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姐,您能過來一趟嗎?”
“怎麼了?”
“老闆最近不是很好,您能過來看看嗎?”
祝宵沒吭聲,蕭格不死心地繼續道:“祝小姐,老闆這半個月都沒怎麼閤眼。
飯也不按時吃。還參加了很多酒局,喝了很多酒,臉色都一眼看出來不好了,您能不能過來勸勸他?”
祝宵輕輕笑了一聲,語氣自嘲,“蕭秘書,我未免勸得動他,你要不還是給——顧西西打電話吧。”
她算什麼,只是一個掛名的妻子。畢竟半個多月前,他們前腳還在耳磨私語,後腳池嘉就坐上了飛機去找顧西西。
是心裡有愧嗎?
回國了也不跟她說一聲,不說就算了,現在大半月都過去了,也不回西山別墅,把她放在什麼位置呢。
她算什麼呢。
蕭格沒有掛電話,半晌,祝宵終於緩緩道:“你給池爺爺打電話了嗎?”
“打了,老池總讓老闆自作自受。”
……
還真是符合爺爺的作風。
”那你給池夫人打電話了嗎?”
“打了,老闆就夫人盯著看的那一頓才好好吃飯。”
……
祝宵沉默,沒忍住嘆了口氣。都多大人了,還不知道好好吃飯。
——
蕭格笑容滿面地站在前臺,一見到祝宵就急急抬起手臂,指示方向,跟著祝宵一起上了電梯。
按電梯的同時,還不忘貼心地解釋道::祝小姐,您點的飯,剛才已經送到了。”
祝宵嗯了一聲,問:“池嘉現在在幹嗎?”
蕭格低頭看了眼手錶,道:“在開會,大概還有十五分鐘。”
“那他晚上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當然。”蕭格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變化的樓層數字,“老闆這半個月太拼命了,都不讓自已休息。早就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那麻煩蕭秘書待會倒杯熱水吧。”
——
祝宵坐在池嘉的辦公室裡等池嘉,手上忙活著,把外賣包裝撕開。辦公室門被應聲推開,祝宵看去,神色放鬆,是蕭格。
“給,祝小姐。”
蕭格把水杯放在祝宵的手邊,就見她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裡拿出一板藥片,而後她抬眼看著他,神情淡淡,“麻煩蕭秘書在門口看一會兒。”
蕭格猶豫地又看了那板藥兩秒,才轉身往門口走去,眉頭淺淺皺起,又自我安慰。
祝小姐,總不能毒殺情夫。
把其中一顆按在桌上壓碎,倒進熱水中,用力晃了晃,直到看不見白色的痕跡。祝宵才放下水杯,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表情並不是很輕快,似乎是憂慮很重。
“老闆。”
並未完全的合上的門縫中,傳來蕭格提醒她的聲音,祝宵揚了揚嘴角,卻沒能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只是面色沒那麼消沉。
“祝小姐在裡面。”
“她來幹什麼?”
池嘉質問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祝宵的耳中,她按了按指腹,低頭看著桌上的飯菜,還有那杯下好安眠藥的熱水。
餘光裡瞥到男人的黑皮鞋越來越近,祝宵才仰起脖子看向池嘉,語氣溫和,“聽說你中午沒吃飯,媽媽叫我過來看看。”
祝宵不怕露餡,因為她已經和池母打過商量。
聞言,男人才在她旁邊坐下,面上仍是不情願,眉目幾分冷意。
祝宵垂下眼瞼,有些疲憊地彎了點腰。
池嘉筷子微頓,睨了眼祝宵,語氣不冷不熱,“這水倒給誰的?”
水?
祝宵的神經霎時緊繃起來,語氣還是強裝鎮定,“給你的啊。飯會不會太乾了?”
祝宵的視線下落,詫異地發覺飯菜已被他吃了大半,但那杯水他還是一點沒動。
不會吧,她千歲萬歲,都想過要不要把安眠藥搗成粉末,放在飯裡,又怕池嘉太過敏感嚐出來,才想著還是把藥放在水裡。
他現在一口水都不喝,那她不是白忙活了——
祝宵扭過頭,伸手去拿那杯水,直接遞向池嘉,輕聲道:“喝點熱水吧。對身體好。”
池嘉沒接,夾了一筷子菜喂到嘴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譏諷她,“我怎麼覺得,身體不好需要喝熱水的人是你。”
握在手中的玻璃杯還散發著熱量,提醒她,計劃的失敗。
祝宵在心底重重嘆氣,把玻璃杯啪地一聲放在桌上,然後頭一歪,就靠在了沙發上,雙眼隨即閉上。
“那我睡會。
我也感覺自已身體不好。”
池嘉的動作止住,詫異地扭過頭,看向心安理得地躺在他辦公室沙發上閤眼的祝宵。
搞什麼啊,祝宵宵。
你想幹嗎。
就覺得,我拿你沒辦法嗎。
……
池嘉放下筷子,蓋上包裝盒,扔進塑膠袋,投進垃圾桶。動靜都不小,祝宵卻還是安安穩穩閉眼地躺在沙發上。
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池嘉盯著祝宵看了一分鐘有餘,才扭過頭,看向門板,道:“去房間裡睡,別躺這,我還要工作。”
祝宵一動不動,雙目合上,“那你聲音輕點,別吵著我睡覺。”
?
怎麼還倒打一耙了。
她今天不對勁。
池嘉又等了一會兒,見祝宵真沒有要動的意思,池嘉看了眼表,身子朝她俯去,手從她的腰下繞過,箍緊,抱起她。
在他抱起她的一瞬,祝宵很順從地就把手環上了池嘉的脖子,熟練地把她的臉枕在他的胸口借力。
池嘉有0.01秒的錯覺,他好像掉進了祝宵的圈套。
推開休息室的門,池嘉把祝宵放到床上,祝宵環住他脖子的手卻沒松,雙眼緩緩睜開,盯著他,漂亮的眸子裡的懇求明顯。
“你能不能陪我睡會?我最近,睡不好,就感覺很累。”
池嘉一點點掰開祝宵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語速不快,深邃的目光裡帶著本能的情愫,“我陪你睡,只會讓你睡不了,或者累得睡著。”
祝宵整個人都陷進被子裡,池嘉正欲起身,那隻柔軟無骨的小手就用力拉住了他的一角,見他停住,另一手也拽住他的衣襟,使她自已直起腰來,臉借力地趴在他的肩膀,小聲的,卻直白引誘他。
“那就讓我累得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