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琪財大氣粗,晚飯的標準直接拉滿,帝王蟹大龍蝦,和牛魚子醬統統安排上,數量之多,節目組在拍到嘉賓入座後,就暫停了拍攝,積極地加入了“晚宴”。

“要不咱們節目改改規則吧,就叫‘許安琪的大廚養成日記’,每一期我們排好班次輪流輔助你下廚!”

“我同意!”

大家很滿意今天的伙食,連導演也忍不住跟著點頭,賺錢又能吃大餐,這樣的工作如今不多啊。

“我才不要呢,你們就哄我吧。”

她當然也在混吃的行列中,嘉賓們的工作人員一個不落連司機都到了,錢塘當即表忠心,以後節目的行程誰不讓他來他跟誰急。

“咦?實習的小姑娘呢,這麼豐盛的晚飯也要減肥嗎?”

場務的姑娘掃視了一圈也沒看到那女孩。

“亥!學校有事來不了了,跟我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哦~可惜了,錯過一頓大餐。”

她想到女孩哭得紅腫的眼睛,不受控的看向丁嘉豪,人前裝的謙卑有禮貌,私底下玩弄感情卻是一把好手,不知道還有幾副面孔沒被發現。

心裡想著人性的惡,情緒也就從眼睛裡流露出來,任誰都看得出她對丁嘉豪的不友好。

“嘿!看什麼呢?”

沈鬱注意到她吃飯的手頓住,看到她朝著丁嘉豪的方向看去,剛想發作,卻看到她眼神裡的厭惡。

淼淼很少對人有這樣眼神的時候,丁嘉豪這小子到底是做過什麼事啊?

“恩?沒有,吃愣神了。”

“吃好了嗎,要不出去轉轉消消食,導演他們才吃上還有一會才能拍。”

“恩,那出去轉轉吧,是有點吃撐了。”

於是,沈鬱和男生這邊打招呼,她還去和今天的“大廚”們表達感謝。

“感謝三位美女今天的盛情款待,我還從來沒有吃龍蝦吃到撐,今天圓滿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

“已經吃很多了,我要出去溜溜食了。”

“那我和你一起。”

阮玲玲自動隔絕了經紀人幽怨的眼神,有許安琪在她也不敢攔著,就當沒看見吧,她什麼都不知道,公司千萬別問她。

許安琪立刻搜尋起沈鬱的身影,果然,站在門口單手插兜,明顯是在等人。

“不許,我還沒吃完,你不吃了也在這陪我。”

許安琪癟起嘴,撒嬌著不讓阮玲玲起身。

她可是淼淼愛情的守護神,人家男女朋友出去散步怎麼能帶電燈泡。

“我也想出去走走。”

丁嘉豪離得的很近,聽到了這邊的熱鬧。

“你也不許,恩......你和玲玲,20分鐘後才能出去,到時候我陪你們一起行了吧。”

女生不許,男生就更不許了,許安琪就說看丁嘉豪不順眼呢,他怎麼什麼事都要跟著攪和。

丁嘉豪沒再堅持,本就是想湊個熱鬧罷了。

“去吧淼淼。”

許安琪一臉“我懂,交給我吧!”的嘴臉,看的王淼淼一頭霧水。

夜晚的度假村,燈光全部亮起,比白日裡更添了別樣的美感,溫泉旁煙霧繚繞,好似仙境,兩人邊走邊看都忘了說話。

“累不累,也沒見你去休息一下。”

四下無人,沈鬱牽起她的手,兩個人也靠的更近了些。

“身體上不累,但是心累。”

“哦?那還得了,是什麼事讓我們王大助理心累了,我洗耳恭聽。”

說,她不僅要說還要把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說清楚。

“我小聲說哦,你注意看周圍有沒有來人。”

“這麼神秘?”

“不是神秘,是炸裂。那個丁嘉豪,上次在海邊,被我撞見和節目組實習的女孩,那個!”

沈鬱臉色一變,扶住她的肩膀,驚訝的看著她,有話想說但始終沒法開口。

“那個?!在海邊?未免也太......”

