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為共犯 站在你的身邊

霧奈向來說到做到，給優姬輔導作業輔導到半夜，看了一眼時間，她就拿起外套提著東西準備出門了。

錐生零睡之前出來喝水正好看到在門口穿鞋的霧奈，他一時間都有些無語了。

“這個點你還出去……？”

“嗯，給你嘴裡的‘那個傢伙’送點東西，算是入學禮物？”

霧奈毫不在意的對錐生零晃了晃手提袋，手提袋份量不輕，錐生零思考了半晌後說了一句：“他會缺這個？”

“心意到了就行，理事長問了就給他實話實說就行，別讓他大半夜的哭著來找我。”

霧奈說完就揮了揮手，隨後就出門了。

晚上的風還是有點冷的，霧奈給自已穿了不少的衣服，但是因為頭髮很長，看影子特別像都市傳說。

霧奈看著自已的影子沒忍住吐槽自已現在的情況，腳步加快了幾分，很快就到了夜間部現在暫住的地方。

她站在門口還在想怎麼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面前的大門開了一道小縫，一條拓麻顫顫巍巍的開啟了一條門縫。

“嗯？拓麻？你也來上學了？”

霧奈看著他的表現很是好奇，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一條拓麻愣了一下，隨後把門開啟，這才看清了門口站著的是熟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個學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都市傳說，好久不見你的頭髮更長了啊……”

一條拓麻有些後怕的開門示意霧奈進來，霧奈進去後拉上房門，隨後她解開了外套看著一條拓麻比自已沒高多少的身高，稍微思考了一會兒。

“你好像沒長高多少啊……？”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錯誤……不是等等，我怎麼把你放進來了？？？你是來找樞的吧，不過很遺憾他現在不在呢，你要不要先回去，這個點就算是你也很危險啊！”

一條拓麻後知後覺自已放進來了一個隱患，手忙腳亂的想要將霧奈推出去，但是霧奈卻直接躲開了。

“我只是來送個東西，他大概多久回來，我等一會兒好了，反正以後我們要經常見面的不是麼？”

霧奈並沒有覺得現在這樣是不是危險，也沒有覺得現在有多晚，一條拓麻看著霧奈淡定的模樣更不淡定了，他抓了抓頭髮，看了看霧奈。

“是很快就要回來了……那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但你答應我，不可以上樓哦，其他人還沒有見過你。”

一條拓麻最後還是鬆了口，霧奈點了點頭提著東西徑直走向了樓梯，然後坐在了正對大門的樓梯上。

她也沒有亂坐，坐在了樓梯靠扶手那邊，找地方坐好之後她對一條拓麻揮了揮手，一條拓麻露出了一個苦笑就離開了。

大廳一時間變得很是安靜，霧奈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但隨後她就拿出了袋子裡的一本書，這本書本來是要送給玖蘭樞的，但是正好現在無聊她可以看一會兒，於是乎她就靠著扶手開始看書了。

但沒過多久樓上就傳來了對話的聲音，一個年輕的聲音裡含著抱怨：“這個一千問調查問卷是什麼啊！黑主理事長性格也太惡劣了吧，竟然說今晚就要交。”

隨後一個女生的聲音也響起了：“那是因為你打算寫完它吧。”

另一個男聲也響起：“我就隨便寫。”

這段對話聽的霧奈沒忍住揚起了嘴角，她知道他們的這個問卷是怎麼來的，是她和玖蘭樞一起弄出來的，他們所謂的理事長只是過了一眼就感動的眼淚汪汪的。

但其實這個問卷主要出力的還是樞，是樞弄得問卷的整體思路，而她只是找了很多資料然後參考了他的想法弄的。

那一千條其實是他們弄的備選，只不過黑主灰閻直接沒有篩選，全都給他們了而已。

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書翻過了一頁，她以為她這樣並沒有很顯眼，但她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霧奈突然感覺到她的後背有被人注視的感覺，她有些疑惑的轉過身，就看到一頭金髮的少年在看到她轉過後明顯被嚇得脊背一顫，而一旁的長頭髮女生看到她的臉後也愣了一下，而旁邊橘色頭髮的少年則看到他後有些疑惑地抓了抓頭髮。

