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把吊床收起來吧。”

好在砂糖沒有深究。

纏在腰間的藤蔓總算是主動抽離,冷楓長舒一口氣。

兩人相繼下床。

冷楓迎面擁抱陽光,頓時感覺身心都愉悅起來了。

“陛下,怎麼感覺您的臉有點發綠呢?”

“綠?!”,冷楓對此很是疑惑。

砂糖為他捧來一面銅鏡。

這一照把兩人都給嚇到了。

“嘩啦”一下,從冷楓的頭頂突然竄出一棵幼芽。

“這是怎麼回事兒?”

冷楓一咬牙,把幼苗連根拔起,頭頂鮮血噴湧而出。

砂糖好不容易幫冷楓包紮好傷口。

十分鐘過後,一棵新生的幼苗再度破殼而出。

冷楓人麻了。

我又造了什麼孽呀?如今墳頭都長草了?

“陛下,蹲下來一點,我有點夠不著。”

砂糖摘下一片嫩葉,抵著下頜,觀察良久,忽而眼前一亮。

“陛下,先不要亂動。”

她隨即從殿內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資料。

病症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萌發的種子是從何而來呢?

幼苗生長需要哪些條件?

無數的疑問佔據大腦,砂糖想要驗證自已的猜想。

她掐住幼苗的根莖準備硬拔。

冷楓心態徹底崩了。

“砂妃,再折磨朕這把老骨頭,真的頂不住了啊。”

“對不起陛下,是我太心急了。”

砂糖察覺到此番行為確實不妥,於是讓阿紫拿來一把剪刀。

咔嚓一下!把幼苗剪掉。

不一會兒,新生的幼芽重新探出頭,並在陽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生長。

砂糖用手遮擋陽光,幼苗的生長速度驟然下降。

“原來如此!”,砂糖在紙上書寫答案。

冷楓突然驚奇的發現。

砂糖先前紋絲不動的好感度,居然在緩慢上升,目前已經達到30%!

看來比起人,砂糖更喜歡實驗樣本?

“愛妃有頭緒了嗎?是不是朕偶然沾染「植變素」造成的影響?”

冷楓思來想去,認為跟昨天傷口感染有關係。

砂糖用筆抵住下唇,點頭回答。

“「植變素」的本質就是催化劑,它對植物生長起促進作用。通俗的來講,陛下就相當於一粒種子,並且您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有成為種子的潛力。”

“啊?朕可不想變成植物人,有什麼辦法能幫朕恢復原樣嗎?”

砂糖搖搖頭。

“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陛下不必太過擔心,我一定會找到破解之法。”

“愛妃,靠你了。”,冷楓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於砂糖。

該上早朝了。冷楓忍受著宮女憋笑的侮辱,換好龍袍前往朝堂。

他特意選了一頂大一點的帽子,正好把頭部完全蓋住。

臺下的大臣喋喋不休,冷楓頭腦昏昏沉沉。他側撐著腦袋,努力不讓自已睡過去。

嘈雜的聲響吵醒冷楓,他發現底下的大臣交頭接耳,一個個全都盯著他的腦袋看。

冷楓一拍板。

“看什麼看?有什麼事情快彙報,彙報完了朕好退朝。”

沒想到下面議論聲更大了,臺下終於有人忍不住主動諫言。

“皇上,您的帽子……”,大臣提醒冷楓。

冷楓一招手,侍女立即搬上一面大銅鏡。

此刻,幼苗已經掙脫帽子的束縛,從帽沿鑽出。一根根舒展的葉苗自然地垂下,修剪成劉海兒完全沒有問題。

“朕今日身體有些不適,退朝!”,冷楓慌忙結束早朝。

白朮被傳喚而至。

“白神醫,快給朕瞧瞧!這可如何是好?”