看沈鬱的表現她就知道他想歪了。

“停,停停,沒有到那麼香豔的程度,我只是撞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親。”

“哦~”

沈鬱拍拍自已,那他就放心了。

“哦?這難道不炸裂嗎?這在你眼裡難道很常見嗎?”

“哦!竟然有這種事!”

“對嘛,我也這麼想,但是更炸裂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我今天又撞見了那個女生。”

“長頭髮藍衣服那個?”

“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的,當然是那女孩在開始拍攝之前把看見的嘉賓都拉著問了一遍,丁嘉豪在哪。

“然後呢,這次撞見什麼了。”

“我聽到她在打電話哭啊,本來想悄咪咪走掉的但是被發現了,然後她就抱著我哭的昏天黑地,回去路上一看,衣服都被哭溼了一片。”

“沒看出來,他還挺不幹人事的。”

“以後要是不巧需要同框,可別跟他互動,這種人遲早塌房,我有這方面的經驗,我看得出來。”

“好眼力,不愧跟了我一年,有長進。”

“臭美去吧,我這是天賦異稟。”

想著還有鏡頭沒拍完,兩人也並沒出去很久,又溜達回去了。

許安琪為了給他們兩個製造良好的約會環境,硬撐著吃到他們回去,看見王淼淼的同時也放下了筷子。

“啊,我至少兩個月都不想看見有殼的生物了。”

許安琪仰面倒在椅子上,心裡想的是守護別人的愛情可真不容易。

導演也擦乾淨嘴巴,節目組各就各位,還要拍這一期的結尾,大家要一起確定好下一期的拍攝地。

“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出國也可以,不用擔心經費,本小姐搞定。”

“許小姐!”

導演又在鏡頭外求求了。

許安琪撇撇嘴“好吧,我聽大家的。”

“我們第一期是海邊,第二期有溫泉,那一下期去蘇城怎麼樣,江南水鄉,繼續貫徹水的主題。”

福晨終於加入了討論,敢發言了。

“好啊,我也好久沒去過蘇城了,那邊的美食也很多!”

阮玲玲介於經紀人在表達的很委婉,蘇城的點心居多她巨喜歡!

“剛好我下部戲要在蘇城取景,提前去熟悉一下也很好。”

“巧了,我下部戲也在蘇城。”

她看著了這兩個人可真有意思,沈鬱和曹濟難道不是同一部戲嗎,非說的這麼獨立。

“我們樂隊的一場演出就是在蘇城,我也很期待能再次去蘇城。”

曲荊樂隊參加的音綜就是在蘇城錄製拍攝,雖然沒能獲得冠軍,但已經透過節目而備受認可的他們,在節目結束的當晚就收到了當地一個音樂節的邀請。

那是樂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演出,有觀眾有吶喊的演出,每每想起那天他們四個男生也不禁熱淚盈眶。

“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我也很喜歡蘇城,我同意。”

沒什麼異議的,第三期的錄製地確定為蘇城。

當值的三人繼續收拾廚房,拍攝到這裡,第二期也結束了。

節目組向嘉賓們一一致意,他們還沒有去度假村外面好好看看,來都來了一定要享受下。

見機器都撤下了,她就鑽進了廚房,給那三人幫忙。

“還好丁嘉豪沒來煩人了,他往旁邊一杵,我們都沒法好好說話。”

許安琪真不理解那人,說是想幫忙,一點要動手的意思都沒有,就是找好角度,對準鏡頭,這不就是蹭鏡頭立人設,這種人怎麼火起來的,都怪她當初為了省事只說找幾個熱度高的,根本沒做點背調。

“怎麼,你討厭他?”

“也說不上是討厭吧,不喜歡是真的,我覺得,他一見著鏡頭就像帶了個面具似的,不真實,不real。”

“恩,我也有同感。”

“恩~淼淼你真是我的好朋友,這不就是心有靈犀,答應我,和沈鬱分了一定要去我那好嗎?”

