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

碩大的身軀扭動,將頭扭向蘇長生,張開血盆大口,噴濺無數唾液,濺射在圍牆地板草木上,不斷冒著白煙。

蘇長生後退一步,看著這龐然大物,竟然還帶腐蝕性,真的是太可怕了。也幸虧沒帶那兩個拖油瓶過來。

“為什麼要針對你道爺我?還他媽想勾引我去陷阱裡面,我是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嗎?”

“嘶嘶嘶?!”

“你說什麼,因為我帥?曹,帥就該被欺負嗎,帥就該死嗎?”

“夠了!你這該死的道士,你本來是小虎拉上來的傀儡,他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殺他?”

蘇長生聽到這大怪蛇終於說人話了,開始興奮了起來:

“你挺牛逼啊,還能說話,就因為這麼小小的一件事,你就要殺我?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蛟蛇鼻孔一縮,吐著信子嘶嘶嘶叫起來:

“你不是也來殺我了,你們人類都該死,從內到外的骯髒啊!”

“你別打妖拳啊,動不動就打拳,你是小仙蛇不成?”

“要動手就動手,你為何如此多話?!”

“我只是想要簡單問一下,你後面還有沒有什麼靠山妖怪,還有就是,你認不認識龜鱉大將?”

蛟蛇聽到這個名字後,雙眸微縮,浩浩蕩蕩一記蛇鞭揮來。

它心中早就沒什麼期望了。

就連實力略高的牛妖都被眼前的蘇長生絞殺,它更沒有機會逃脫。

只是有些東西,它不敢去談,是因為如果它說出來,恐怕不只是它得死,就連它的徒子徒孫都得死光。

“你們兩人果然都很不講武德啊,那就不怪我了。”

蛇尾掃來,蘇長生揮手硬接,發現這力氣何其微小。

他拽著尾巴,又問道:“你在整個蘇吳誒,整個揚州究竟安插了多少人?”

“殺便殺了,你別想知道,我就想看看你再厲害,又怎麼護得住那般手無縛雞之力的家眷哈哈哈。”

蘇長生原本嘻嘻哈哈的表情,聽到這句話後,頓為一冷。

一拳揮出,也無罡氣也無氣象,輕輕撞擊在蛟蛇尾巴上。

剎那間,整條盤踞縣衙後院的蛟蛇,就如齏粉般消散在風中了。

“煩啊,這般逼妖,正面打不過老想偷家。”

【擊敗太虛境下品蛇蛟】

【獲得妖壽六百三十二年】

【獲得下品龍脈】

龍脈?

難怪頭上鼓著兩個小包。

嗯?

就在此時,蘇長生抬頭仰望星空,月華傾斜而下,他感受到了諸多存在探查過來。

“不妙啊,看來這蛟蛇還是蛇蛟身上,有些妖族很緊要的東西。”

他面對這些頗為不善的探查,頓時有了危機感。

在天地歸元拳習得圓滿後,他似乎也參透了天地之間的一些有因果,面對重重危機有自然而然的應劫舉動。

可是面對這些探查,他竟然生出捨棄龍脈的念頭。

“到手的寶貝,怎麼可能扔掉。”

蘇長生循著縣衙府邸的每一間房子細細搜尋,沒有什麼收穫,便把斬妖司的令牌放在堂上,往餘杭鎮趕去。

揚州。

錢塘江旁。

繁星將整條奔湧的江流照耀如銀河,而斑斕河面又照應諸天星辰,薄薄雲層交錯疊加,形成濃厚不一的天象。

此時夜深人靜,一個金碧輝煌的廟宇,在江風中樹肅穆坐江而立,未燃盡的香火仍有餘煙淡出,融入凜冽風中。

廟宇中的一尊神像,金雕玉砌,頂八方冠,肩披七彩綾,繞著雙手,左手持三叉戟,右手放置在蛇頭龜身的獸甲上,身子下方盤膝而坐。

這是當地的龜鱉神廟,一百多年前,有位富商在祭祀錢塘江龍王時,被潮水捲入江中,後被這龜鱉將救出,後便在此建立廟宇,香火不斷。

而常發江汛的錢塘江,也就此風調雨順,所以香客絡繹不絕,香火不斷。

此時神像身上,白光隱隱,從未睜開的雙眸,感應到呼喚,應聲睜眼,剎那間,整個廟宇中白光大作,在外看來,猶如晝日。

“誰在喚我!是主上!”

“何人掠我水族龍脈?是鎮殺蛟蛇?”

“罪有應得,它自甘墮落,今日隕落也是惡果!”

“主上,現仍不能妄論善惡,待我會會此人。”

語畢。

錢塘江中,水浪翻湧不止,有一處石礁驟然而起,將無數江水擠開,上面數米之間,便有一塊巨石鑲嵌,隨著不斷上升,面積越來越大,足有百米見方,可用小島來形容了。

所有的潮汛,撞擊在小島上,盡數消弭。

而後,水下湧動一聲長久的低悶,一道水花炸起,一個長達百米的披甲蛇頭刺破江面,驟然拔起,甩動水花。無數飛濺水滴,在水面上炸開,將倒映的星光炸碎成點點滴滴。

“真是不想動啊!睡得真爽。”

“嗯,這些人啊,究竟給我祭祀多少,實力竟然蠻橫如此。”

譁——

整個島嶼升空,足見一隻頭尾相連線近千米的蛇龜脫離水面,化作熾烈白光沖天而起,觸達天際時,猛地下撲,直射蘇吳而去。

蘇長生此時走到餘杭鎮邊緣,路上除了巡邏衙役別無一人,他舉目看去,見如流星般的白光落入餘杭鎮中,心有所感。

“這氣息,有點強啊。倒不是那移魂盒中另外的十個魂魄,也不是剛剛窺探的存在,那是誰!”

“看來,這妖怪也是葫蘆娃來救爺爺,希望不要捅了妖窩。”

他不再欣賞夜色,腳底發力,如箭矢般射向餘杭鎮內,縱橫六條道內巡行數十圈,未見妖氣。

“媽的,還躲得挺深呢。”

蘇長生停下腳步,拔出東方既白,綠光黯淡,並無妖孽,無奈的撓撓屁股,有些想睡覺了。

不找了。

現在去找阿紫蘇慕卿她們也太晚了,不太合適了。

反正兵來拳敵水來拳堰,明日再說便是,然後伸了個懶腰,小跑慢跑的趕回德雲莊。

漆黑的巷子裡,一個銀袍男子手指扭動著一柄小小三叉戟,另外一隻手在屁股上掏出一塊龜甲,思考片刻後,寫道:

“姓名不詳,實力不詳,相貌極品。”

不對。

銀袍男子皺起眉頭,刮花後,繼續寫道:“相貌略遜我三分,語焉不詳,快男一個,威脅初定為無。”

他寫好後,心滿意足收回龜甲,把三叉戟收回耳中。

睡了太久啊,好想睡個回籠覺

他睏意席捲,呵了一口氣。

沒忍住,將銀袍扯下,甩在巷子中,躺著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