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雷勾地火
穿書後,嫁給反派被寵成鹹魚 毛富貴兒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滾出去。”
左腳剛邁入淨室的阿焰,聽到這聲冷冰冰的吩咐,連忙道:“是,主子。”
“不是你。”岑鶴珏咬緊後槽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秦翡嚥了口唾沫,就說她和岑鶴珏的交情好像也沒好到坦誠相見,於是指了指手裡的食盒,“這是剛做的,那個…你現在吃還是?”
“出去。”岑鶴珏眸底充斥著寒意,嚇得秦翡一哆嗦,掃了眼他通紅的耳根子,默默後退。
剛踏出門檻,秦翡就聽見裡頭傳來岑鶴珏的質問:“你方才去哪兒了?怎麼放人進來了?”
阿焰瞧見秦翡在,又聽見自家主子讓他出去,還以為是主子想和秦翡單獨相處,跟吃了黃連似的,有苦也說不出,“主子,方才是世子爺喊我過去,我這…才離開一會兒,不知道公主會趁機進來偷看您洗澡。”
偷看?
秦翡這就不開心了,她堂堂正正來送糕點,就算是看,那也是光明正大的看。
“狗咬呂洞賓。”
她踹了下一旁的石墩子,忽然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宮婢,悄悄潛入明心堂正殿。
奇了怪了。
這個時候就連明心堂灑掃的宮婢都走了,天都快黑了,這兩個人該不會是來做什麼壞事的吧?
秦翡隱約嗅到了一股不簡單的氣息。
還是得跟岑鶴珏說一聲,她緩緩轉過身,鼻樑骨就撞上了一塊鐵板。
“哎喲!”
秦翡捂著鼻子,痛得滿眼淚花,瞧岑鶴珏居高臨下看著她,不悅質問:“你聞什麼呢?”
她深吸一口氣:“您沐浴過後,更好聞了。”
岑鶴珏聽了這話面色一僵,酡紅飛快攀上他的面頰,更是羞憤,“殿下貴為公主,下次莫要再做這種跌身份的舉動。”
秦翡想解釋也是有心無力,索性承認:“下次我會小心點。”
岑鶴珏睜大了眼,只聽女子飛快改口:“不是,下次我不會再看您洗澡了。”
男子這才撇開眼,“殿下快回去吧。”
秦翡揚起手裡的食盒,連忙獻殷勤,“少師嚐嚐這個,熱的,剛做好的。”
岑鶴珏瞄了眼食盒,“你做的?”
秦翡啊了聲,不喜歡頂替別人的功勞,“不是,我請丞相府姑娘替我做的。”
岑鶴珏聽到是顧念做的糕點,緩緩揭開食盒蓋子,“若是你做的,我就不吃了。”
“……”
好好好。
我忍。
秦翡直勾勾盯著男子捻起糕點,放入唇間,慢條斯理咀嚼了兩口,吃香十分矜貴,然後——
又將顧念做的糕點重新扔了回來。
“比上次做的還難吃。”
“……”
秦翡不敢相信,“我嘗過她的手藝的,明明很好吃啊。”
“殿下的品味有待加強。”
岑鶴珏面不改色將衣襟攏好,“時辰不早了,臣不便留在宮中過夜,便先……”
“你若是不想回去,可以住我那兒。”
秦翡拍了下胸口,“寶華宮,應有盡有,沐浴的池子可大了,泡下你我兩個人都足夠。”
“……”
“……”
說完這話秦翡就後悔了。
她該不會被岑鶴珏當成某種痴漢吧?
“多謝殿下好意,臣走了。”岑鶴珏這次離開的腳步更快了,耳根子,也更紅了。
*
因著岑鶴珏的緣故,秦翡都不記得那兩個宮女偷偷進明心堂的事情,直到臨睡前才想起來,決定明早要早些起來去明心堂看看。
畢竟這個世界是由某個無腦作者構成的。
誰知道某個無腦作者會設計出怎樣惡毒的情節。
夜裡,秦翡又做了個不同的夢。
這次夢見的是秦琇,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罐子綠茶,秦帝喝了一口,然後下令讓秦翡去和親。
猶如垂死病中驚坐起,守在床邊叫醒服務的二丫同志都被嚇了一跳。
“殿下,你咋了?”
秦翡抹了把頭上的汗,拍了拍胸口,“夢見綠茶成精了。”
二丫聽不懂秦翡說的話,只是端來水盆供人洗臉。
“看天色,應該還早吧?”
秦翡瞄了眼宮中緊閉的黃花梨木窗牙兒,長吁一口氣:“雖說做了個噩夢,但好在醒得早,不能耽誤正事兒了。”
二丫恍若聽到了什麼怪事。
“殿下,你不是起早了,你是起晚了。”
秦翡驚了下,“什麼時候了?”
