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

“我那個長輩他有一子一女,女兒前些年因為跟他拌了個嘴,鬧脾氣就跑出去了,結果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直到現在,我這個長輩還在找他的女兒。”

顧厭知道他的意思了,“你是覺得我媽就是你那個長輩的女兒?”

葉湛清看了顧厭一眼,然後點點頭。

“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懷疑,我需要更確切的證據來佐證,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你...”

顧厭打斷了他的話,“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我的家都在淮山村。”

葉湛清嗐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都還早,我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做什麼,只是那個長輩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想再見見的自已的女兒,因為他曾經有恩於我,所以現在有了希望,我就想回報一二。”

他怕顧厭以為自已是來拆散他們的。

“我母親叫文馨,她告訴我她是逃難到這裡的,沒有孃家,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了。”顧厭對自已母親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記憶裡最多的就是顧大根對她不好,很不好。

私下裡她卻會溫柔的抱著自已,告訴他,“你是娘最珍貴的寶貝,你是帶著期盼誕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所以不要害怕,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記得,娘永遠會陪著你的。”

他的母親是一個堅強溫柔的女人。

只是她終究還是在自已八歲那年,永遠的離開了自已。

他也沒能保護好弟弟。

“文馨...”葉湛清嘴裡反覆唸叨著這個名字。

老爺子的女兒叫程文文,顧厭的母親叫文馨,這兩個人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

他抓了一把頭髮,只覺得事情越發複雜。

其實他在見到那個照片的時候,就覺得顧厭肯定是老爺子的外孫了,因為他們兩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但老爺子的身份非同一般,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顧厭的身世一定會被人抨擊。

他還得再找找,明天去老顧家走一趟吧。

葉湛清離開了,顧厭在屋子裡又坐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站起身去了臥室,把櫃子挪到一邊,挖開下面的土。

從裡面掏出一個盒子出來。

盒子裡放著一個瑩潤剔透的玉牌,上面刻著文文兩個字。

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已的母親就是葉湛清嘴裡說的那個人了。

這玉牌還是沈母交給他的。

他將玉牌握在掌心,去了一趟沈家。

等他從沈家出來,已經是下午了。

他的眼睛有些紅,周身氣息冷肅,本來他結婚以後整個人已經柔和了很多,走在路上也有人跟他打個招呼。

可今天,所有路過的人只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實在是他身上的氣勢太嚇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提刀去殺人了。

沈梨和葉靈告辭離開衛生所,看到門外樹下背對自已站著的男人,腳步微微一頓。

隨即小跑著到了顧厭的身後,一把蹦起來攬住了他的脖子,“今天怎麼在外面等我呀?”

沈梨的聲音透著輕快,聽在顧厭耳中更像是在撒嬌。

周身的低氣壓一瞬間便消散殆盡,只剩下滿身的溫柔寵溺。

手臂往後一撈,把人攬到身前,“正好到了看你要出來,就沒再進去。”

沈梨一邊打量著顧厭的表情,一邊湊上去親了一口他的臉頰,“行吧行吧,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唄。”

顧厭嚴肅的把人從身上又扯了下來,“回去讓你親個夠。”

沈梨撇撇嘴,之前也不知道誰拉著她鑽小樹林,現在親一口都要看地方。

怎麼結了個婚還變古板了呢。

顧厭牽住她的手,兩人往家的方向走去,沈梨一如既往的嘰嘰喳喳說著今天遇到的事情。

說到最後,她問了一句,“你呢,你今天都做什麼啦?”

“我見了葉湛清,他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顧厭從來就沒想瞞著沈梨這件事,更何況有一部分事情還是從沈母那知曉的。

梨梨是他的妻子,是未來要和他生活一輩子的家人,她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嗯?”沈梨納悶,葉湛清難道和顧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

“是關於我母親的。”

這一刻,沈梨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剛剛見到顧厭的時候,他周身散發著低沉的氣壓了。

“她認識文馨姨?”

沈梨想起來上一世大概就是在過年這段時間京市來的人,但她可以肯定,上一世絕對沒有葉湛清在其中牽扯。

這一次葉湛清發現了什麼,所以他主動來調查了。

也就是說,京市的人可能會早一些找過來。

可顧厭再有一週就要回部隊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沈梨神遊間,兩人到了家,顧宣還沒放學回來,顧厭直接拉著沈梨進了臥室。

他把玉牌拿出來交給沈梨,“葉湛清說我和他認識的一個老先生年輕時很像,老先生有個女兒早些年走丟了,所以他懷疑我母親就是老先生走丟的女兒。”

“然後呢,除了你們長得像之外就沒有別的證據了?”雖然她知道這事是真的,可嚴格來說,這算不上證據。

“葉湛清告訴我,老先生走丟的女兒叫程文文。”

沈梨記得當時找來的人就姓程,對上了。

她面上滿是疑惑,“可這跟文馨姨也不是一個名字啊。”

“嗯,”顧厭示意她看那枚玉牌,以及上面刻的字,“這玉牌是我母親的,在我去當兵前,媽把它給了我。”

沈梨一時沒反應過來顧厭說的媽是誰,還在想文馨姨不是早就去世了嗎,怎麼又是當兵前了。

突然她意識到,顧厭嘴裡的媽是玉女士,是她媽媽。

“你是說,是玉女士一直在保管這玉牌?”

好傢伙,玉女士原來才是最關鍵的一環啊。

我的媽,厲害了。

“嗯,我下午去找媽問了,這玉牌是我母親親手交給媽的,媽還告訴了我一件事,當初她替我媽寄過一封信,地址就是京市那邊,沒多久就有回信,那封回信媽也給我了。”

“信上寫了什麼?”沈梨不由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