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索與猜測

洪莊批發市場距離公寓間隔五條街。

有著紙人在前偵測，秦洪和祁景行一路繞開遊蕩的怨靈和詭異，順利地抵達了入口。

祁景行放出紙人。

熟食店、糧油店、水果店、花店……

探測的時間越久，他心中的疑惑就越濃重。

整個批發市場都在正常運轉！

店員和顧客正常進出、溝通、買賣，一如兩天前，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但最大的異常就是太過正常。

外界生靈塗炭，十室九空，這裡居然一片安然？

若非他透過探秘之眸確認了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一定會以為這是某個強大的詭異或怨靈製作的幻境！

“小祁，怎麼這麼久？這裡到底有沒有危險？”

秦洪的聲音將他拉出沉思。

意味不明地看了他——準確地說，是看了看他身上被附加的［不看黃曆］狀態，祁景行將幾個紙人交給他操縱。

［不看黃曆：由於出門經常不看黃曆，你得罪人的頻率和次數極高］

秦洪此人的異能不屬於本世界……也許這件事，他可以發現什麼端倪？

“秦老大，你先偵測一下，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祁景行提醒道，他並沒有忘記遵循自己[沒有特殊偵測能力]的人設。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親自檢視過這裡的情況，並用偵測能力確認這些都是正常人後，秦洪的臉色滿是不可置信。

他翻來覆去地用紙人檢視批發市場內的情況，祁景行卻不願無謂地耽誤時間：“秦老大，我們要不要進去？”

秦洪思索了一會兒，但態度搖擺不定：“這……小祁，你覺得我們要不要進去？”

祁景行問了個牛風馬不相及的問題：“秦老大，你帶錢了嗎？現金、銀行卡都可以。”

秦洪搖搖頭：“沒帶。”

祁景行解釋：“我們花錢從這裡購買物資，總比到處尋找批發市場和超市要簡單。”

整個青市都沒有訊號，這裡有訊號嗎？

在外界幾乎大多數生活體系都停擺的情況下，批發市場內的人真的沒有察覺嗎？

如果他們沒有察覺，那他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生活狀態？

這樣的日子長了，他們會察覺出不對嗎？

如果有外來者想要居住進來，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外來者不遵循和平年代的守則，對這裡進行破壞，會被制止嗎？

鼓動秦洪帶錢來購買物資，是祁景行做出的一種嘗試。

“秦老大，其他的批發市場和超市距離公寓都比這裡要遠。我們在這裡購買物資，方便運輸，危險程度低，需要付出的只是現在用不到的錢財。”

看著秦洪臉上明顯意動的神色，祁景行繼續勸說：“不管批發市場的情況是否正常，但既然這裡的批發市場還像以前一樣收取和平時代的金錢，想必對於他們來說，金錢也有它們的用途。

如果你擔心他們的物資被我們交換過之後，遇到困境無法度過，我可以留一些紙人在這裡監控，及時對這些人進行救助。”

勸說時，祁景行悄悄給自己的話加上一些狀態，讓它們更有信服力。

［你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讓聽眾對你的話語產生信服］

“我是這麼想的：目前青市危機四伏，光憑我們，肯定沒辦法確保大家的安全，但這個批發市場很不簡單。

如果我們可以找出這裡的秘密最好，退一步來說，確認這裡沒問題過後，完全可以遷居過來！”

“生存才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秦洪被說服了。

兩人回到公寓，講明情況，收集起一揹包的現金和銀行卡，重新來到批發市場入口。

祁景行特意落後一步，等到秦洪踏入了批發市場範圍後，才略帶警惕地前行一步。

沒有預想中的阻攔，沒有特別的保護，彷彿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批發市場。

洪莊批發市場人流如潮，討價還價聲和雞鴨魚鵝的叫喚聲交織，鮮活又吵鬧。

秦洪臉色懷念。

雖然和平時期僅僅結束了兩天，但他歷經的危險可並不少。

如今再徜徉在這昔日之景，不由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祁景行逛得興致勃勃。

依靠一身好皮相，他和臨近批發市場大門的幾家店鋪老闆娘搭上了話，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

秦洪頗有些幽怨地盯著這個沉迷聊天忘記老大的傢伙，最後被煩不勝煩的祁景行丟了張採購清單。

這張採購清單還是他剛剛打聽到的呢。

從兒女的終生大事聊到隔壁王大爺的第47個廣場舞物件，祁景行從這些大娘們口中，大致勾勒出這個批發市場這兩天的情況。

一如往昔。

供貨商一如既往地提供貨物，甚至包括新鮮的水果蔬菜，只是需要他們自取；

兒輩孫輩如常上學，昨晚還因為和同學約會晚歸被責罵，好在大道上夜間人少，他們也無需尋找偏僻之地；

這兩日鄰居們的吵鬧聲少了些，但總有些素質不高者在夜裡驚叫奔跑……

異常暗藏於海面下……嗎？

借用某家店鋪的衛生間，他從儲物手錶內拿出手機。

這次沒有用異能啟用訊號，但他成功地連上了網。

薪火上，到處都是諾亞和諸多組織的理論和罵戰。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得觀看者一頭霧水。

不過，沒有薪火官方支援的諾亞，信任度天然就不高。

能堅持這麼久，全靠諾亞灑出的、關於詭異功法等有利於人們生存的訊息。

這一做法的效果不錯，為祁景行帶來的變化值不在少數。

薪火和其他組織的反擊還是不夠激烈。

祁景行感嘆一句，將其收起。

離開衛生間後，他朝老闆娘借了手機，簡單檢視過這兩天所有新聞網站上的訊息，發現是全都對末日未降臨之前的訊息的簡單重複。

他特意翻出薪火上一張科普圖中的詭異圖片，放大後還了回去。

老闆娘接過，注意到圖片，有點尷尬和惱羞成怒的樣子：“小祁，別在手機上亂點，容易中病毒。”

所以你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風評被害的祁景行啞口無言，含混著將這一話題糊弄了過去。

紙人一開始就被他操縱著往批發市場的隱秘處探索，但直到秦洪買足東西歸來，都沒能找到什麼特殊之處。

無論怎麼研究，這似乎都只是個普通的批發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