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晚就算性格再彪悍,可終究是女孩子,碰到這種詭異情景,也被嚇得六神無主,只敢窩在柳秀身後。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等下有機會,就衝出去。”

經歷過淮城事件後,柳秀深知其中利害,也知道這不是勇敢和犧牲,就能解決的問題。

這也是他沒將銀錠之事,告訴溫庭晚的原因。在找出對付屍體的方法之前,捲入再多的人,沒有任何價值。

當晚要不是泰富出現,他和刀勞鬼絕對交代在那裡。

“咚咚咚。”

首領的屍體並沒像淮城那樣,燃起黑色火焰,而是直接拔地而起。剛才被溫庭晚刺出的各處傷口上,溢位綠色的血液。

砸首領周圍,從黑暗中冒出,無數只慘白的骨手。如風中的荒草,不停地搖擺。

“這是什麼玩意。”溫庭晚整個人,都恨不得掛在柳秀身上:“啊,小心!”

在他們腳尖一點,躲開腳下的骨手,可四面八方的骨手都在等著他們。

柳秀一刀砍出,卻如同看在虛空中一樣,刀光直接穿過骨手。

“原來是幻象。”他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腳下被骨手拉住,身體猛然下沉,以刀支地,才勉強穩住身形。

溫庭晚那邊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在骨手的圍攻下,險象環生勉強自保。

“轟轟轟!”

原本激揚的鼓聲,放慢了節奏,變得沉悶起來。

首領身上的紋身,突兀間泛出陰綠色的光芒。

猶如一頭蠻牛,幾步就衝到了柳秀面前,硬生生地扛著長刀,就是一拳。

平時削鐵如泥的紅顏淚,此刻卻被首領肩膀死死卡住,柳秀用盡全力都拔不出半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像上次一樣生鏽。

柳秀放棄紅顏淚,跑到溫庭晚旁邊:“你聽到鼓聲沒?”

“怎麼?”溫庭晚隨手一甩,一根鋼針射向柳秀身後的鬼爪。

柳秀回頭一看,發現鬼爪被射中後,居然掉在地上,化成一堆血水。

“你是怎麼打中的?”柳秀剛才在真真假假的鬼爪下,吃了不少虧。

溫庭晚又是一擊暗器,打掉一隻鬼爪:“感覺到有聲音,就是真的唄。”

柳秀聽到後,聯想起四面八方傳來的鼓聲:“據說唐門有心眼之術,可以透過風的流動等細微外因,來確定敵人的位置。”

“那是當然。”溫庭晚得意道:“不光是風的流動,可以透過元氣的變化,捕捉位置。”

柳秀一聽,知道機會來了:“那你趕快找出鼓聲的位置,然後幹掉他。”

“哦。”溫庭晚聽到後,鬱悶地回道:“我又沒說我會。”

“你好,請問看到我小師叔了嗎?”忽然傳來突兀的童聲。

髮鬚皆白,卻滿口童音的一塵站在包圍圈外,滿臉期待地問他對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對這個,貿然出現的古怪老道一陣發愣。

且不談外圍還有警戒人員,場中寂海之陣一旦發動,就形成單獨的空間,外人也不可能進入。

“你好,請問看到我的小師叔了嗎?”

一塵嚥了咽口水繼續問道。

現在他滿腦袋,都是熱乎乎的大肉包。

黑衣人反應過來後,轉手就是一刀。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一塵腳步一個踉蹌,刀刃順著衣服滑下。

“你幹嗎?”一塵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衣服,氣鼓鼓地說:“你這人好不講道理,不說就不說,把我衣服弄破了怎麼辦?”

幾名相鄰的黑衣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手中鋼刀齊刷刷地砍向小道士。

小道士一瘸一拐,和與柳秀相同的方式,閃過攻擊。

“你們這些人,好不講道理。”一塵邊躲邊叫,在黑衣人的攻擊下,看起來雖險象環生,卻應付自如。

“你們講不講道理,我只是想找小師叔,砍我做甚?”

一塵越說越氣,找準機會,一個轉身,面對黑衣人:“你們既然不講道理,那就給你們講講道法。”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一塵嘴裡唸唸有詞,手指在面前一陣亂畫。

玉虛宮劍、道兩絕。

小道士念出的六甲秘祝,正是玉虛宮的道法絕學。

道法與劍法不一樣,劍法人人都可練習。

道法的修行完全是靠天賦,若沒有天賦,任你怎麼用功,都不會有一絲效果。

強如醉劍仙,在道法的修行上,也比不過剛入門修行的小道童。

九字真言唸完,小道士面前符籙也成。

金色符籙爆出一陣強光,變成一個兩人高的三眼金甲神將,

“開!”

小道士手指朝前一點,神將額頭上的眼睛緩緩睜開,雙手凌空一撕。

剎那間,地動山搖,天雷隱動,頭頂的天空,像雞蛋殼一樣裂開。

“噗!”

在他們左前方的虛空之中,噴一滴鮮血。

一個骨瘦如柴的黑衣老者,從半空中摔落在地。七竅流血,眼看就活不成了。

斗轉星移,世事變遷。他們周圍的風光,就好像一陣塵土,被狂風捲得無影無蹤。

“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被逼狼狽至極的兩人,望著紅彤彤的太陽,異口同聲道。

黑衣人見勢不妙,全部都撤回老者,將他護在身後。

“哼!”一塵對這黑衣人皺鼻:“是你們先不講道理,才逼著我講道法。”

看到柳秀時,一塵兩隻眼睛冒出精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小師叔,小師叔,是我啊。”

柳秀一臉愕然地看著,這個便宜師侄,只覺得有點眼熟:“你是?”

見柳秀不認識自已,一塵著急地直吹鬍子:是我啊,一塵。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小師叔!

“一塵,你是一字輩?清方師兄的徒弟?”柳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試著問道。

醉劍仙曾經說過,他的輩分在玉虛宮中極高,可沒想到會高到這種地步。

他對玉虛宮瞭解並不多,只是簡單知道,一些基本情況。

自已的便宜師傅,就是那名號稱天下第一。但是從自已出生後,就再也沒出現過的“小閒翁。”

同輩的幾名師兄弟中,醉劍仙一直都在萬花谷代師傳徒,從未聽過有徒弟。

據醉劍仙介紹,他的小師兄清圓,生性散漫,成天混跡江湖也未收徒。

那就只剩下,貴為掌門的清方。

“沒錯,我師傅就是清圓。呸呸,是清方。”

一塵這最近和清圓混在一起,一時間改不過來。

“那,你就這樣把陣破了?”

溫庭晚對破陣,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試探著問小一塵。

“沒錯,就這樣破陣了!”回答她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