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洞口後,小夭並沒有立即進去,她回頭看了看重傷的巨蟒。
它幫了她,後面還能活嗎?
即使今天僥倖活下來,“黑蛇”的人估計也會殺了它吧。
看著它,小夭想起相柳,洪江只是在相柳危難時幫他治療,他就以命相報。
妖獸,有時候比人更加知恩圖報。
或許是出於對相柳的心疼,小夭又給巨蟒餵了一些靈藥,剛剛的藥,只是一些普通的傷藥,現在餵它的靈藥,才能真正治好它的傷。
巨蟒不解地看了看小夭,她已經餵了它傷藥,它也給她讓開出路,交易已經結束,為什麼她還要繼續為自己治傷。
它早就預見了自己的死亡,或許眼前的神族小女孩也已猜到。
究竟,為什麼?
小夭拍了拍它的大腦袋,說道:“我知道你身上被人下了禁制,但只要活著,總能找到恢復自由的辦法,我認識一個人,被困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100年,最後依舊活著逃了出去。”
小夭摘下頭上相柳送她的紅珊瑚髮簪,放在巨蟒邊上:“如果你能出去,就幫我拿著這個髮簪去找一個白衣白髮的男子,他腰上有一塊蛇紋玉佩,是一條跟你一樣曾被‘黑蛇’控制的黑蟒。
找到他,或許就有希望能解開你身上的禁制。”
說完,小夭跳進了洞中。
小夭不知道的是,她無意中救下的這條巨蟒,竟然成了她後面獲救的契機。
甚至,這條巨蟒還成為了相柳一統妖族,當上妖王之後,麾下的一員大將。
洞內,是一個燈火通明的通道,安靜得只有油燈燈芯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小夭小心的在裡面前行,尋找塗山璟的蹤跡,剛剛巨蟒告訴他,前幾天掉下來的青衣人,被人帶進洞裡了。
說是通道,這裡其實更像一個地下迷宮。
錯綜複雜的路線繞得小夭頭疼,突然,小夭看見一個提著食盒的黑衣侍衛,似乎要給關押在這裡的犯人送飯,小夭悄悄的跟在他的後面,到了一個地牢前。
趁那人不備,小夭射出一枚銀針將他迷暈,然後把他拖到角落,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裝扮成侍衛模樣,提著食盒,開啟牢門。
沿著狹窄的石梯向下走,空氣變得滯重而壓抑,彷彿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地牢的牆壁上滿是溼漉漉的青苔,釋放出溼潤而冷冽的氣味。
牢房正中,有一個巨大的鐵籠。
一束微弱的燈光透過鐵籠的欄杆,照亮了牢裡的人。
一個身著青衣長袍的男子靜靜地站在那裡,哪怕身陷囹圄,也依舊姿態清雅。
是塗山璟。
在他的對面,是滿牆的刑具。
聯想到原著裡面塗山璟受過的傷,小夭不由得心口一緊,快步走上前去。
還好,防風意映沒有對他用刑,只是璟被關進來好幾天了,估計滴水未進,臉頰凹陷,嘴唇乾裂。
小夭拿出剛剛順來的鑰匙,開啟鐵籠,蹲在塗山璟面前檢視他的情況,他被下了壓制靈力的藥,四肢鎖上鐵鏈,綁在了一個鐵架子上。
身上並無其他傷痕,小夭不由得鬆了口氣。
塗山璟聽到聲音,抬起頭對小夭虛弱的笑了笑:“勞煩這位小兄弟,餵我喝點水。”
小夭給她餵了一些水,小聲傳音給他:“璟哥哥,是我。”
塗山璟聽後,眼神一亮,但又立即搖了搖頭:“你快走,她快就要來了。”
誰,防風意映嗎?
小夭試了試那串鑰匙,裡面並沒有開啟鐵鏈的鑰匙。
這時,地牢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水紅曳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小夭連忙收起鑰匙,垂首站在一邊。
防風意映走了進來,問道:“他今天還是不肯吃飯嗎?”
小夭意識到她是在跟自己講話,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先不說她是女聲,哪怕她是男聲,嗓音不同,馬上就會被發現。
無奈之下,她搖了搖頭,好在防風意映似乎也並不在意,而是走到塗山璟的面前,端起食盒裡面的白粥,舀了一勺遞到塗山璟嘴邊。
塗山璟看著她,一動不動。
防風意映柔聲說:“璟,我並不想殺你,但如果你想把自己餓死,我也不會攔著。”
塗山璟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粥,問她:“嫂嫂,你把我關在這裡,我大哥知道嗎?”
見他終於肯吃飯,防風意映把碗遞到小夭手裡,示意他繼續喂。
自己則走出鐵籠,站在了外面。
過了一會兒,她說:“你希望你哥知道,還是希望他不知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小夭也很想知道。
如果篌知道,那就是兄弟相殘,塗山篌或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如果篌不知道,那就是隻是防風意映自己的決定,只是不知道她又是為了什麼把璟關在這裡。
塗山璟笑了笑:“我猜我哥並不知情,只是不知道我究竟哪裡得罪了嫂嫂?”
從他被關進來,塗山篌一次都沒來過,以篌的性格,絕不可能一次都不露面。
防風意映靠在門邊,把玩著門鎖,說:“你沒有得罪我,只是你優秀得令人討厭,完全蓋住了篌的光芒。
認識篌之後,我總在好奇明明塗山篌也很優秀,但是世人只識塗山璟,不識塗山篌。
後來我發現,你們兩兄弟之間,你總是倍受偏愛那一個,偏愛到我倆退婚時,母親差點殺了篌。
就連我和篌的婚禮,那些世家大族都沒正眼看過我們一眼,全都在圍著你轉。
母親死後,篌痛哭不止,別人都以為篌是為母親的死傷心。
但我知道,他是為他從未真正得到過母親的愛而傷心。
既生璟,何生篌。”
防風意映從懷裡掏出一把鎖,鎖在的鐵籠上:“如果沒有塗山璟,那麼塗山篌就是最好的,這就是我把你關起來的理由。”
看到防風意映連自己也關了起來,小夭著急的敲了敲籠子,示意自己還在裡面呢。
防風意映卻說:“璟,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受人偏愛,偏愛到有些人捨命也要救你。”
塗山璟驚訝抬頭。
防風意映對著小夭笑了笑,說:“你說是吧,小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