二丫算數不好,粗略道:“奴婢叫了您半個時辰了。”
秦翡登時從榻上下來趿鞋,拿起小書包就往明心堂奔。
“殿下,不乘轎輦了?”二丫在後頭宛若一個老母親追問。
“遲到啦!等乘完轎輦就下課了。”
秦翡邁開步子開啟疾跑模式。
二丫看到這副畫面,不由追憶:“殿下跑步的樣子,真像那年我在鄉下看到的那隻大馬猴。”
*
等秦翡跑到明心堂的時候,殿中烏泱泱一群人站了起來。
“不用、不用行禮。”
秦翡氣喘吁吁,才發現人群沒有看見她。
就下課了?
原身這身軀雖然嬌弱了點,但她跑步的功夫是跟師兄弟們常年練功鍛煉出來的,倒退成這樣了?
“不過是本宮當日沒有為你說話,顧姑娘就要這樣傷害本宮嗎?”
秦琇的哭聲從人群裡冒了出來,哀慼悲痛,難過得聽上去跟死了媽一樣。
秦翡摸了摸下巴,只聽顧念解釋的聲語氣很冷靜:“殿下,您為何要這樣冤枉臣女,臣女真的沒有將您的手鐲摔碎,昨日下完課後,我便沒有回明心堂了。”
手鐲?
這情節有點耳熟。
秦翡動了動自已的腦袋瓜子,終於找到了一點記憶碎片,似乎是有秦琇汙衊顧念毀壞了她的手鐲這段,顧念沒有證人能夠證明自身清白,被罰去宮中跪了一整個下午,背上了卑劣小人的罪名,後來還是宋京瀾暗中使招,才讓顧念艱難逃過一劫。
不過這名聲自然就惡劣了,宋京瀾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秦琇在背後搞的鬼,卻還是沒有拆穿,後來為了娶到秦琇,還特意送了個一模一樣的手鐲,討秦琇歡心。
最後受傷的,也只有顧念一人罷了。
“狗男女。”
秦翡低罵了聲,只聽身後傳來岑鶴珏的聲音:“什麼?”
“少師,您來了?”秦翡刻意抬高了音量,使得眾人將注意力放在岑鶴珏身上。
秦琇拭淚,抽抽噎噎道:“少師,母妃送給我的及笄禮被顧家姑娘摔碎了,那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將母妃送給我的手鐲看得比命還重,我卻沒有好好保護好鐲子,我當真是不孝,還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你母妃又沒死。”
這話驚得眾人齊齊看向秦翡。
“讓她再送你個新的唄。”
女子抱著手,朝秦琇眨了個眼,“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姐姐。”
“你!”秦琇捂住胸口,眉心蹙在一起,“那是母妃送給我的及笄禮,人一輩子就一次的事情,難道妹妹丟了視若性命的珍寶,拿一個新的就能換掉嗎?”
秦翡:“那怎麼辦?東西都碎了,你總不能去死吧。”
秦琇瞪大了眼。
人群裡有人替秦琇說話,“八殿下這話太過分了,好歹是鄭妃娘娘送給三殿下的及笄禮,顧念刻意摔壞,當然是顧念的錯了。”
秦翡看了眼顧念,後者兩眼紅腫得跟桃子似的,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說話,倔強的模樣也不知讓她說什麼好。
“你們親眼瞧見是顧念摔碎了三姐的鐲子?”
有人道:“今日我們一來就瞧見了三公主的鐲子摔得稀零粉碎,有婢女親眼瞧見,是顧念昨日下學後,趁旁人不在摔碎的鐲子。”
旁人不幫秦琇說話還好,一幫秦琇說話,女子就哭得比豬叫還慘烈,“母妃,母妃是兒臣對不住您。”
秦翡:“三姐將這視若生命的及笄禮就這樣隨意放在了學堂內,可見你並非真的在乎這鐲子。”
秦琇哭聲一滯,一臉悲痛地看著秦翡,“平日裡八妹欺負我就算了,可咱們到底是手足,你真的要如此辱我嗎?”
“我真沒有那個意思啊。”
秦翡攤開手,走到顧念身邊,“我可以幫顧姑娘作證,昨日她沒有摔碎三姐的鐲子。”
秦琇:“你拿什麼作證?”
“因為昨日下學後,她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秦翡看了眼殿中作偽證的那兩個婢女,“這兩個人,我昨日來明心堂的時候見過,鬼鬼祟祟,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幹正經事兒的,說不得就是她倆乾的。”
秦琇眸底閃過慌亂,“八妹為了和我作對,要幫顧姑娘作偽證嗎?”
