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被你如此針對。”
“但我有一件事告知你,現在包括以後,我不會是你追求愛情路上的擋路虎,永遠不是你的情敵。”
不要輕易定義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只能我自已做主。
似乎是怕溫綺不相信,或者說證明給在座的所有人看,喻初希手一伸從修長白皙的脖頸處掏出一條墜著一枚戒指的項鍊。
項鍊是銀質的,戒指是碎鑽設計,精緻又簡約大方,是喻初希喜歡的明星代言的一款。
紀聿染跟溫綺冷不丁被喻初希忽然的舉動驚到,驚呼一聲:“你,你…”
“小希你…?!”
未盡之言,所有人都知道。
即便對喻初希有物件這事驚訝,但紀聿染就有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畢竟喻初希不管是外在條件還是內在條件,放在大院裡也是格外引人矚目,優秀的存在。
要是沒有人喜歡,那麼那個人肯定是瞎了眼?!
早在H省探親回來之後,與唐沂夜聊一晚,喻初希才得知自已成了好多嬸子眼裡喜歡並且渴望的媳婦模板。
要不是喻初希母親尚在,舅舅一家在國外,親戚不好越過她家人替她做主,恐怕喻初希不知道被多少人帶去相親市場,給她當面挑選物件了。
這對於享受單身生活的喻初希來說,晴天霹靂,差點就進入了婚姻殿堂了,嚇得她趕緊給自已造了一波謠。明確表示自已在國外有個物件,已經訂了婚,等物件在任職的大學扎穩腳跟後,就考慮登記結婚的事。
又把自已藏在行李箱裡面的首飾拿出來,在那一堆眼花繚亂的首飾裡挑挑揀揀,挑出一枚符合這個年代審美又有點新潮設計的戒指,說是訂婚信物,才打消眾人想要扒拉她進自家戶口本的念頭。
靈機一動逃過一劫,但喻初希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反而將戒指用一條素銀鏈串起來,戴在脖子上,用它來擊退前來想要跟她告白處物件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傻,從溫綺陰陽怪氣,喻初希自曝回懟的幾個回合,就知道找茬的人搞錯了人。
場面一度尷尬,溫綺整個人都不好了,蒼白著臉,心裡焦急地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來個掩耳盜鈴般的躲避。
而唯一明白導火索是誰的羅女士,看了看回擊溫綺之後像個沒事人一樣夾菜吃飯的喻初希,眼裡閃過一絲可惜的情切。
又去瞧一旁恨不得有人給個臺階立馬離開的溫綺,不禁感嘆辛苑這麼和善穩妥的人,怎麼教育的女兒,這麼的沉不住氣,被人一擊就潰不成軍。
紀聿染眼睛盯著喻初希脖子上的項鍊,忍不住驚歎:“哇,小希你物件對你真好,這戒指很適合你。”
她從來沒有見過戒指可以是這樣的,閃閃的,顏色也好看。
喻初希笑:“嗯,他說我是他的獨一無二,就應該戴這世間最漂亮的戒指,僅此一枚。”
喻初希眉眼彎彎,笑得很溫柔,臉上的幸福溢於言表。
在座的都有目共睹,她們以為喻初希的物件很好,對喻初希特別好,才會讓她說起來的時候,面露幸福。
其實她們哪裡知道喻初希在做戲給她們看,喻初希每次想到小滿,臉上就會浮現滿滿的幸福感。
現在也是如此,她腦海裡都是小滿成長的片段,牙牙學語,哐哐炫飯,撒嬌嬉鬧,闖禍委屈…各種各樣,千奇百趣的搞怪模樣。
紀聿染沒有意識到喻初希話裡暗藏玄機,上首的羅女士已經開口問:“僅此一枚?小希,這戒指不會是你物件親自設計,親身打造出來的吧?”
