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種滿果樹的山頭,空中飛過一道殘影,重重的轟落在地上。

蘇長生從一處泛著白煙的土坑裡面的爬出來了。

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從兩腿之間抽出一個大肚銅鼎,已經裂成數瓣了。

不過是些許狼狽罷了。

在確定某處重要器官沒有受損後,他滿意的點點頭,剛剛出門的速度,絕對不會有人看到他的。

因為就連他都勉強的只能清楚近處的人。

速度確實是非常的快啊!

不過剛剛有一顆罡氣還沒塞進去,就掉落下去。

希望沒炸到人吧。

蘇長生用劍柄勾著鼎耳,看著周圍的風景,試圖辨別所在的地方。

這是爆炸逃跑法的第二個缺點。

沒辦法準確落地。

腳下是一片果山,除了被蘇長生砸壞的那一塊地方,都密密麻麻種滿了果樹。

而眺望遠處,小橋流水,以河水為街道,街道跟一座座石橋相互連線在一起,一棟棟房屋依靠著河流建起。

石街巷弄,行人漫步,炊煙垂柳,女子娉娉,一身長裙,優哉遊哉。

赫然一幅寧靜的江南水鄉模樣。

蘇長生心想糟糕。

“這裡是哪兒啊。”

他崩潰的吼道,媽的,飛的太遠了,好像過頭好多了。

“這裡是揚州啊!”

不遠處一個扛著斧頭的農夫,模樣跟江南水鄉人格格不入,有些兇殘。

哎呀。

好好的一方水土,怎麼生養了這種粗鄙之人!

蘇長生對答案給予了肯定,只不過有些不滿意。

“老帥哥,我知道是揚州,揚州哪裡啊!”

農夫從肩膀上卸下斧頭,盯著蘇長生狠狠道:

“揚州蘇吳啊。”

揚州,蘇吳縣。

蘇長生嘆了一口氣,還好,沒多遠,於是又問道:

“我知道是蘇吳,蘇吳哪裡啊!”

農夫抄著斧頭逐漸靠近,表情愈發凌厲。

“蘇吳周莊鎮啊,旁邊就是餘杭鎮。”

蘇長生點點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只是為什麼來人是農夫裝扮,卻是扛著斧頭呢。

“老帥哥,你為什麼扛著斧頭啊,正常不是用鋤頭耕作嗎?”

農夫拎著斧頭貼近蘇長生嘶啞道:

“是呀,耕作用鋤頭。”

“那你拎著斧頭幹嘛?”

農夫聽到蘇長生的問話,邪魅一笑:

“當然是來砍你這個毀壞果木的狗東西啊!”

蘇長生暗道不妙,來者不善,從劍柄處拿出炸燬的銅鼎,笑道:

“這個賠給你好不好。”

農夫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走到蘇長生跟前,罵道:

“除非用你的劍。”

“劍?你知不知道,劍客最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他的劍,這個不行。”

“那我就押著你去衙門,告你去,看你用不用賠出來。”

蘇長生表情微妙了起來,問道:

“告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農夫愣住,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問,單純的搖搖頭,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啊,你又不是我們周莊大名人。”

蘇長生不羈一笑,把銅鼎重新掛回劍柄上,挽起道袍。

“那你吿個屁啊,拜拜,我叫八目道人,揚州人。老帥哥後會有期。”

農夫剛要罵人,就看到蘇長生已經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八目道人我草你嗎,我一定會去揚州砍死你的。”

“少年不知愁滋味。”

“好多美女啊!”

蘇長生一路狂奔,一路眼睛流轉於各種著裝的女子,現在天氣微涼,能被他注意到的,都是胸肌浮誇之人。

古人云,看臉,看胸肌,看屁股,看腿。

如同甘蔗倒著啃。

看腿,看屁股,看胸肌,看臉。

才是看美女的正道。

畢竟吹滅燭火來,都是一個樣。

蘇長生飛奔在古街上,雖是同縣不同鎮,但是這裡水路通達,商業明顯比餘杭發達許多了。

緊鄰餘杭的地方,建築更加古樸。

一路上的粉牆黛瓦,飛簷翹角,說不出的古香古色。

雖然蘇長生更喜歡欣賞當地的人文氣息,女子千姿百態的嫵媚,只不過這種獨具特色的古鎮特色,看得也是涵養氣質。

其實只是慢慢的人煙稀少罷了。

不看這些也沒得看女子。

日下西山。

夜月被雲朵遮蔽,星星也被雲朵遮蔽,只有雲朵沒有被雲朵遮蔽。

而蘇長生踏在崎嶇的山路上,抬頭仰望天空,試圖在雲層中找到一顆星星,卻發現是徒勞的。

無聊的人,往往會很無聊。

“誒,我怎麼沒有把劍還回去呢。”

蘇長生看著手上綠光,才意識到手上拎著的劍不是自已的。

“哎呀,這一著急就忘了把劍還回去了。”

蘇長生藉著劍上綠光,看到劍柄處淺淺刻著四個字。

“東方既白。”

一聽就很值錢的樣子。

蘇長生猶豫了一秒,便欣然接受上天的饋贈,那女子也說了,這劍是送她的。

“現在回去,豈不是自證汙濁?”

有理有理!

他腳步輕快,如踏風而行。

蘇長生趕到了莊門,眼睛有些發亮,才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破碎木門,竟然被修繕一新,四周的圍牆也重新打上灰土,油上紅漆。

臥槽!

好氣派。

蘇長生急忙後退數十步,看著氣派的新木門,連連點頭稱是。

雅!

然後還不滿足,繞著德雲莊跑步一圈,看著那發光發亮的紅漆圍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啊,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這麼氣派的房子啊。”

蘇長生心滿意足走到正門,輕輕將木門推開,再輕輕的關上,沒有老舊房門的咿咿呀呀,只有順暢的關門聲。

前院中不平整的青磚也被修繕平整,就連那棵槐樹都被剪過。

原本是肆意蓬勃的槐樹,經過修剪變成圓圓潤潤的。

走到正廳,一切恍然一新,原本三個鬼雕的神臺,全部被嶄新的大理石堆砌,檯面擺放著紅布,臺上放著香燭臺,有些許香灰,兩個半月狀的貝殼看著像是杯筊,正放在中間鬼雕面前,還有一桶木質靈籤。

有一支籤放在臺上,是上上籤。

地上擺放著三個紅色蒲團,似乎有跪拜過的痕跡。

左右兩邊更是掛上了對聯,只不過字跡有些奇怪,扭扭曲曲。

“長生道祖長生機,一念由起善惡易。”

地上鋪滿白淨的琉璃磚,接壤處幾無縫隙。

不對啊。

是誰幫我建的這些。

蘇長生感覺有些不妙。

目前的造價,萬一人家跟他要錢,除非賣身,否則不太有機會還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