白朮把脈之後,輕咦了一聲,眉頭緊鎖。

“怎麼啦?白太醫你有話直說,別嚇朕。”

“陛下,臣愚昧,並未探出陛下身體有何不妥。您的脈象一切正常,只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多加休息和補充營養。”

砂糖早就說過「植變素」是植物生長催化劑,術業有專攻,白朮恐怕對此也不是很瞭解。

“行了,你先退下吧。”,冷楓擺手遣退了白朮。

宮殿沒有旁人,冷楓忽覺背後有人拍了一下他,隨之一條纖細的藤蔓攀上案臺。

“阿紫?!你怎麼過來啦?”

阿紫一把奪過冷楓手中的筆,在紙上公正寫下砂糖所託的話。

「陛下,是我讓阿紫專程來找您。」

與此同時,砂糖正坐在藤蔓編織而成的鞦韆上來回晃盪。

她舉著紫藤芽柔聲細語,透過阿紫與冷楓遠端對話。

「我可以透過阿紫來觀察您目前的狀況,並收集相關資料進行研究,以制定最佳治療方案。」

我艹,有點兒牛B,萬能的阿紫。

冷楓表示OK。

他頭頂綠油油一片,早已被一棵棵新生的幼苗佔領,有的甚至還開出了五顏六色的花朵。

冷楓可沒空欣賞,案臺上許多奏摺要批呢。

一天天的就我在玩命幹活兒,鍾離到現在還沒來。

不知道是不是幼苗把冷楓腦子裡的養分給吸走了。

冷楓幹了一會兒就頭暈的不行,筆都沒辦法抓穩。

他瞅見一旁悠哉悠哉的阿紫。

“阿紫,幫個小忙,給朕批閱奏摺。”

阿紫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已不會。

“很簡單,朕念你寫就行。”

阿紫奈不住冷楓的再三請求,在他的口述之下持筆批奏。

冷楓實在是困的不行,於是平躺在地,翹起二郎腿打盹兒。

“阿紫,後面的全寫已閱即可,印章就在桌旁放著,寫完批文記得幫朕蓋章。”

“噼啪”一聲!

阿紫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你倒是成大爺了,本姑娘不幹了。」

“別呀,紫紫!今晚去砂糖的寢宮,朕給你多澆澆水施施肥,保證不虧待你。”

冷楓開始畫大餅。

可奈何阿紫根本不吃這一套。

並且這句話再度惹惱了阿紫。

她氣急敗壞,強烈宣洩不滿。

「誰要你施肥呀!我有砂糖照顧就夠了。若是被你知道我的本體所在,你這個壞蛋肯定會對我做出可怕的事情。」

“你們一個個全都抹黑我,朕有那麼壞嗎?”

冷楓挽起袖子展示自已傷痕累累的胳膊,他真的越辯越覺得冤。

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在受傷,你們卻天天賊喊捉賊,讓我背黑鍋。

咚!咚!咚!有人來了。

“阿紫,趕快藏起來!”

冷楓急忙坐正,一本正經的批閱奏章。

“陛下,臣來了。”,鍾離抱拳作揖。

隨之而來的還有兩隻燕子。燕子在殿內不斷盤旋,尋找最佳的築巢地點。

“陛下!這是喜報啊!燕子進門寓意著“紫氣東來”,燕子築巢寓意著“人丁興旺”,陛下昨夜應該過得還好吧。”

“朕一點都不好,把這頂綠帽給你戴戴行不?”

冷楓又指著在他頭頂盤旋築巢的兩隻燕子反問。

“你確定它們不是來侮辱朕的?朕都快被薅禿了!”

“陛下不必妄自菲薄,您有後宮佳麗三千,何必與燕子相比。”

“這倆燕子當眾秀恩愛就算了,竟然敢啄朕的腦袋,實在太過分了,去!去!去!朕的頭可不是鳥窩。”

冷楓趕走築巢的燕子,隨即語氣嚴肅的質問鍾離。

“丞相,說說吧,你怎麼現在才來?朕的早朝你都敢缺席!”

鍾離不緊不慢的回答。

“陛下您不知道嗎?臣今天休息,完全可以不用來,但臣念陛下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內心不得安穩,因此還是趕來了。”

鍾離回答的滴水不漏、有情有理。

“嘶——,這麼說是朕錯怪你了?朕天天坐班,你倒是還休起假來了,不公平,朕也想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