唯獨那個紫灰色的短髮少女看到她後沒有任何表情，霧奈看到他們的反應後有些無奈的站了起來。

“拓麻今天看到我的時候也覺得我很嚇人，你們也是這麼覺得是麼？”

一群吸血鬼少男少女並沒有想到霧奈會突然出聲，但少女嘴裡毫不客氣的語氣莫名讓其中的那個女生有點不爽，他剛想說什麼，橘色頭髮的少年就先出聲了。

“你認識副宿舍長？”

“嗯，之前見過，打擾你們了，我只是在這裡等人，今天不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下次見面我會好好介紹自已的。”

霧奈難得客氣的鞠了一躬，隨後就繼續坐下來看書了，那群少男少女看到霧奈這個反應後雖然沒有搞清楚情況，但還是離開了。

只是離開前霧奈還是從那個長頭髮的女生嘴裡聽到了“樞大人”這個稱呼，她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

‘我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啊，果然喜歡樞的不只是我一個人。’

霧奈這麼想了想，但並沒有受到影響就繼續看書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當手裡的書看完二分之一後霧奈才聽到面前的大門傳來了聲音，她抬頭去看，就看到了一身黑的玖蘭樞推門進來，看到她後有些驚訝但隨後就皺起了眉頭。

“十二點半了啊……你還真的是辛苦啊。”

霧奈看了一眼一旁的落地鐘上面的時間有些感嘆，玖蘭樞走到她的面前表情不是很好，沉默了半晌他才開口道：“你在這裡待了多久？”

“有一段時間了吧……但我沒注意，歡迎回來，我來給你送入學禮物。”

霧奈將看了一半的書合上塞進了手提袋，然後將手提袋遞給玖蘭樞。

玖蘭樞沒有接，只是靜靜看著霧奈，霧奈嘆了口氣，主動走下樓梯伸出手抱住了他。

“生氣了？”

“你一個人來這裡太危險了，理事長怎麼同意你來的？”

玖蘭樞低頭看懷裡的女孩，他伸出手摩挲著她臉上的軟肉，一邊想要生氣但理智上又很高興她會給他送禮物。

“我沒讓他知道，知道我出來的只有零，但也有可能他現在也知道了，因為我讓零給他帶話了。”

霧奈蹭了蹭玖蘭樞的胸口，聽著他發悶的嘆氣聲，隨後玖蘭樞將她推開，脫下了自已的外套，下一秒這個外套就裹起了霧奈，而他則連著外套一起將她打橫抱起。

“陪我休息一會兒我再送你回去，還是說你今天陪我一起睡？明天我記得你是休息的。”

玖蘭樞突然的邀請讓霧奈有些驚訝，但她還是認真想了一下。

“我明天早上早點再回去吧，我也懶得回去折騰了，正好陪你一起弄那個問卷。”

“說起來，我剛剛聽其他夜間部的學生說那個問卷一共一千道題，我懷疑理事長直接沒有看，也沒有篩選，得辛苦你了。”

霧奈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後便找了一個話題聊了起來。

玖蘭樞聽完以後感覺更頭疼了，他再度嘆了口氣穩健的抱著懷裡的女孩往自已的房間走去。

“那感覺沒有幾個人能夠完成這個作業，理事長好像也沒那麼靠譜。”

玖蘭樞也很頭疼那個作業是霧奈沒有想到的，霧奈沒忍住笑出了聲，玖蘭樞則看著霧奈笑的很開心得模樣更無奈了。

玖蘭樞剛抱著霧奈上了樓，就看到了走廊裡等了一位客人，霧奈看著那個客人眯了眯眼，往玖蘭樞懷裡又蹭了蹭。

“樞大人……！您這是……？”

剛剛還在樓下碰面的長頭髮女生看到樞回來了本來很激動的想要迎上來，卻在看到他懷裡的霧奈後瞬間停下了腳步，臉上盡是迷茫。

“瑠佳？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玖蘭樞還是那副溫和的表情，等在門口的少女本來很緊張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樞大人，我看您一直都很疲憊……如果能緩解您的‘疲憊’，就請收下我的血吧。”

