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意
穿越之科舉打仗娶夫郎 粉紅豆豆子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一路上日夜兼程,拉車的馬都換了三匹。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祁明縣。
張長宇已經被顛麻了,整個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已的。
想他張大公子從小就嬌生慣養,除了他爹的家法之外,沒受過任何罪。
如今顧雲起算是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到時候,若是不好好跟他交代清楚和那個溫小大夫的情況,他可是不會輕易放過顧雲起的。
祁明縣城,從之前張家鋪子幫忙打聽訊息的掌櫃那裡得知了莊子的所在。
不顧一路的風塵僕僕,驅車轉頭往莊子趕去。
經過一個岔路口時,馬車超過一輛拉著髒兮兮奴隸的牛車。
顧雲起掀開車簾,看著馬車轉向通往縣郊的小路。
一個方臉男子揚起鞭子驅趕著牛,在嗒嗒嗒的晃盪聲中,牛車慢悠悠的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還未到莊子,遠遠的就看到升騰的濃濃煙霧,顧雲起登時心中一緊,提鞭催馬,加快了速度。
莊子周圍黑壓壓的圍了一圈人,皆是嘆息的討論著。
“這麼大個莊子一夜就燒沒了!”
“全燒完了?人逃出來沒?”
“夜裡走水,聽說人全死了!”
“……”
有官府和義莊的人在門口攔著,裡面的情形看不清楚,但是莊子已經肉眼可見的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被燒的焦黑的木材還在冒著黑煙,時不時能聽到房梁倒塌的聲音。
官府的人也只是圍在門口,沒有立即進去。
馬車還未停穩,顧雲起就已經迅速地跳了下來。
奮力擠到最前面,摸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塞到領頭的衙役手裡。
“大哥,我有個朋友是大夫,好像也是來給這戶人家看病的,能不能進去看看?”
那衙役打眼一看,見他出手大方,人也知事有禮,好聲勸慰道:“小兄弟,不是我不讓你進去,如今這裡頭說不準就會塌,太危險。”
話必又湊近了些,小聲提醒:“你朋友要是真在裡頭,勸你要節哀了,這裡頭的人吶沒一個活的。”
一瞬間,顧雲起緊緊攥住袖口的手因為用力而變得骨節格外突出,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唇瓣不自覺地顫動,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聲音。
“那什麼時候能進去找找........屍體。”
最後那兩個字用盡了力氣才勉強含糊地說出口。
“這....估計不行啊!”
衙役為難地撓了撓頭,上面有吩咐,可不能出差錯。
“嗨,小兄弟,你這看也根本看不出來,我們得了吩咐,要把屍體都就地掩埋了。”
張長宇也擠了過來,見此又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子,一股腦全塞給了他。
“容你通融一下,我們一起來幫忙,多個人多份力嘛!”
那衙役滴溜著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急忙接過銀子,看也不看直接塞進懷裡。
“嘿嘿,好說好說,有你們倆幫忙我也能省點力氣!”
等到大火徹底熄滅,衙役們這才著手準備進去清理。
聽到說可以進去了,顧雲起立即鑽過一根掉下來的橫樑,進到莊子裡。
入目一片焦黑,不僅僅是房屋,還有許多巨焦黑的屍體。
橫七豎八的在地上躺著,被燒得面目全非。
一進來,張長宇就忍不住乾嘔起來。
“你先出去吧,我自已可以。”
沒有心思再去管他,顧雲起也不嫌髒,直接翻過一具屍體,努力地辨認過後,確認不是溫瀾,才將屍體拖到要挖的坑旁邊。
張長宇摸出一快帕子捂住鼻子,莊子裡被燒焦的屍體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噁心氣味,他差點將昨晚的飯給吐出來。
震驚地看著顧雲起,不敢置信他居然直接就上手拖屍體了。
張長宇看著專心辨認屍體的顧雲起,努力給自已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可是還是下不去手,想了想,還是繼續去跟剛剛的衙役打聽訊息。
“這怎麼看著身上都有傷啊?地上這麼多的血?”
“嗨!我們接到訊息,八成是仇殺。”
“多大的仇啊?連大夫都殺?”
“這就不是我們這種小嘍囉能知道的事兒了。”
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衙役基本上也都是聽命辦事。
張長宇又過去跟在了顧雲起身後,想著時不時的能幫上點忙,賣賣力氣什麼的。
可是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幫忙的機會。
顧雲起看著身體不算壯,可是誰能想到他力氣居然這麼大,一手拖一具屍體。
看得張長宇不由得懷疑起自已是不是太弱了,可是轉頭一看其他也沒這麼誇張啊,心裡暗自驚歎顧雲起的怪力。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才把所有的屍體給埋起來。
顧雲起幾乎將每一具都仔細觀察了一遍,這些屍體大都是老者和成年男子。
像溫瀾那樣身量的只有幾個,但是這幾個他都非常仔細的辨別過,溫瀾應該是不在其中的。
屍體掩埋過後,衙役完成任務就離開了,莊子外面圍著看熱鬧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散了。
看著掩埋屍體的地方鼓起來一個圓圓的墳包,張長宇嘆了口氣,對著那裡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拜了拜,口裡唸叨了幾句‘一路走好’。
“走吧。”顧雲起也躬身拜了拜,隨即再不留戀地往外走去。
他有種莫名的直覺,溫瀾沒有死。
溫瀾那樣明媚溫暖的人,怎麼會像那些屍體一樣被燒的焦黑呢。
至於這個莊子裡發生的事情,待到日後,他定會一一查個水落石。
那時候,一定可以找出關於溫瀾下落的一些蛛絲馬跡。
雙眼直直地盯著太陽,炙熱的陽光刺得雙眼生疼,顧雲起的雙手緊緊握拳,指尖深深地陷進掌心的肉裡。
終於,眼前一片眩暈,整個世界都發黑,他才緩緩地閉上眼睛。
這幾天坐在車馬上不停地趕路,顧雲起的思緒就沒有停歇過。
來之前,母親問溫瀾是不是他很重要的人,他回答是。
在路上,張長宇也試探地問過他,那個溫小大夫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他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或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確定。
前世一直潛心於國畫,還沒等他談個戀愛,就遇上了末世危機。
穿過來之後,接二連三的考試讓他整日忙於讀書學習,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自已與溫瀾的關係。
又或者,溫瀾的男子身份讓他不願意去深究兩人的感情。
一直以來,他都刻意的以為,自已對待溫瀾和對待張長宇吳躍他們並無不同。
但是一路上不停的捫心自問,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已。
他會不由自主的被溫瀾眼裡柔和清澈的光吸引。
會在每次路過醫館時忍不住轉頭探尋那道瘦削的身影。
會在溫瀾對他笑時忍不住沉溺,會在收到溫瀾送的符紙香囊後抑制不住的喜悅開心。
還會在分別時念念不忘,在聽到關於他的不好的訊息時心臟好像被一隻手用力的攥緊......
往日相處時的種種情景,在腦海裡一遍一遍的重現。
顧雲起忽然間察覺,那個自已穿越過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彎起眼睛對自已笑得開心的人,自已常常不由自主想念的人。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變得對自已這麼的重要,是自已的,心上人。
這一刻,顧雲起無比確定自已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