宋京瀾也在人群中,瞧顧念淚眼朦朧的模樣,心尖一陣陣痛,奈何他不能妄自出來替顧念作證,不過秦翡好像是站在唸兒那邊的。
也好。
秦翡若是能幫念兒一把,等她過了門,宋京瀾好好待她便是了。
秦翡可不知道宋姓鳳凰男還在做夢,一臉認真,“我為何要同三姐作對,不止我,整個寶華宮,都可以給我和顧姑娘作證,昨日顧姑娘一直在教我做糕點。”
“寶華宮是妹妹的宮殿,自然是唯妹妹馬首是瞻了。”秦琇道:“更何況,妹妹你慣來廚藝不精,和顧姑娘關係也不好,怎麼會讓顧姑娘教你做糕點,簡直是太假了。”
“沒錯,我是手藝不精,所以昨日是顧姑娘做的糕點。”秦翡看著秦琇,“不管怎麼說,她昨日是和我在一起,的確沒機會碰姐姐你的鐲子。”
“妹妹這是要胡攪蠻纏了?”秦琇捂住胸口,梨花帶雨,“父皇一直跟我說,姊妹間要互幫互助,我疼愛妹妹,卻不曾想妹妹為了一個外人,要這樣欺負我。”
“你要是這麼說,我也只好請出人證了。”
秦翡插著腰,正義凜然,“昨日,顧姑娘做好糕點,我差宮中人去送顧姑娘離開,但是天色太晚了,我擔心顧姑娘一個人不安全,又讓宮裡人拿了我的牌子,去讓禁衛軍大統領胡四送她回丞相府。”
胡四的名字一出來,眾人表情各異。
只因胡四不是任何人的心腹,只忠於秦帝,赤膽不渝,一個詞形容就是死心眼。
而且死心眼得相當有名。
胡四這個人,只忠於秦帝,不會為了一個刁蠻公主撒謊,故而也是最有力的人證。
“可若…若不是顧姑娘,八妹方才說自已昨日也來了明心堂。”秦琇腦筋一轉,打了個迴旋鏢。
人群有人附和:“對啊,若是八公主來將鐲子砸了,也是有可能的。”
秦翡呵呵笑了出來,“諸位,知道我寶華宮長什麼樣嗎?別說一個鐲子了,頭頂蓋的是琉璃瓦,地上鋪的是狐毛和狼毛,連本宮用的夜壺都是最上等的翡翠,興許比那鐲子材質還要好些,我會稀罕一個鐲子?我有病?”
如此粗俗的言語,眾人聽了都忍不住連連蹙眉,反倒是身後的岑鶴珏冷不丁彎了彎嘴角。
“八妹自幼同慎婕妤關係就不好,難不成是羨慕我同母妃情深?所以才……”秦琇說到這兒,已經是哭得停不下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是三姐姐,你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有點火星子你就往旁人身上引,燕子過了你都要拔兩根毛。”
秦翡表情淡定,“昨日,我向顧姑娘做糕點,是要送給少師吃,昨日我來明心堂,也是為了給少師送糕點,所以才看到了那兩個賊人偷摸著進明心堂。”
“岑少師?”秦琇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就白了大半,試探性問:“昨日,少師在明心堂嗎?可瞧見了八妹?”
眾人是目光又齊刷刷落在了岑鶴珏的身上。
“……”
秦翡本來是胸有成竹,畢竟昨日她的確是來給岑鶴珏送了糕點,可是等了半晌,都沒等到岑鶴珏應聲,狐疑地轉了過去,對上了男子眼波流轉的黑瞳。
“昨日…我有見到八公主嗎?”
“?!”
我擦!
秦翡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跟被雷劈了似的。
比起女子的表情失控,岑鶴珏就明顯要淡定多了,一雙長眸似乎摻雜著促狹,正坦然自若地回視秦翡。
“你…沒有見到我嗎?”秦翡再度問回去。
岑鶴珏似笑非笑,學著她的語氣:“我…有見到你嗎?”
秦琇得意起來,嘆了口氣,故意握住秦翡的手,“其實妹妹若是想要姐姐的鐲子,知會一聲便是,就算是母妃送的及笄禮,姐姐也可以忍痛割愛的。
妹妹這些年來,一直都缺少母愛,同慎婕妤的關係又是溫水煮青蛙,姐姐可以理解你的心的,姐姐會原諒你的。”
你、他、媽。
秦翡抽開手,重新看向岑鶴珏,“昨日少師吃了顧姑娘做的糕點,就不記得了?”
顧念見火勢殃及到秦翡身上,站了出來,“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們不要汙衊八公主。”
秦翡:?!
我請問呢?
她還在費心思替顧念撇清嫌疑,顧念就這麼承認了?
她就這麼承認了?
秦翡忍住兩眼一翻的衝動,打斷道:“昨日,我當真來了明心堂,也當真見了岑少師。”
秦琇輕飄飄道:“岑少師正年輕,應該不至於記性這麼差吧?”
“別說,少師記性還確實差,不過呢,我還有個人證。”
秦翡無辜地看向岑鶴珏,“昨日,我來明心堂,正好撞見少師沐浴,當時少師的暗衛阿焰也瞧見了,那場面,天雷勾地火,寶塔鎮河妖,那乾柴烈火…唔!”
岑鶴珏忽地傾身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掌牢牢捂住了她的唇瓣。
秦翡只嗅到一股淡淡的沉香氣味,還有男子好看的手上帶來的溫涼。
男子瞳仁緊縮了兩下,俊臉好像被火點燃了似的,騰的一下紅得徹底,“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