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任務完成

“小瓊你…你，你不怪我嗎？”蘇瓊臉扭到另一側，淚珠順勢滑落，

“在我有記憶以來，這個殘破不堪的家裡唯有你在支撐，也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不放棄，你給了我希望，如今還想親自毀掉嗎？

媽，你怎麼這麼狠心？”

蘇瓊說著，就著蘇華的手坐了起來，一出聲便全是哽咽，

“我真的不是您的孩子嗎？”

事到如今，蘇華也只能把當年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當初我剛大學畢業，便和大家一起步入社會找工作，那時候我白天找工作，晚上就睡在火車站裡，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後來遇到了一個也是在找工作的男同學，我倆一見鍾情，他也對我很好，把我帶到了他家裡住，我倆就開始同居了，時間久了，我就跟他回了老家見他父母……”

說到這裡，蘇華神情凝重，滿臉憤恨，

“但沒想到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到了地方，他直接給我下藥迷暈，等我醒來就是躺在了秦守財的身下，我掙扎著要逃脫，他直接把一絲不掛的我綁在床上，叫來了他的兄弟，具體有幾個人我不知道……”

再回憶起當年的一切還是很刻骨銘心，但蘇華神情木然，從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彷彿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反正足足兩天我滴水未進，就像個商品一樣任由他們玩弄，光有臉蛋沒有背景可不就是這個下場嗎？”蘇華自嘲地笑了笑。

“沒有辦法報警嗎？”聽到這些，蘇瓊一顆心都是吊著的，沒想到蘇華的過去會是這樣。

“報警？呵！警察根本沒用，我知道我是毀在他們手上了，為了活著，之後我也加入了他們，有了我這個例子，他們也不再拐賣大學生了，就專門找幾歲的嬰幼兒下手，直到遇到你……”

蘇華淚中含笑，一臉慈愛地撫摸著蘇瓊的臉，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們交給我的時候，你就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臉蛋白白小小的，一見到我就笑，你不知道，我的心都化了……”

“他們想照例把你賣給下家，但我卻不忍心，可笑吧？人販子也會心軟，哈哈哈哈———

我不同意把你賣掉，他們一群人就打斷了我一條腿來賠給那個下家，我那時候二十五歲，懷了兩次孩子也都被那幾個畜生弄掉了，之後就一直沒有懷孕，興許是老天也看我可憐才把你送到我身邊的吧哈哈哈哈哈……”

蘇瓊看著如同瘋魔了一般的蘇華，心中五味雜陳，秦守財他們可惡，蘇華可憐又可恨，那自已呢？自已又做錯了什麼？

回去的時候秦守財開了一輛賓士來接蘇瓊，一路上秦守財都很激動，

“這好車就是不一樣啊，小李這人會來事，特意讓我開著他給咱買的車接你出院，等你嫁過去，這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秦守財自顧自地樂著，沒聽到回應，透過後視鏡看到蘇瓊一臉平靜，

“那個，小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秦守財不確定地開口。

“好啊，嫁人這事兒多簡單啊，嫁誰不是嫁！”蘇瓊直直對上後視鏡上秦守財的視線，賭氣地說道。

“好了，老秦你把車停一下，我看前面有個煎餅鋪子，小瓊你先去給媽媽買個煎餅。”

蘇華見秦守財和蘇瓊倆人的氛圍實在不妙，也只能先找藉口支開蘇瓊。

看著蘇瓊走遠，蘇華就下車從後座換成了副駕駛。

“小瓊現在心情不好，她剛發訊息說讓我們先走，她想靜靜，一會她自已回去。”

蘇華語氣很冷淡，但低頭打字的手卻難以控制的顫抖，不過秦守財卻沒發現。

車子重新啟動，秦守財恣意地馳騁開往橋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

“秦守財，你還記得我是怎麼來到這的嗎？”

“你說這些幹啥？再說咱倆現在不也過的好好的？”秦守財一臉不悅。

“你當然記得，你們幾個狼狽為奸，早些年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早就該去死了！”

蘇瓊雙目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明顯不耐煩的秦守財。

“怎麼，我說的有錯嗎？我們都該去死，去給我們做的孽賠罪吧！”

蘇華邊說邊狂笑，秦守財來不及反應，蘇華接下來的動作就直接讓他大腦宕機，

“瘋婆子，你——！”

蘇華拼了命地搶方向盤，秦守財下意識地踩剎車，但是車子卻“嗖”地一下撞翻了路邊的護欄，整個車子不受控的往外衝，接著“咚——”的一聲重重地砸進了長江裡。

秦守財怎麼也不會想到，蘇華以自已的一條腿斷了不方便為由，讓人把剎車和油門踏板調換了位置，而這一腳就等於直接把自已送進了閻王殿。

“誒？好像前面出了車禍！是個白色賓士，怪不得都堵在那不走了……”

蘇瓊買完煎餅轉身就看到馬路上的車子停滯不前，在周圍找了兩圈都沒看到蘇華，腦中浮現出剛才路人吐槽的話，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蘇瓊給蘇華還有秦守財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不可能，我不相信，不會的……”

蘇瓊一把推開看熱鬧的行人，滿臉都是淚水，跌跌撞撞地跑上前，

就見在大橋中間圍著一堆人，還有不少人舉著手機拍照、直播……

蘇瓊擠到橋邊，作勢就要往下跳，可是被旁邊的吃瓜群眾攔住了，

“小姑娘，這連人都沒看到呢，萬一不是你家裡人，可不就白跳了！”

“對呀對呀！你再打個電話看看！”

被攔下後，好心的叔叔阿姨一直勸導蘇瓊不要衝動。

蘇瓊哭的雙眼火辣辣的疼，顫抖著開啟手機卻彈出一條蘇華的微信，蘇瓊喜出望外，點開卻發現這是一封遺書。

上面仔仔細細地交代了蘇華對蘇瓊的叮囑，包括蘇華把李陳其的彩禮全歸還了，與李陳其的婚姻取消，讓蘇瓊不用再擔心嫁人的事，還有策劃和秦守財同歸於盡的全過程，她清楚地辦好了身後事，給與了蘇瓊完全的自由。

蘇瓊心痛地說不出來話，仰躺在地上看著天邊，

沒了，都沒了！

媽，你怎麼這麼傻？你自認為解脫了，那我呢？你讓我怎麼活！

蘇瓊突然嘔出幾口血，視線越來越模糊，周遭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後來被救護人員抬到救護車裡。

“咦？這個小妹妹不是今天才出院嗎？”車上的一名護士看著熟悉的面孔，不禁發問。

“唉，也是個可憐人，警察把車和人從河裡撈上來，她父母都沒氣了，這下好了，今天早上豎著出了醫院，現在又都整整齊齊地被抬回去……”

“不好，病人情況危險！”

蘇瓊的情況急轉愈下，突然嘔出大量鮮血，渾身顫抖，漸漸地沒了動靜，也徹底沒了生命體徵。

死時年僅十九歲。

蘇瓊的魂魄漸漸飄遠，突然被一陣強大的吸力拽走了。

彷彿進入了一個強氣流漩渦，眼前一片黑暗，巨大的吸力扯得蘇瓊渾身疼，空氣稀薄的讓她無法呼吸。

這是地獄嗎？蘇瓊不禁猜測。

緊接著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