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後,“黑蛇”的人再無動作。
街頭舞蛇的雜耍藝人,仙樂居的蛇姬,彷彿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也不知是塗山璟那天與蛇姬的談話起了作用。
還是塗山璟用事實證明塗山篌不具備繼任塗山族長資格的關係。
他們一夜之間就銷聲匿跡了。
小夭、相柳、豐隆還是堅持假借跟隨塗山璟學習經營之術的名義,輪流守在他的身邊。
璟想要拒絕,但是拗不過幾人的堅持。
小夭和豐隆是擔心塗山璟不夠心狠,容易被塗山篌算計。
相柳和他們兩人不一樣。
相柳保護塗山璟,一方面是為了報答塗山璟在死鬥場救他的恩情,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學習塗山璟的處世之道。
他化形沒多久,就被人騙到了死鬥場,雖然足夠聰明,但對所有事物的認知都比較簡單。
和塗山璟相處久了,他越發察覺自己和璟的差距,他想要得到小夭,就必須比塗山璟更強。
對待感情,妖獸比人族和神族更加簡單直接。野獸求偶,只有最強者才能獲得與母獸的青睞。
小夭沒有接受任何人之前,他就默默守在她身邊,悄悄積攢力量,直到有一天,勝過所有人,把那些覬小夭的人都趕走。
為此,他不惜跟在塗山璟的身邊,向情敵學習,學認字,學棋,學謀略……
學習一切他認為可以讓他變強的東西。
時間一天天過去,立冬時。
塗山夫人安詳過世。
還沒等掛上白色的喪幡,一場初雪讓整個塗山府浸入到悲傷的情緒裡。
塗山篌和塗山璟兩兄弟在靈堂為塗山夫人守靈七天七夜。
靈堂之內,小夭和相柳不好跟著,只能守在門外。
最後一夜,夜深人靜時,塗山篌和塗山璟在塗山夫人靈位前起了爭執,一向溫和的塗山璟動手打了塗山篌,讓人意外的是,塗山篌並未還手。
葬禮之後,塗山篌日日跪在塗山氏宗祠,塗山夫人的靈位前醉酒哭泣。
防風意映去勸了好幾次都沒用,甚至還被篌趕了出來。
無奈之下,防風意映求塗山太夫人去勸勸他,但是太夫人看見頹廢的塗山篌之後,也只是搖著頭嘆息。
她答應過小夭,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告訴篌真相。
篌一倒,原本他經營的勢力由他的新婚妻子防風意映接手。
一日,防風意映收到一封密信,看後,她默默下了個決定。
又過了幾日,小夭陪著塗山璟去巡視店鋪。
防風意映走來,說有一些關於篌私事想要跟塗山璟說,小夭對防風意映沒有防備,就沒跟著璟。
之後,璟就消失了。
若塗山少族長失蹤傳出,必會引發天下大亂,塗山太夫人封鎖了訊息,派了很多人尋找,5天過去了,都沒有找到璟的蹤跡。
千防萬防,小夭沒想到最後是防風意映動的手。
小夭去找防風意映,她卻說那日她陪著奶奶禮佛,並未離開塗山府。
小夭又問了塗山太夫人,從太夫人口中得知,那日確實是意映陪著她。
小夭猜測,防風意映可能是用了傀儡。
傀儡在塗山府陪太夫人。
她自己則去綁架塗山璟。
小夭不信任塗山府的人,豐隆又不能大張旗鼓的讓赤水氏的人來搜,三人只好分頭行動,尋找塗山璟的下落。
小夭又回到塗山璟最後出現的那間店鋪,仔細回憶當時的細節。
那是一個珠寶鋪子,原本由塗山篌負責管理。
鋪子前面是門面房,後面是首飾加工的工坊,當時防風意映和塗山璟就約在珠寶鋪二樓的雅間談話。
店裡的掌櫃說,那天他確實有見過璟公子,但是那日生意繁忙,只記得璟公子是和一個帷帽的女子來過,然後進了二樓雅間談事情,至於幾時走的,他並不清楚。
那天,小夭其實就守在珠寶鋪一樓,她想給相柳挑一根束髮的簪子。
誰知塗山璟和防風意映進了珠寶鋪子二樓雅間,之後就再沒出來。
塗山璟失蹤的當天,小夭就在二樓雅間細細查探過,房間乾淨整齊並無打鬥痕跡。
除了桌上遺留的兩杯熱茶,再沒有其他跡象表明這裡有人待過。
兩個大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一定有些什麼她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小夭上次來時,覺得這裡的薰香十分甜膩,今日卻是味道更加清朗的柏木香。
心中若有所感,小夭立即開啟香爐檢視香爐裡的香灰,發現全都是柏木香的香灰。
彷彿小夭當天聞到的甜膩香味只是一個錯覺。
但在蓋上蓋子時,小夭發現了異樣。
一般來說,薰香燃燒,除了會在香爐底部留下香灰,還會在香爐蓋子上留下油脂一樣的印記。
而這個香爐,蓋子上乾乾淨淨,明顯是被人仔細的清理過,重新放上了柏木香的香灰。
這個房間,從璟消失那天就在沒人進過,更不可能有人在無人的房間點香。
甜膩的薰香,桌上的熱茶。
小夭突然想起她曾經再玉山的藏書裡面看過一種奇特的迷香,單獨聞香並不會致人昏迷,但是如果配合一種特製的茶水,連神族都會被毫無防備的放倒。
這間珠寶鋪果然有問題。
但是迷暈塗山璟之後呢?
一樓人來人往,防風意映如何把一個暈倒的男人弄走?
這裡做的是珠寶生意,為了確保珠寶安全,除了面向珠寶鋪裡面的那一面,其餘三面並未開窗,而是擺了許多展示珠寶的陳列櫃。
難道陳列櫃後面有密道?
這些陳列櫃很重,小夭試著推了下,根本無法推動。
小夭又敲了敲地板,也並未發現有密道。
最終,小夭把視線定在了房間中央的大方櫃。
這也是一個珠寶展示櫃,和其他櫃子一樣,這個櫃子上面有很多繁複的雕花,這些花大多是花鳥魚蟲主題的。
而中間的這個櫃子,正對座位的一邊,特別靠下的位置,上面有一隻九尾狐形狀的雕花,九尾狐爪子底下踩著一顆小小的圓球。
幾乎下意識的,小夭按了按那個圓球,然後掉入了一個密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