擔?難不成要用你自已的命來抵償?”
“呃……”
吳昊一時語塞。
正想再辯解,張翠翠卻打斷了他:“行了,這裡沒你的事,閉嘴吧!”
好吧。
一片好心反被當成驢肝肺。
吳昊不再熱臉貼冷屁股,退到一旁等待出手的機會。他知道,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已。
“朱真人,還得勞煩您出手,誰不知道您妙手回春,無病不治。”張翠翠轉頭又對朱逢春阿諛奉承。
看得出,她這個兒媳對公公相當關心。
吳昊看著這一切,明白她並非惡意,只是過於關心女兒的福祉。
“嗯,也好。”
朱逢春被這一番溢美之詞哄得心情大好,先前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
他站起身,瞥了吳昊一眼:“年輕人,要有自知之明。”
隨後,他重新拿起工具,準備為陳老爺子進行簡單的治療。
室內靜了下來。
只見朱逢春手法嫻熟,幾針下去,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顯然功底深厚。
不一會兒,陳老爺子的臉已經被銀針密佈,朱逢春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朱真人,怎麼樣了?”張翠翠在一旁輕聲詢問。
“好了。”
治療正好結束,朱逢春擦去額頭的汗珠,笑道:“經過老夫的精心調理,陳老爺子很快就會醒來,無大礙了。”
說罷,他開始逐一拔下陳老爺子臉上的銀針。
“太好了!”
張翠翠緊繃的心絃鬆弛下來。
陳大山和陳雪瑩二人,自然也是期盼著這樣的結局。
唯有吳昊面色不豫,果然和他預料的一般無二。
那老修士根本未找到病因所在,只是加劇了陳老宗主的病痛,哪裡談得上治癒?
噗!
果然,事態並未出乎預料。
正當朱逢春欲收針之際,昏迷不醒的陳老宗主猛然口噴鮮血,驚駭了眾人。
“啊!”
張翠翠驚呼一聲,連忙問道:
“朱老宗師,這是怎麼回事?爹,他怎麼咳血了?”
陳大山和陳雪瑩二人也急忙上前關心,神色焦慮。
“朱老宗師,這究竟是什麼變故?”
“難道病情還未好轉?”
“……”
面對陳家人的連環追問,朱逢春略顯慌亂。
他自已也是一頭霧水。
按理說不該出錯,為何突然間陳老宗主咳出如此多的血?
情況太過詭異。
幸好朱逢春經驗豐富,未曾失措,沉聲道:
“容我再仔細檢視。”
說完,他又重新審視陳老宗主的狀態,試圖找出原因。
然而,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穩重的手竟微微顫抖,苦笑道:
“陳老宗主……他似乎撐不過去了。”
轟!
朱逢春的話語如同晴空霹靂,讓陳家人一時無法接受,一個個呆立當場。
“怎麼會這樣?”
陳雪瑩眼中泛起淚光。
“朱老宗師,您一定要救救我爹!”
“您不是妙手回春的高人嗎?這應該難不住您吧。”
陳大山夫婦也懇求起來,未曾想到狀況如此嚴峻。
“唉。”
朱逢春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也很想讓陳老宗主站起來,但事實如此,只能怪你們耽誤得太久,早些請我來就好了。”
陳家人的臉色如死灰,內心自責不已。
“老傢伙,虧你說得出剛才那話。”
這時,吳昊冷笑一聲,開口道:
“分明是你的醫術不精,亂下針導致陳老宗主病情惡化。”
“還在這裡推卸責任?”
“你還有點顏面嗎?”
聞言,朱逢春面色鐵青:
“小子,休要胡言亂語,老夫何須你來教誨?”
吳昊立刻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應: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況且之前就提醒過,治療不當陳老宗主會咳血,現在的情況不正是如此嗎?”
經他一提,陳大山等人這才想起。
吳昊確實在此前提過,沒想到一語成讖。
此刻,就連張翠翠也不知該信誰,徹底亂了方寸。
“你!”
朱逢春咬牙切齒,此事他真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吳昊乘勝追擊:
“不聽良言,吃虧在眼前。朱老宗師,身為醫者,你太過自負,‘德高望重’四字你配不上。”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