被稱之為瑠佳的少女的話語讓霧奈震驚的看著她，隨後她又抬頭看向了抱著他的玖蘭樞。

玖蘭樞沒有回應，瑠佳也沒有再說話，走廊裡一時間有些沉默。

半晌，玖蘭樞開口了，只是他溫柔中帶著難以抗拒的拒絕。

“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而且，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只是我帶她進來可能會鬧出一些波動，你能幫我稍微幫我給他們解釋一下嗎？”

瑠佳身子僵了一下，隨後失望的低下了頭，回了一句“是”後就跑開了。

玖蘭樞抱著霧奈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稍微回頭看了一眼走廊後隱藏著的人影，便開啟了房門抱著霧奈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應有盡有的同時還帶著點華麗，這本該是霧奈第一次進玖蘭樞的房間，他們之間可以跟之前一樣好好聊聊彼此的生活。

只是門口的那一出還是改變了什麼，玖蘭樞將霧奈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隨後將外套蓋在她的懷裡就起身離開，霧奈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勁也將他拉坐在了沙發上。

下一秒霧奈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她捧著玖蘭樞的臉表情認真。

玖蘭樞稍微愣了一下，但隨後就笑了起來。

“霧奈這是吃醋了？”

“……血獵的書上說過，純血種在吸血鬼社會地位很高，低層級的吸血鬼為了侍奉‘純血的主君’會獻上‘祭品’，你有好好吃飯嗎？”

霧奈望著玖蘭樞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玖蘭樞撫上霧奈捧在她臉上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摩挲，隨意問道：“霧奈覺得我有好好吃飯嗎？”

“我猜你沒有，你連我都沒咬過，會隨便咬其他的人類？”

霧奈很是很肯定，她在瞭解玖蘭樞這件事上還是很有自信的。

玖蘭樞沒有否認，霧奈隨後抽回了手，從他的身上下來，開始在房間裡踱步。

本來要給玖蘭樞的禮物被她隨手扔在了沙發的另一邊，看著霧奈在他房間裡亂逛，玖蘭樞反而對她給他的禮物很感興趣。

他拿起了霧奈給他帶的手提袋，他本來還很好奇霧奈會準備什麼，看到內容後他反而笑了。

袋子裡面是兩本書還有一個毛絨玩具熊，看玩具熊的質感像是自已手作的，而那兩本書則是霧奈平日裡很喜歡看且他也感興趣的文學書籍。

“本來說給你帶點助眠的還有打發時間的禮物，但我剛剛卻發現我還是忽略了你最需要的東西。”

霧奈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已的指尖，吐字有所不清，但還是讓玖蘭樞聽清了她所說的話。

“我很喜歡你送的，還有，別咬指甲，對身體不好。”

玖蘭樞放下禮物走到霧奈的面前，將手從她的嘴裡取了下來。

“你平時裡都在吃什麼？”

霧奈並沒有管玖蘭樞在說什麼，她從進來後就一直在沉溺於自已的思考，玖蘭樞也沒有打擾她，而是乖乖的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有專門代替血液的食物，霧奈想看一下嗎？”

玖蘭樞說著就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方方正正的，只見他指尖一動，盒子就被推開，裡面是白色的圓片，圓圓的像是某種泡騰片。

霧奈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方方正正的小東西，隨後她伸出手拿了一片出來，看了一眼後就直接丟進了嘴裡。

一股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她皺了皺眉看著玖蘭樞吐出了一句話：“人造血液的泡騰片？”

隨後她眉頭皺著更深了，緊接著問：“你平時就吃這個？”

“沒有霧奈覺得那麼難吃。”

玖蘭樞笑了起來，他收起了小盒子，給霧奈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霧奈接過喝了幾口，這才感覺到嘴裡的味道散去了。

“所以霧奈……從剛剛進來後，你都在想什麼？”

玖蘭樞從霧奈手裡接過杯子，微微側頭看著她，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確定要聽我想的？”

霧奈挑了挑眉背起了手，同樣歪著頭看玖蘭樞。

“嗯，想知道。”

玖蘭樞沒有否認。

霧奈笑了笑，她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從裙底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烏鴉權杖頭，下一秒她一甩權杖頭就變成了一根權杖。

