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時間後。

“我吃飽了!”蘇簡言摸著圓溜溜的肚子,一臉滿足。

其他人看著空空如也的盤子陷入了沉思。

這頓早餐可是六個人的份量啊,幾乎都被蘇簡言一個人給吃了。

這也太能吃了。

江祈年氣憤地撇開筷子,端起茶水一口悶了。

蕭芸和藹一笑,柔聲道:“能吃是福,明日為娘多給你做些早點。”

“謝謝母親,母親的手藝實在太好了,忍不住多吃了一些。”蘇簡言腆著臉道。

江晚棠放下筷子,暗暗磨牙,這是她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沒吃飽飯。

算了,待會讓小圓做一些點心吃吧。

“對了,我有禮物送給父親和母親。”蘇簡言朝小圓擺了擺手。

“都是一家人了,不必這麼客氣。”蕭芸對這個女婿越來越滿意了。

先不說送什麼東西,有這份心意已經足夠了。

江祈年則是好奇地看向那個打著補丁的包袱,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裡面裝著的是一幅畫。

不過他沒怎麼在意,以他這個女婿的家境,也拿不出什麼好畫,頓時興致缺缺。

不是他嫌棄,而是他平日最愛畫作,一般的畫作他真的提不起來興趣。

蘇簡言接過包袱,慢慢開啟。

小圓獻寶似的說道:“老爺夫人,姑爺說這禮物值萬金呢。”

“哦?”江祈年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小圓!”江晚棠秀眉微蹙。

她雖然不喜歡蘇簡言,但也不想看蘇簡言出糗,這可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小圓看到她的表情,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蕭芸連忙打圓場,“我兒的心意自然值萬金,還萬金難求呢。”

蘇簡言從包袱裡取出一幅畫卷,雙手遞給老丈人,“請父親觀賞。”

“有心了,”江祈年這次沒給蘇簡言臉色,伸手接過畫卷,隨意解開紮帶,慢慢展開。

畫卷展開二十公分後,露出濃墨,江祈年頓時心裡一咯噔,不會是那幅畫吧?

他強忍著手掌的顫抖將畫卷小心翼翼地重新捲起來,朝身後的丫鬟吩咐道:“給我打盆溫水取一塊香皂來,我要淨手。”

“是老爺!”丫鬟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蕭芸瞥了一眼畫卷,不解地說道:“看個畫還那麼多講究。”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江祈年將畫卷像寶貝一樣抱在懷裡。

蕭芸白了他一眼,嫌棄道:“行行行,就你懂,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兒給你的這幅畫一定是件寶貝,你看看你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江祈年沒接她的話,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簡言,急切地問道:“這...這畫是哪來的?”

“家道中落前傳下來的,一直帶在身邊,從爺爺那得知父親最愛畫,便送與父親,希望父親不要嫌棄。”蘇簡言解釋道。

“家道中落?姓蘇,蘇家,哪個蘇家?”江祈年自言自語道。

同時,不停地在腦海裡搜尋有名望的蘇姓。

好在打水的丫鬟回來了,這才讓江祈年停止了回憶。

不然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哪個蘇家,因為壓根就是蘇簡言編的。

江祈年迫不及待地將畫卷放到旁邊的書桌上,仔仔細細打了香皂淨手。

又用上好的布帛擦乾水分,然後以朝聖的姿態走向書桌。

其他人見狀紛紛好奇地圍到書桌旁,準備看看讓江祈年這麼鄭重的到底是什麼畫作。

江祈年深吸一口氣,慢慢在桌上展開畫卷。

江晚棠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蘇簡言,心中百感交集,她越來越看不透她這位夫君了。

畫卷完全展開後,江祈年激動地吼道:“是他老人家的畫!真是他老人家的畫!”

這般狂熱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儒雅溫和。

蕭芸一臉嫌棄地捂住耳朵,差點把她嚇死。

江晚棠低頭看向落款,目光一凝,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蘇簡言。

蘇簡言眨了眨眼,“你看我幹嘛呀,我又不懂畫,這幅畫很好咩?”

“這幅畫出自長歌門前任畫仙龔桓之手,你說呢?”江晚棠反問道。

“畫仙的畫?不會是贗品吧?”蘇簡言假裝忐忑地問道。

“不是!”江晚棠言簡意賅。

“那就好。”蘇簡言長出一口氣,坐回桌子旁,安安靜靜喝茶。

江晚棠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說道:“這幅畫真的值萬金!”

“父親喜歡就好。”蘇簡言平靜地說道。

他真的很平靜,錢他不缺,畫呢,有的是,長歌門有一大堆呢,歷代畫仙的都有。

“我的兒呀,這可是龔畫仙的巔峰之作《猛虎嘯山圖》,沒想到竟然在你手裡,你可真的給爹送了一件好寶貝啊。”江祈年喃喃自語,對蘇簡言的稱呼都變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蘇簡言是他親兒子呢。

蕭芸拍開江祈年放在畫卷兩側的手,小聲道:“行了,看看就得了,還真敢舍著你這張老臉收啊。”

她現在已經知曉這幅畫的貴重,準備捲起來還給蘇簡言。

“這...我...”江祈年急得抓耳撓腮。

他確實喜歡這幅畫,但他也真的不好意思收這麼貴重的東西,更沒辦法用錢買。

江家不是拿不出萬金,而是江家現在的情況絕對不會允許他拿萬金去買一幅畫。

畢竟他從不參與江家生意上的事情。

過了良久,心中經過各種掙扎的江祈年嘆了口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棠兒,把畫卷起來還給簡言吧,這麼貴重的禮收不得。”

“嗯!”江晚棠非常贊同父親說的。

這畫要是收了,她可真就和蘇簡言有扯不斷的關係了。

快速卷好《猛虎嘯山圖》,江晚棠走到蘇簡言身旁,伸手一遞,“這畫太過貴重,不能收。”

“啊?別啊,這是我送給父親的禮物,見外了不是。”蘇簡言拒絕道。

江晚棠轉身就走,把畫塞到母親手裡,淡淡地道:“他不收。”

蕭芸拿著畫走到蘇簡言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呀,這禮太貴重了,又是你家傳之物,真的不能收,乖,聽孃的話。”

“娘這麼說的話,我可就傷心了,咱們不是一家人了麼,哪還分這啊那的。對了,您的禮物我還沒給您呢。”

說罷,蘇簡言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白玉瓷瓶遞給蕭芸。

“這又是什麼?”蕭芸好奇地接過白玉瓷瓶,一邊打量,一邊說道:“棠兒過來把畫拿著,咱們先幫簡言保管著,等他什麼時候需要了,再還給他。”

江晚棠又姍姍走來,接過畫卷。

蕭芸撥開白玉瓷瓶的瓶塞,一股奇異的幽香瀰漫而出。

江晚棠聞到香味一怔,目光如電地看向蘇簡言。

寒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