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霍山,根據遼國傳說,這位爺是化虹飛昇離世,不存在死亡的說法。所謂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飛天。霍山的飛昇是非常瀟灑的,化為七色彩虹飄入西方世界,徹底脫離塵世煩惱,達到超凡脫俗的境界,超越生死輪迴,一飛沖天,以羽翼化作高高在上的神靈。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都飛昇了,為什麼會有墳塋?
答案,也很簡單!霍山的飛昇傳說,只是傳說,是假的!雖然以霍山的道行,白日飛昇絕不是難事,但這位爺並沒有帶走肉身,而是靈魂超然而去,將肉身留在了世間。
所以,他的徒子徒孫就給他修了座墳。
可李煥仙有些想不通,因為按照他的推測,霍山的能力,肯定是達到了佛教的‘三身成就’之境界,即法、報、化三身圓滿。
佛涅槃,都是‘無餘涅槃’,也就是沒有任何遺憾。可霍山留下了肉身,就代表他雖然達到了不生不滅、寂滅究竟、超脫三界的地步,可還是存在於六道之中。他這種涅槃,被稱為‘有餘涅槃’。
也就是說,霍山,有遺憾!
“他到底有什麼遺憾?為何要留肉身?”
遼國西北,由於漸入冬季,風沙開始減少,但溫度已經降低至冰點。原本鬆軟的黃沙,已經變得堅硬,彷彿遠古巨獸身上的那層鎧甲。
李煥仙踩在上面,能感受到夯實的觸感。望著眼前的‘月牙湖’,他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
“父尊是否有遺憾,無人知曉。可他既然留下報身,那就由你自已去問吧。”
霍弘悲攙扶著李煥仙,一老一壯佇立在月牙湖前,場面倒也和諧。但諷刺的是,老的是實際年齡不超過三十歲的李煥仙,壯的反而是年歲過百的霍弘悲。
天地法則,時間空間,對他們竟然都不起作用。
當然,李煥仙與霍弘悲還不算最抽象的。月牙湖湖心還有個‘八歲女童’霍長青,正運轉無量神力滲透入湖心,打算開啟殺神陵寢。
“前輩,霍山的墳塋位置,你知道嗎?”
看著霍長青在虛空中賣力的揮舞雙手,李煥仙有些不理解。既然這兩位如今‘同仇敵愾’,也算是暫時和解,那為什麼霍弘悲就站在原地看著,一點幫手的意思都沒有?
“這地方,只有三個半人知道,我不是其中之一。”
還真不是霍弘悲小心眼,主要是他不清楚霍山陵寢的正確開啟方式。正如他所說,知道霍山埋骨之地的,就那麼幾個人。
霍長青、聖無心、邱莫閒都很清楚,因為這地方的前期建設中,霍家老四與老五是監工。當然,主要是那時候霍山剛剛滅度,忍無生、善無計、夜無常正忙著瓜分‘天道盟’,沒功夫辦喪事。而後期的維護修繕,則是霍長青這位道統傳承人的工作。
至於那半個……李煥仙沒興趣知道,霍弘悲也懶得說。
“混蛋!霍弘悲,過來幫忙!”
研究了半天,搞得滿頭大汗,可霍長青竟然沒能開啟入口。憤怒的罵了一句後,急不可耐的召喚霍弘悲幫手。霍弘悲不情願的飛身佇立虛空,望著腳下已經結冰的月牙湖問道:“連你都打不開?”
“陣眼動過!‘水月鏡花’與虛實二相改變了,我一個人找不到!”
能沒動過嗎?當年邱莫閒夥同司空劍陰了忍無生等人,把他們封在霍山的陵寢中差不多三年。若不是後期三人誤打誤撞觸動了陣眼,說不定現在還在自已老爹墳中吃生魚片呢!
“轟——”
繁星閃熾,夜深謐靜,春思更緊。霍然之間,大漠西北月牙湖湖面出現一奇異景象!當世兩位化境強者,霍長青與霍弘悲合力施展無上玄功,將早已結冰的月牙湖瞬間溶解化水。
只見湖泊上方一股毫光直衝牛鬥,滾滾的湖水分洩兩側,蕩得湖中游魚翻覆逃竄。
霎時間,沖天毫光立隱,一座從沒見過的三重簷圓頂豪華殿閣憑空出現!底部是三層白石臺基,殿頂上有錫金寶頂,十分壯觀。但這座寶殿竟然浮在距水面有二十丈之遙處。
光華燦爛耀目,使得星辰也為之失色!
鬼斧神工!除了這四個字外,李煥仙想不出任何形容詞,能夠形容霍山陵寢的玄妙。不愧是水月鏡花!憑空出現的宮殿,看似是虛幻的倒影,卻也真實存在。李煥仙遠遠的望著,就能感受到那宮殿傳來的宏達威嚴之意。
這還僅僅是入口罷了,只怕陵寢內部,將更加的玄妙無比!
“看什麼呢?過來!”
總算開啟了陵寢入口,霍長青胖手一揮,將李煥仙吸入虛空樓閣前。李煥仙望著這處鏡花水月,咂嘴讚歎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霍山好大的排場,陵寢入口就道破化境初地之玄奧。若我能早兩年見到,說不定早就破入化境了。”
“沒用的。”
霍長青搖了搖頭,指著這虛空幻像開示道:“你與世間化境武者不同,我們是體悟天道漸修,你是生死殺伐頓悟。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早幾年給你看,你也悟不透。”
霍長青這話說的不錯,其他人修行習武,都是一步一腳印的循序漸進,按部就班的來。而李煥仙直接省略掉修煉的過程,永遠是在生死大戰中不斷的遊走徘徊,在生死之力反覆的拉扯中突飛猛進。
只要李煥仙每每在生死間走一遭,他就會悟到一些東西。那些都是靈光一現的東西,苦修的確能修出來,但十分的耗費時間。
“說的也對。”
李煥仙燦燦一笑,小心翼翼的環顧一下四周,確定周邊只有他們三人後問道:“你們確定,長琴她,真的會在這裡?”
開啟霍山陵寢,可是霍長青與霍弘悲合力後才做到的。雖然現在的赫蘭長琴十分邪性,但李煥仙有些不信,僅憑她自已的能力,真的能開啟這亙古絕今的強者之墓嗎?
“還記得我方才所言嗎?這世上能開啟真神之墓的,只有三個半人。”
霍弘悲眯著眼睛,手撫那虛實合一的宮殿入口,莫名悲傷道:“赫蘭一族,就是那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