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牧池唯一養成的好習慣就是道聽途說。

沒有手機,沒有網路。

能聽聽什麼奇人異士,江湖傳聞,閨中密語什麼的,那就是最解乏的了。

記得之前在大榕樹下,有個大媽說,有一天晚上她起來起夜,聽見橋頭寡婦家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沒忍住好奇心,跑過去聽了聽牆根,原來是寡婦的老四偷偷跑來,看見寡婦和老三正在玩老二,當下就受不了。

提著菜刀就想了結了這狗老三,最後還是寡婦哭的梨花帶雨的,才讓這兩人重歸於好呢。

大媽講的時候,聲情並茂,讓人聽了感覺身臨其境,時而激動,時而緊張,給牧池完全帶進去了。

所以對於這個巫人的事,牧池也難得的提起了興趣。

主要是沒聽過,沒見過,獵奇。

“仙人有所不知,這櫻花國人自古矮小卑略,武力打不過,就開始玩陰的,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古法,把幼兒和海怪縫合,再施以秘術,就能成長為海洋之子,他們也叫做巫人。”

“這巫人在海里就跟魚一樣,狡猾靈活,而且有著非凡人之力,咱們大軍在海上幾次對戰失利都是因為這巫人的原因。現在櫻花國快打到內河了!”

趙山一口氣說了個清楚,非常期待著看著牧池,好像整個大炎的國運都得靠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

牧池也是瞪大了雙眼,好傢伙,一聽這操作讓他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

講有個變態把一個人改造成海獅,還得學習表演,才有魚吃。

那叫一個童年陰影。

這巫人聽著咋是一個縫合手法。

“那他們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做美人魚?”

人身魚尾,這是牧池唯一能想到的物種了。

“美人魚是何物本王不太清楚,不過這巫人跟美一點也挨不著呀,一個個奇醜無比,身上還有厚厚的粘液,總是有一股臭腳丫子味。”

趙山想起巫人的模樣,強忍著噁心給牧池科普著,一邊說還一邊打著冷顫。

看來是真的給他噁心到了。

既然這麼噁心,有了前車之鑑,牧池當然不想去髒了眼睛。

“小趙,不是我不幫你,你看你說的都想吐了,你讓我去,我肯定也會吐,到時候別說施展仙法了,可能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呀。”

趙山一看牧池要拒絕,連忙雙手撐地,開始了磕頭:“牧仙人,國之將亡呀!只要仙人願意出手這一次,大炎願意奉仙人為尊,祭國師之號,大炎億萬子民永世供奉仙人呀!”

“再說吧”牧池擺了擺手,做出了送客的決定。

這大陸皇朝上百個,都來找他幫忙,那他還怎麼躺平。

再說,聽他說那巫人有著非凡人之力,萬一打不過怎麼辦。

古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牧池覺得說的很對。

不如安穩再苟個幾百年,等自己金丹了,這世間應該可以橫著走了吧。

趙山三步一回頭,多麼希望牧池能改變決定,可一直走到大門外,也不見叫他回去。

一出牧池的宅子,就懊惱的捶胸頓足,帶著悲情,仰天長嘯:“皇兄,皇弟無能,皇弟無能啊!!!!天要亡我大炎呀……”

可惜沒有人給他配BGM

其實這時候來一首雪花飄飄,還是挺應景的。

這件事在牧池這裡很快就忘記了。

可有時候天意就會作弄人,沒過幾天,牧池家裡就被幾個熟悉的老夥計敲的邦邦作響。

讓牧池不得安寧。

“怎麼啦,怎麼啦,大半夜的還要不要人休息了?!”牧池一個閃身來到屋外,氣哼哼的對著幾個小老頭說道。

“村長,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呀。”

………………

牧池來到河邊看著逆流而上的魚群,還有黑色的水不斷往著上游慢慢融合在一起,像是要吞噬整條大河一般。

岸邊還有幾具新鮮打撈的屍體。

全是熟悉的面孔,裡面還有橋頭的寡婦。

牧池感覺有點心疼。

主要是一個個死相悽慘,渾身上下全都是黑色的水泡。

寡婦這麼愛美的一個女人,死這麼慘,別人得多傷心。

“誰幹的,誰幹的……”牧池連續兩個發問,讓現場氣氛降到了冰點。

最後還是一個以前一起坐過大榕樹下的老頭,站了出來。

“村長,他們幾個是今天出船打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嘴裡一直吐著烏血,就嘰裡咕嚕的說什麼,烏烏烏的,沒說完就都死了。”

特孃的,又沒個監控。

牧池又走近扒拉了幾下屍體,感覺像是中毒,又有點不像。

轉動了幾下聰明的腦袋瓜,牧池最後下了決定,應該是傳說中的巫人作祟。

好狗膽,敢殺到牛角村來了,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牧池右腳一蹬,便化作了一串流光,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老頭望著劃破的夜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屌……”

而牧池一路順著河流,往沿海飛去,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大概飛了不到半個時辰,牧池終於看見了人流,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在幹仗,真是辛苦。

牧池很快就分清了,哪些是大炎的人,哪些是櫻花國的人。

八嘎牙路,狗日的矮冬瓜。

牧池二話沒說,一個從天而降的掌法就轟了下去。

兩方交戰之處瞬間出現一個真空地帶,牧池就這麼輕飄飄的飛了下來。

“把你們研究的巫人叫出來我瞅瞅。”

櫻花國卻沒有回應,都在打量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

長挺高,也挺帥,面板挺好,腦子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一直在搖頭晃腦,還在自言自語。

“難道他們聽不懂?”

牧池又正了正嗓子:“咳咳咳,你滴,巫人滴,拿出來,讓我米西米西。”

一頭戴盔甲的矮冬瓜,拔出長長的刺刀,神情憤怒,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對著牧池,大吼道:“弄死他!!”

話音剛落,成百上千的矮冬瓜就像是打了雞血,全都嗷嗷叫的衝了過來。

牧池很無奈,看來想讓人聽話,得先讓人害怕。

牧池打了個哈欠,準備要開始裝逼了。

不過他身後的大炎將士確實慌的一批。

經過幾天幾夜的奮戰,各個都早已經疲憊不堪,加上這櫻花國最近所培養的巫人,每個人都是在靠著一股信念而戰。

剛才短暫的空隙,讓所有人都疲態盡顯。

人就是這樣,你要說一直打架,有著腎上腺素的加持下,還能堅挺著。

可要是中間一歇,再想提起這股勁來,就很難。

所以看著再次衝鋒上來的櫻花國人,每個士兵心裡都在打鼓。

唯獨只有一個人,咧著個大牙嘎嘎樂。

趙山看著前方孤獨的身影,笑的前仰後翻,身邊的近臣都嚇得不輕,還以為趙親王中了敵人的詭計,得了什麼失心瘋。

“是仙人來了,國師大人來了,哈哈,大炎有救了!!”

“仙人? 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