“是的,阿姨,我物件是學藝術的,這戒指是他設計拜託師傅製造的。”喻初希應的是一點不心虛,反正她們考證不了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這麼一聽,羅玫熙又開始感嘆一番,那個男孩子聽起來條件不差,自身出色有本領,對喻初希又好,喻初希跟他訂婚倒是不稀奇了。
羅玫熙笑了笑:“看我,顧得跟你說話了,忘記還在吃飯呢,別光顧著聊天,這飯菜涼了不好吃,大家都動筷子,別吃冷菜,這樣對身體不好。”
羅女士給了臺階,喻初希接了,這邊被懟了一番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還被晾了一會兒的溫綺見有臺階就立馬接了。
“是啊,王媽的手藝一向很好,這麼好吃的菜,可不能浪費了。”
溫綺呵呵一笑,找補似的緩和一下自已造成的尷尬氣氛。
大家夥兒不是計較,小心眼的人,見她接臺階下了,就沒有再說些什麼,反而轉移話題聊起王媽做飯的手藝,免得又出現方才的場面。
所以為了不吃冷菜冷飯,對自已身體健康著想,飯桌上的氣氛重新熱鬧起來。
吃過飯,紀聿染帶喻初希出門逛街,溫綺剛在紀家失了分寸丟了臉,不好意思再留下來,就提出告辭離開。
跟在她們後頭出了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然後喚了喻初希一聲,並堅定地走到她的跟前,為自已剛剛吃飯時不禮貌的行為道歉。
她雖然有些高傲自矜,但自小受過高等教育的她,清楚知道做錯事要認錯改正,為自已的行為買單。
所以她彆扭著,跟喻初希道歉並請求她的原諒。
喻初希接受她的道歉,少女懷春,假想敵這樣的事情,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前者,但她被迫充當了很多次後者。
大學時每次只要看見一個女孩子氣勢洶洶帶著她的朋友來圍她的時候,她就知道某個渣渣又拿她出來當擋箭牌了。
就離譜好伐!
她這麼無辜,母胎單身,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要將她牽扯進去。
對此,她感到非常氣憤,強烈譴責他們的不道德行為。
最後她望著溫綺,沒忍住問她:“溫小姐,你會做飯嗎?”
“不會,你怎麼問我這個問題?”溫綺一開始沒想到喻初希話裡有話,然後反應過來後就笑了,“你不會是想問我會不會洗手作羹湯,為愛進廚房吧?”
“這你倒是多慮了,我不會做飯,結婚以後更不會進廚房,像我們這樣的家庭,花錢請個保姆不好嗎?”
也對,像溫綺這樣家庭的人,以後嫁的夫家多少也是門當戶對的家庭,有錢有勢,幹嘛委屈自已圍著灶臺轉。
喻初希倒是佩服她有這樣的底氣,她說:“溫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想說女性的價值不應該拘於廚房一角,像你這樣挺好的,在江湖,在廟堂,總有一處適合自已。”
溫綺一看就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長大的,為愛進廚房,別到時候把廚房給炸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溫綺眉頭一皺,不太明白喻初希的話,是誇她呢?還是暗示自已什麼?
喻初希微微一笑:“沒什麼意思。”就是有感而發而已。
話落仿若輕輕不帶走一片雲彩,挽著紀聿染的手離開家屬院,徒留溫綺在原地想了半天她的話,最後想不出來,氣急敗壞地跺著腳回了家。
下午喻初希被紀聿染帶著去了一趟王府井,盡情享受了一番購物的開心,接著又去了一趟古玩市場,看了看真假摻賣的古董珍品。
等她們逛累了,就去了全聚德吃烤鴨,在紀聿染示範一次怎麼吃烤鴨後,喻初希就按照她的方法夾了一片鴨肉以及一些配菜,捲了卷就放進嘴裡吃掉。
嗯?!
好吃!
好好吃!