她用權杖在地上敲了幾下，隨後畫了一個圓圈，一個符文就出現在了玖蘭樞和她的腳下，光芒亮起，一個最簡單功能最有用的結界就包圍了他們。

玖蘭樞靜靜的看著霧奈做完了這一切，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而霧奈則看著玖蘭樞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止後，她將權杖收回了裙下。隨後，她也拿起了一個空的玻璃杯，只見她手腕一抖，一把小巧的匕首就出現在了她的手心。

在匕首出現的一瞬間玖蘭樞瞳孔緊縮，下一秒他就來到了霧奈的面前想要奪走匕首，而霧奈早已經猜到了他的動作，她再次躲開兩個人正好交換了佔位。

等玖蘭樞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匕首就劃破了霧奈的手腕，血液流出，順著玻璃杯的瓶口流了下去。

霧奈並沒有劃的很深，但也沒有那麼淺，因此就算是玖蘭樞之後在第一時間阻止了她，她的血也裝了杯子的杯底。

“霧奈！”

玖蘭樞皺著眉頭呵斥著她的名字，此刻獨屬於霧奈的血腥味蔓延了他們所在的整個空間，卻也僅是他們兩個人所在的空間。

他這一刻才終於明白霧奈想用這個結界做什麼，這個結界雖然對血獵來說是最簡單的結界，但它的作用卻有最不被他人注意到的作用：隔絕氣味和氣息。

熟悉的味道充斥著玖蘭樞的鼻腔，他握著霧奈流血的手漸漸收緊，然而霧奈卻還是靜靜地看著他。

“你對我真的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玖蘭樞望著霧奈有些懷疑自已。

“不能說是沒有，只能說是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如果你能忍住，那我之後就放血給你喝，如果你忍不住，那我就也變成吸血鬼，剛好跟你一起上夜間部。”

霧奈晃了晃裝著杯底血的杯子說的理所當然的，下一秒在玖蘭樞還沒有注意的時候她就再度掙脫開來，又找拉開了和玖蘭樞的距離。

她再度將傷口按在杯口，杯口頂開了傷口，血流的速度更快了一些，直到血液將杯子裝滿，霧奈的傷口發白她才將杯子遞給了玖蘭樞，而她則自已含住了傷口。

血液沾滿了她的嘴唇，掩蓋了她發白的嘴唇，玖蘭樞走過來並沒有接過杯子，而是將受傷的手腕從她唇下取下，心疼的用舌尖舔過傷口，在傷口上落下一個個輕吻。

傷口在他的吻下緩慢地癒合，最後只剩下了淺淺的紅痕，也是過兩天會消下去的感覺。

“你這個能力還是方便的。”

霧奈笑了起來，玖蘭樞看著她的笑臉卻笑不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玖蘭樞指尖碾過她染血的嘴唇，嗓音嘶啞，似乎壓抑了什麼巨大的情感。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用一遍遍的確認。”

霧奈嘆了口氣，抬起腳蹭了蹭面前吸血鬼的臉頰。

“這件事對一般人類來說的確是無法接受的人，而我也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所做的事情，這件事只會成為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而我這麼做的原因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因為是你，因為我從有記憶開始第一個選擇的人就是你，之後一直以來跟我一樣的也只有你。”

“從我決定親近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是相同的，只有你會接受全部的我，而只有你知道我做的每個選擇沒有說出口的原因。”

“就像是剛剛一樣，你知道我想做什麼，所以你沒有徹底阻止我，你早就知道我會做出這一步選擇。”

“亦或者是說，是你故意讓我做出了這個選擇，你也渴望著我不是嗎？”

霧奈一字一句說著，每一句都狠狠敲打了玖蘭樞的心口。

她每一句都沒有說錯，他們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無論是曾經稚嫩的她還是現在重新開始的她，都與第一次見面時的她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知道我是渴望你的，你依然不選擇離開我，對嗎？”

玖蘭樞再確認了一遍。

“是，而且這個話應該我來問你，喝了我的血，你就離不開我了，你確定要喝嗎？”

玖蘭樞沒有說話，而是鬆開了霧奈的手，接過了她端著的杯子，玻璃杯的杯壁冰涼，而杯中的血卻似乎還帶著溫熱，他沒有猶豫的喝下了整杯的血，霧奈笑了起來。

“現在我們是共犯了，以後好好相處吧樞~”

霧奈伸出了小拇指，玖蘭樞同樣用小拇指勾上了霧奈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