她對上許安琪真摯的眼睛,假笑著點點頭,這要是讓沈鬱聽到了,咦,上天保佑他永遠都不知道。

“安琪,淼淼,我們去溫泉,要不要一起~”

穆歡黎和方若蘭已經換上了泡溫泉的衣服,抱著毯子問道。

“姐姐你們先過去吧,我們兩個還沒有聊完~”

許安琪在女嘉賓面前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小女孩,她都沒有注意自已說的話都像帶著波浪。

“安琪,我有件事想問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大家出去玩的出去玩,休息的休息,客廳此刻只剩她們兩人。

“恩,你問嘛,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許安琪拿王淼淼當朋友,她對朋友百無禁忌。

“你還記得一個叫賴叢生的人嗎?他曾經當過你的保鏢。”

“他啊,當然記得,我還知道他未婚妻叫施晴,高高瘦瘦的。”

“對,就是他,他,現在在我們工作室開車,一起工作的時間多了,慢慢就熟了,有次我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聽他們說,就是,那個。”

“哎呦,你問嘛,有什麼不好說的,我不會生氣的。”

“好,那我說了。嫂子,也就是施晴,說賴哥住院的時候你去過,說,他沒有保護好你,害你受了傷,所以那20萬的酬勞你只能給一半,是她,跪下求你,才湊夠了費用。”

“她,她是這麼和你說的?怪不得,怪不得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我還以為他們兩口子都仇富,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有沒有......”

許安琪把真實的經過完完整整講給她聽,這和她聽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樣,顛覆了她一年來的認知,也顛覆了她對嫂子的印象。

許安琪沒有騙她的理由,就如許安琪所說,她根本不差那點錢,沒理由為了10萬去為難他們,而且想給他們安排工作也是真的,她還有和爸爸的聊天記錄,家裡公司負責人事的職員都可以證明。

所以,說謊的人是施晴,她收了那20萬,沒有任何阻礙的收到了那20萬,拒絕了許安琪給出的其他補償方案,但轉頭和賴叢生說的又是另一個版本,而她聽到的也是和賴叢生一樣的版本。

在施晴的故事裡,許安琪是那個為富不仁,害賴叢生進醫院又差點害得他殘疾失明的人,施晴則是低聲下氣,不離不棄的女友。

她一時完全沒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真心實意的敬重施晴,覺得她是自已見到過最堅強、最有力量的女性,她的媽媽也是如此,所以在媽媽的支援下她經常的幫扶施晴,經濟上不用多說,紅包都是揹著賴叢生給,東西也沒少送,日常的交際、出行、用餐,也都是她搶著去買單。

賴叢生說施晴那陣子既要照顧他又受到許安琪的為難,身體出了問題,所以他能工作就不用施晴上班了,幾次有意無意的交談施晴都表示出了現在家中的艱難。

今天,許安琪告訴自已,她錯了,她敬的不是施晴,而是那個被她精心打造出的人設。

“雖然現在還沒證據,但我覺得這事和陳覃桉脫不了干係。哦,你可能不太清楚,就是找撞我的女人,彭齊曄的未婚妻。”

那段刻骨銘心又難以啟齒的感情許安琪沒有避諱的講了出來,她才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安琪,對不起,那麼痛苦的經歷我還揭你的傷疤,但是我不問清楚了心裡始終有個疙瘩。我不覺得你是他們說的那樣子,我想自已真正的瞭解你。”

她之前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施晴,可當真的接觸到了真實的許安琪,她開始搖擺,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

原來最好的演員一直都就自已的生活裡,在身邊,在每一次真心歡笑的瞬間,多真實的恐怖,多可悲的友誼。

“不,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問了,我可能要一輩子活在不解和愧疚裡,也不會知道陳覃桉還有這樣的小動作,她這麼用心良苦,我不回報點什麼,多沒禮貌。”

“你想?”

“放心,我只做合法的事。”

兩人相視一笑。

不只是許安琪,她也要給自已被矇蔽的一年畫個句號。

辭退賴叢生的唯一的一點顧慮現在也消除了,她再也不用擔心嫂子了。

許安琪多麼無辜,好好的女孩在她口中就成了蛇蠍心腸的毒婦,揹負了那麼多罵名,難道就因為她們是弱勢的一方就能信口雌黃嗎。

許安琪那樣的家世,竟然都找不出澄清的證據,想來也不是施晴能做到的,這裡面一定還有另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她剛剛知道的角色,陳覃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