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包廂裡的人,是塗山璟。
也就是說,“黑蛇”要找的人是塗山璟。
或者說,塗山璟終於肯見“黑蛇”的人。
“黑蛇”要控制塗山氏,塗山篌絕不是最佳人選。
小夭原本還有些擔心塗山璟會因為塗山篌的事情一蹶不振,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他雖然一向不屑與塗山篌爭,但也絕不會任人宰割。
他不會任由“黑蛇”侵蝕塗山氏,至於他會如何反擊,小夭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這世上能算計青丘公子的人不多。
了卻一樁心事,小夭心情大好,拉著相柳往外走,“我們去逛夜市吧。”
相柳瞥了一對面的包廂,唇角微揚,“你不好奇他們聊了些什麼嗎?”
小夭說:“不好奇,需要我們幫忙時,璟會開口。”
計謀不是她的強項,但是當打手小夭可以拉著相柳一起上。
相柳挑了挑眉,未再追問。
小夭帶他走到了街上,雖然不是任何節日,但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到處都能聽到有人談論塗山氏大公子和防風氏三小姐的婚事。
一個小童拿著一個燈籠亂跑,撞到了相柳身上,相柳的臉色瞬間冰冷。
小孩看到相柳臉上的表情,以為他生氣了,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小夭只好把剛剛買的小兔子麵人送他,小童才止了哭泣。
和小童告別後,小夭回頭,看見人群中緊緊抿著唇的相柳,想起他們在死鬥場初見時,相柳受了重傷也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應該很不習慣這麼多人的場合吧。
這樣想著,小夭帶著相柳走到了一條人流較少的街道,在拐彎處看見一個亮著的店招,是一家烤肉店。
小夭扯了扯相柳的衣袖,建議道,“我們去嚐嚐這家的烤肉吧。”
這家烤肉鋪十分雅緻,用一扇扇山水屏風隔成了一個個小隔間。
小夭要了一些羊肉、牛肉、蔬菜和一碟烤餅。炭火簡單炙烤之後肉香四溢,小夭吃得分外香,不禁嘆道:“塗山府的飲食太過清淡,日後應該常來外面吃。”
相柳卻吃的不多,用筷子漫不經心的翻動著肉塊。
小夭拿起一塊餅,折成四折沾了醬料,之後又把餅攤開,包上烤肉、小蔥,黃瓜捲成一個小卷遞給相柳:“來,嚐嚐這個,淄博特色烤肉捲餅。”
相柳面露疑惑:“淄博是何處?為何我不曾聽過。”
小夭笑了,你聽過才奇怪,敷衍道:“淄博不是地名,是發明這種吃法的人的名字。”
反正誰都沒法查驗真假,小夭就隨口胡編亂造。
相柳遲疑地咬了一口捲餅,隨後讚許地點了點頭:“果然不錯。”
看他吃得香甜,小夭覺得十分開心:“等塗山家的事情解決了,我倆就去環遊大荒,吃遍天下美食。”
相柳淡淡嗯了一聲,嘴角微彎,有樣學樣地自己捲了一個捲餅。
三個穿著華貴男子走進來,坐在了小夭他們隔壁,點完菜後三人開始聊八卦,話題的中心,還是塗山家的這次大婚。
根據兩人相互的稱呼,小夭推測他們是塗山氏旗下商鋪的掌櫃。
三人聊了會兒最近生意暴漲,已經許久不曾休息,然後話題轉到了塗山璟身上。
一人低聲道:“十日前我去塗山主宅為新娘子量體裁衣準備婚服,見到了防風氏三小姐,那可真是花容月貌端莊秀麗,只是防風小姐與璟公子訂婚已有十餘年,怎麼臨到成婚新郎換成了篌公子?”
另一人道:“聽說太夫人和夫人都同意了,這防風小姐不是夫人親自選定的兒媳嗎?怎麼說讓就讓出去了!夫人不是一向不喜篌公子嗎?”
第三人卻沒有說話,小夭只聽見倒酒的聲音。
沉默了一會兒,第三人終於開口:“兩位,別再套我話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第一人不服:“瞿掌櫃,您父親可是十二族老之一,其餘我不關心,我只擔心塗山少主的位置……”
原來是塗山氏的兩位掌櫃設局套瞿掌櫃的話,詢問少族長人選是否會有變動啊。
小夭不自禁地身子向前探。
可惜,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瞿掌櫃打斷:“這種事情別瞎猜,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
第二人還想再問:“可是,最近的流言都在傳……”
酒杯重重的落在桌上,瞿掌櫃聲音嚴肅地警告:“妄議主家!你們還想不想幹了!”
話已至此,兩位掌櫃只好作罷,笑著給瞿掌櫃夾菜倒酒。
幾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瞿掌櫃的聲音終於恢復了平靜。
他提醒道:“你們之前怎樣,以後就還怎樣,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看來,最近有人在塗山氏的各個門店散播塗山少族長人選即將換人的訊息,不少人人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起身離去。
小夭見相柳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前去付賬。
相柳卻神情嚴肅地拉住她:“付錢是男人的事,你以後別瞎摻和!”
小夭呆在原地。
相柳一言不發地走到櫃前,掏出一個灰色的錢包付了錢,看樣子,裡面錢並不多,一下就空了大半。
從死鬥場出來後,相柳和小夭出門一直都是小夭付錢。
他估計是看只要幾人和塗山璟一起出門,小夭只要付錢,塗山璟都會說:“不能讓女孩子出錢。”然後記住了吧。
只是,相柳哪來的錢,他這段時間偶爾會消失一兩天,不會偷偷跑去打黑工了吧。
要是他遇到危險怎麼辦?
想了下,小夭從空間玉墜裡面拿出一個錢袋遞給相柳:“這裡面裝的是上次在死鬥場我押注你贏賺到的錢,嚴格來說是我倆一起賺的,分你一半。”
相柳的臉色剎那間冷了,嚇得小夭趕緊把掏出的錢袋又收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小夭又看中了一個精巧的珊瑚髮簪,但是她怕相柳花錢,裝作不在意地放了回去,繼續往前走。
走出去一段才發現相柳沒跟上來,回頭找時才發現相柳竟然把那隻髮簪買了下來。
小夭問相柳:“你哪來的錢?”
這髮簪不便宜,那頓飯,應該把相柳的私房錢花差不多了。
相柳指了指身後:“剛剛有扒手偷這人的玉佩,我幫他追回來,他幫我付的賬。”
小夭定睛一看,感嘆世界好小。
這不是老熟人,赤水豐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