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丫頭洗乾淨了站到李燕面前,一色的光頭、沒有頭髮的阻擋,更加顯得面黃肌瘦。
李燕問她們叫什麼名字,結果,不是叫大丫就是叫丫頭,沒有一個有正經名字的。
其中有一個小丫頭特別機靈,反應也快,她立馬跪地磕頭“請夫人給奴婢們取名字。”
其他小丫頭見了也紛紛跪地“請夫人取名字。”
李燕看著那小丫頭問“那你有沒有想要的名字?”
小丫頭搖搖頭“夫人取什麼名字,奴婢就叫什麼名字。”
李燕笑了一聲“看在你這麼機靈的份上,一會定然給你取個好聽點的名字。”
小丫頭連忙磕頭“謝夫人”
李燕揉著眉心努力想,可惜她是個起名廢,想了許多,都是一些比較大眾的俗名。
最後實在想不了什麼好名字,便按照成語起,依次叫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芙蓉、如花、似玉。
幾個小丫頭有了新名字都很高興。
李燕看向那個最機靈的小丫頭“你想叫什麼名字?本夫人讓你先選。”
小丫頭想了想“奴婢想叫沉魚。”
“哦!”李燕疑惑不解“為什麼你會選這個名字?”
小丫頭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夫人最先起的就是這個名字,奴婢想,在夫人心中這個名字是第一的,奴婢想在夫人心中當第一。”
李燕哈哈大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行,從現在起,你就叫沉魚,以後你便跟在本夫人身邊伺候。
至於剩下的,便按順序叫!
從今天起,你們就負責府裡一些跑腿的活。”
小丫頭們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而沉魚則留在了李燕的身邊。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又是一個月。
李燕接到了衙役送來的訊息,天牢裡有人要見她。
剛接到訊息時,她猜想,或許是雲瀟兒想見她,便帶著芽兒和沉魚去了天牢。
誰知想見她的人,竟然是王可瑤。
看著眼前面黃肌瘦、頭髮像雜草一樣的女人,李燕不敢相信,短短几個月,她竟變成了這樣。
王可瑤半躺在一堆稻草上,氣若游絲,看見李燕進來,她微微動了動身體“你…來了…”
聲音乾啞,粗厲,帶著呼呼聲,像破了洞的風箱。
李燕皺了皺眉頭“你這是…?”
王可瑤苦笑一聲“太子.落敗,夫家,孃家,全都下了獄,我,又如何能倖免,只是想在死前,見.一見,你這個,曾經最好.的朋友。”
李燕將帶來的食物、點心擺在她面前“我不知道是你要見我,所以只帶了些平常的,沒有帶你最喜歡吃的,你就將就著吃些。”
王可瑤搖搖頭“我不餓,不想吃,你.靠近些,我只想.和你.說說話。”
李燕以為她是沒力氣說話了,怕自已聽不清,便下意識往前靠了靠。
誰知王可瑤突然暴起,打了李燕個措手不及。
她手裡舉著一個碎瓷片,直接朝李燕的臉上划來。
李燕駭了一跳,慌張往後退,腳下一個不穩,便摔坐在地。
眼看瓷片就到眼前,芽兒和沉魚迅速上前,一個去抱王可瑤,一個擋在李燕面前。
獄監聽見動靜迅速趕了過來,將王可瑤制住,她像個瘋婆子似的大吼大叫,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虛弱無力。
“是你,是你這個女人告的密,對不對?那天在莊子上,我,我說錯話了,我……嗚嗚嗚,不該是這樣的,明明你只是個冒牌貨,憑什麼你過的最好。
相公疼你,兒子聽話,而我,身份比你高貴,卻過得生不如死,憑什麼?賤人,你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
李燕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耳朵裡嗡嗡的,眼前一片血紅。
沉魚伸手捂著臉,鮮血從她的指縫中咕咕流淌,芽兒忙走上前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李燕如夢清醒,看著沉魚捂著的臉,神色慌張地爬起身“快,快找大夫。”
三人迅速的出了牢房,朝最近的醫館趕去。
將王可瑤的嘶吼、謾罵統統甩在身後。
幸虧醫館離得近,傷口很快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李燕語氣焦急地詢問“大夫,傷口這麼深,會不會留疤?”
大夫嘆口氣“肯定是要留疤的,好在她現在年紀還小,多用些好的去疤膏,等她長大了,或許會慢慢變淡,想要完全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衣服上沾滿鮮血,臉色慘白的沉魚,李燕愧疚萬分。
沉魚慘白著嘴唇艱難開口,牽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夫人別難過,能夠替夫人擋這一下,是奴婢的榮幸。
奴婢長這麼大,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住那麼好的宅子,穿這麼美的衣服。
這些都是夫人給的,奴婢為了夫人,心甘情願。”
李燕看向她雖然慘白,但認真無比的臉色,語氣鄭重“放心,我一定找好藥給你治傷,等你長大了,給你找個好婆家,以後絕不讓你受委屈。”
沉魚忙要下跪,被李燕伸手製住“你的忠心,我看到了,放心,以後絕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