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對視一眼,統一了想法,轉身就走。

理著滷蛋頭的男人打著手電筒從黑暗中走出來,撓了撓頭,看著劉翠英兩人消失的方向,眸子裡盛滿了疑惑。

好一會兒,才敲響了顧家的門。

顧宣確認過是認識的人後才把他放了進去。

劉翠英和王麗跑出老遠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娘,到這差不多了吧,應該看不著我們了。”王麗實在跑不動了,一屁股坐了下來。

劉翠英往後看了看,確實沒見有人追過來,也跟著一屁股坐到了旁邊。

“這個狗崽子,居然還安排了人來!”

陳旭就是那個狗崽子的狗腿子,之前狗崽子鬧著跟他們斷絕關係的時候,這個陳旭就拎著一把殺豬刀,也不說話,就站在後面陰惻惻的。

晦氣得很!

“行了,今天先回去,改天咱們再來。”劉翠英爬起來,一腳就踹在了王麗的屁股上。

大晚上跑一趟什麼都沒撈著,劉翠英心裡憋悶,全發洩到了王麗身上。

王麗憋著嘴不敢反抗,回去以後就跟自已男人告了個狀。

可惜人家母子倆一條心,她不僅沒換來丈夫的安慰,還被丈夫反向告了個狀,往後幾天差點沒被劉翠英磋磨死。

夜深人靜,月上中天。

淮山村安靜的只能聽到蛐蛐此起彼伏的叫聲。

知青點外,一聲剋制著力道的脆響,“怎麼蚊子這麼多啊,咬死我了快。”

沈周撓了撓胳膊上剛被咬出來的包,恨恨道。

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屋子裡總算有人出來了,沈周連忙放輕了聲音,再一看,果然是他等的人。

手上的麻袋緊了緊,等到陳利明鑽進茅房,他就換了戰場,蹲到了茅廁門口。

只要陳利明一出來,他就把麻袋罩上去,然後拖到後面暴揍一頓,替他姐報仇。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出現了偏差。

麻袋倒是順利的套了上去,只是因為這是在茅廁門口,陳利明猛地被兜頭一罩嚇了一跳,左腳絆了右腳。

整個人重心不穩就要往後躺,偏偏沈周還沒來得及鬆手,跟著他就要往後摔。

完了,雖然有陳利明給他墊底,可自已也會不可避免的沾上糞。

沈周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下一刻,自已的後脖頸就被人拎住了。

陳利明咣噹一聲摔進了糞坑,沈周身子騰空,躲過一劫。

“誰...嘔!”陳利明剛從茅廁出來,這沖鼻的氣味讓他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話都沒說完就開始乾嘔。

他要瘋了。

偏偏越掙扎陷得越深,要不是頭上還有個麻袋,這會兒估計都進嘴裡了。

沒一會兒,屋子裡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在發現有人掉進糞坑的時候,他們是拒絕的。

太噁心了。

誰也不想撈他。

最後還是借了旁邊鄰居捅糞坑用的木棍,才把人給弄出來。

出來以後連話都顧不上說,直接就往院子裡的水缸裡跳。

“嘔,陳利明你惡不噁心啊,那是我們吃飯的水!”

有人忍不住,當即就吐了個昏天黑地,一時間,院子裡全是乾嘔的聲音。

沈周已經被拽著離開了知青院。

誰!是誰居然敢提溜小爺我!

沈周不停地扭著身子,好在他還沒有心大到嚷出聲來,直到走的遠一些後他才被放了下來。

積蓄了滿腔怒氣正打算發洩,一轉頭就看到顧厭斜睨著自已,眼裡好像還帶著嫌棄。

“厭哥?怎麼是你呀。”沈周嘿嘿一笑,湊上去,“我是來給我姐報仇的,怎麼樣,我是不是做的很不錯?”

雖然如果沒有厭哥的正義之手,他大概也要粘一身糞了。

“給你姐報仇的行為沒錯,就是方式太蠢。”顧厭毫不留情的批判。

沈周心裡有些不開心,不過面前站著的是他崇拜的人,想了想還是把話給壓回去了。

顧厭道,“陳利明在怎麼樣也是下鄉知青,你套麻袋沒問題,但是差點被發現就有問題了,如果讓他知道是你做的,你想沒想過後果。”

沈周更蔫了,他垂下頭,表示不想說話。

顧厭也不是話多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沈周是沈梨的弟弟,他今天晚上連出現都不會出現。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

他卸下身後的竹筐,遞給沈周。

“這是給你姐的,拿回去吧。”竹筐裡裝著兩匹布料,一匹淺青色的,一匹粉色的。

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

這是那群兄弟聽說他要結婚了,專門給他留的,他和宣宣又用不上這種顏色的布料。

想到沈梨俏麗的面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這布料做成衣服穿她身上應該很好看吧。

沈周突然就來了精神,這布料是新的,還是這種花色,一看就是緊俏貨,看來厭哥是真的很喜歡他姐呀。

“放心吧厭哥,保證完好無損的送到我姐手上。”

“嗯,你那條線這兩天先停停,等我訊息。”他有渠道,最近鎮上會有一次大排查,沈周雖然是小打小鬧,可被抓進去難免會留下案底。

“我聽厭哥的,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顧厭出貨的時候碰見過幾次這小子,還算是機靈,只是手上東西不多,倒騰來倒騰去,費勁巴拉也沒幾個錢。

倒也不是不能帶他一把,再看看吧。

沈周到家的時候沈梨都已經睡著了,他就把東西都放到了堂屋,又留了個紙條說明情況就睡覺去了。

玉芳起來的時候,看到家裡多了兩匹布還嚇了一跳,再一看下面沈周歪歪扭扭的字型。

當即樂得嘴都要笑歪了。

小周這孩子是真不錯啊。

俗話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等到沈梨爬起來的時候,玉芳直接塞給她六個大肉包,讓她拿去給顧厭兄弟倆吃。

沈梨看著兩匹布也有點無奈,顧厭年輕時這麼老實的嗎。

她記得上一世後來和顧厭碰到的時候,他已經快四十了吧,那時候的他稱為貔貅都不為過。

只進不出,賺錢倒是挺厲害,但是讓他掏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時他那些家人可是想盡了辦法也沒弄從他那套出錢來。

洗漱完以後她往腳上又抹了一次藥鞏固,這麼些天的保養,她的腳已經沒事了。

顧厭的腿要儘快治,她得先上山一趟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