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裙襬飄蕩,把她抱上了窗臺。

冷白,修長的手指開始夢境般的遊惑。

掌心在纖細的身軀下經過漫長的跋涉,將理智拉下黑暗的深淵。

觸到繫腰的裙帶手指一僵,緩緩拉開——

剎那間乾澀的雙眼微燙,封淵渾身一滯。

他靜靜的看著她,刻意剋制著緊張到靜謐的呼吸。

良寂的腰軟軟垂下,手臂腰肢垂出窗臺,長髮在高高的別墅下空空飄蕩。

烏髮與天幕的夜色溶在一起,寒冬梨花般潔白的膚色映著月光。他緩緩爬上的身體與她成為一個整體。

垂出的半身彷彿浸在月光的泉水中,耳上銀色的墜跟隨長髮輕微搖晃,宛如一汪小小的銀泉,波光粼粼靜影浮動。

露出的脖頸那樣冷,那樣白,赤裸裸的散發著詭異的特殊魔力。安靜趴在她脖頸上的蜘蛛,毫無動靜,就像一隻豔麗無生機的標本。

他趴在她身上長臂像一條長蛇,蜿蜒緩慢的與她的手臂纏綿蹭過;接著,抓住她的手心。

面板與面板的摩擦,觸碰,就像兩條交纏到一起的蛇,直到死去都不會解開。

深夜窗外的霧氣讓重重漆黑的髮絲間生出細小的水珠,封淵探出身從她頭頂上的發開始輕輕吻起;雙手捧著厚厚的長髮,舌尖舔過無味的露水。

良寂通常不會有任何反應,這往往顯得木訥。自私與缺乏情感所影響下的無生機,可豔麗到腐爛的面龐會把他的精神全吸進去,讓他顫動溼潤的舌尖摸上她微涼的臉龐。

猛地,封淵微僵,脖頸的皮肉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蜘蛛在玉白的指間穿梭,背上的色彩豔麗斑斕,無名指不停轉動,八條足肢不停爬行。

鍥而不捨的往手腕上爬,可每次都只爬了一段路,又被推回去。

良寂坐在窗臺上,轉著無名指看著上面不斷前行的小小蜘蛛。

封淵昏倒在一旁地上,也許他會做一個很好的美夢,只是不知道那個世界裡劇情是什麼樣的。

她的夢不受自己控制,可能是以前發生過的事重現,總之真實的不可思議;可又因為是夢,所以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那個夢,還有云成國,都太矛盾了。如果那裡的人真的是她的話,良寂實在想不出自己為何是那種性格。

該不會是因為所有人都不愛她,所以渴望被愛。因為某種原因得到了體質,結果在漫長的時間裡關於那段記憶逐漸消失,所以才會和曾經的自己差距那麼大。

有點奇怪的猜想,可是並非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她的誕生一定是有由來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良寂微微垂眸看著那隻抬起的手。指尖落了清冷的月光,像落了一片雪花,豔麗斑斕的蜘蛛爬到她指腹尖上,對著月亮,威風凜凜的立定了。

這樣無智商的畜牲思想都那麼難以琢磨,更何況是人呢。良寂手指拂過窗欞,那隻蜘蛛就滴溜溜的從指尖爬到窗欞上。

良寂垂眸看著它,指腹摸了摸它的背,把它放生了。

節肢動物貧瘠的單反大腦並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人家放它,它就一聲不吭的爬走了。

放它走後良寂就從窗臺上跳下,跨過躺在地上的封淵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