沒想到在現代沒有機會去首都吃烤鴨,反倒在這個年代吃到了。
喻初希覺得很開心,同時也很滿足,吃到了心心念唸的烤鴨。
要是將這件事說出去給何娜她們幾個人聽,保準收到幾枚羨慕嫉妒的眼神。
晚上她們在聚德樓門口分別,紀聿染依依不捨地抱著喻初希,說自已明天要陪羅女士回孃家,沒有時間來車站送她,讓喻初希自已注意安全,到家了就給她來個電話。
喻初希輕拍她的肩膀,一一應下,隨後在紀聿染微紅的眼睛注視下,坐上回招待所的汽車離開。
翌日清晨,陽光和煦,風起雲湧,空氣中瀰漫著早飯的味道,或濃郁或清甜。
喻初希與同事們一起吃了一頓飽飽的早飯,在領隊的催促聲中,提著行李跟在同事的後面,坐上火車回到了S市。
到了S市,喻初希第一時間去郵局給紀聿染去了個電話,給她報平安之後,就帶著禮物回家跟小滿團聚。
回來S市之後,喻初希迴歸正常的工作,兩點一線的生活,偶爾休息時帶著小滿坐一艘船遊新安街,傾聽江南人家有名的崑曲,好不舒心自在。
日子就這麼簡單的一天天過去,傳統節日與文化習俗被喻初希年復一年地體驗著,每一次都能從中獲取新的心得體會。
第二年簡述的長子出生,喻初希跟劉明海請了假飛回F國,見到了剛出生一個月就白白嫩嫩的表哥。
在外婆唐蘊的教導下,抱到了剛哭過鼻子的表哥,輕輕晃了晃臂膀,小聲逗弄著:“表哥你好呀,我是小希,是你未來的表妹哦。沒想到吧?有一天我會見到剛出生的你,還抱了你。”
這可真是個說出去就讓人覺得鬼扯的話題,大概長大後的簡言也沒有想到自已會跟還沒有出生的表妹來個跨時代的見面。
唐蘊在一旁看著笑,手裡動作不停,有條不紊地將曬乾的尿布疊好放進衣櫃裡面。
喻初希在F國留了兩天時間,跑了一趟攝影館,讓攝影師上門給她們一家照了張大合照,洗出來好幾張,然後帶著其中的一張回到祖國。
離開的前一天下午,喻初希坐車去了隔壁小鎮,在當地人的酒莊裡買了一瓶紅酒,打算帶回國寄給紀聿染。
“這照片照得真好看,沒想到我們幾個兄弟姐妹裡頭,小妹比我們還要早當上奶奶,早早抱上孫輩。”唐蘊目光放在照片上,仔細看著照片裡面的每一個人。
“這照片有沒有給你外公寄一張?”唐沂稍微感嘆一番,接著又問。
喻初希就說:“還沒有給外公寄,我想著哪天休息,拿這張照片去照相館拍多幾張,給大舅,三姨跟外公都寄一張。”
唐沂覺得喻初希的想法很不錯:“這感情好,多寄幾張,讓他們都看看。”
“好。”
全家福照片在某一天被喻初希寄了出去,經過幾天在外漂泊的時間,成功送到每一個收件人的手裡。
喻初希還另外給唐君寄去一封唐蘊寫的家書,不提收到信後唐君會如何的熱淚盈眶,但遠在異國他鄉的唐蘊終是找回了根。
……
這一天喻初希休息,天空前一秒還萬里無雲清風徐來,下一秒就下起了雨,還是瓢潑大雨的那種。
滴滴答答落到屋簷,順著紋路滑到地面,濺起幾滴雨珠。
喻初希吃過早飯,抱著小滿坐在廊子下,聽風看雨,嘴裡唸叨著小滿今年又大一歲了,等哥哥陳高勝學校放假,就讓他帶個西瓜回來,給你當生日禮物。
“喵。”小滿聽不懂主人說什麼,但它喜歡主人抱著它,在它耳邊嗡嗡嗡的。
雨聲很大,風也很大,天很暗,黑沉沉的,沒有一絲亮光,是颱風天氣的真實寫照。
為了安全第一,不被乍現的雷聲嚇到,喻初希抱著小滿回了屋子,睡了一個舒舒服服,無人打擾的回籠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氣好了些,雨小了,風小了,雷不見了,但依舊陰沉地讓人感到心情壓抑。
她洗漱一番,走出屋子,站在廊子抬頭看空中淅淅瀝瀝的小雨,腳下的小滿“喵”一聲露出頭來,爪子蠢蠢欲動,想要跑出去院子玩水。
喻初希無聊地數起掉落的雨滴,數著數著就不知道數到了哪裡,因為小滿終於沒忍住,跟著心底的想法跑進雨幕裡,腳丫子一腳踩在水窪,白色的貓毛瞬間染上天然色。
“小滿,你又調皮了,腳丫子還想不想要了…”喻初希來不及打傘,跟在小滿後頭一起淋著雨,彎腰抱起意猶未盡的小滿,低聲數落一番。
正當喻初希要抱小滿回去屋子,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敲門聲。
喻初希一頓,這個時間點唐沂跟陳家國上班,陳高勝在學校。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