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釋揚起一抹清淡的笑。

雙手合十,微笑著講:“復之,還未祝你跟嫂夫人新婚快樂!”

危復之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隨後大步跨前,朝著主峰走去。

完全視二人於無物。

封陰好不容易從空釋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抬眼便是好友離去的背影。

“這能忍!”

漆黑的眼珠轉個不停,沒好氣地瞥了眼空釋,抬腳便要跟跟過去。

“你若是可以承受住復之兄一擊,直接過去便是!”空釋盤著手腕上的佛珠,明明是淡泊無畏的氣質。

偏偏封陰平白無故從中看出一點嘲笑來。

他不開心地擰眉,一個箭步竄到對方眼前,咬著後牙,沉沉地問:“笑什麼,何況我跟復之都是大乘巔峰。”

豔麗的眉眼悄然抬高,優越的五官掛著諷刺,“我看,承受不住復之一擊的人應該是你,空釋禿驢吧!大乘初期!”

*

泥人況且還有三分習性。

何況是人。

除非他是和尚。

空釋閉眼,隱藏住裡面黑濃濃的霧色,腕上的佛珠轉速加快。

就在封陰即將忍耐不住時。

空釋猝然冒出句,“在下只是想提醒一下施主,今晚是復之兄洞房花燭夜,切勿打擾。”

極輕的聲音。

飄散在空中時,連風的跡象都未能撼動分毫。

“本尊能不知道洞房花燭!”封陰臉頰上帶著熱氣,嘴卻強硬著狡辯,他不自然地甩了甩衣袖。

話閉,從袖口處甩出把劍,踏上而行。

“突然想起宴會還未結束,我去先把徒弟們給接回來。”

某人狡辯聲仍在繼續。

只不過,此時空釋的唇角上悄然勾起抹上揚的弧線。

手腕處佛珠的轉速也愈加快了些。

我佛慈悲!

不然,他早就一個悶棍敲了上去。

*

僅是一個月的工夫。

往日沉悶暗色的樓閣早已換了個天地,似乎一切都推倒重建。

此時整座山,似乎都被正紅色包裹,好似蒙上了一層嬌豔欲滴的紅梅。

然而,屋子中安靜到有些嚇人。

沈白茶被男人小心地放到床榻。

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宛若觸電般,慌亂地分開。

那張濃豔的小臉上粉麗旖人。

危復之的手指又細又長,掌面浮著青色的脈絡,上面青筋鼓動,有種說不出來的欲色。

沈白茶臉像是被燒了一樣。

她心臟突突直跳,眼簾淡淡落下。

*

忽地,一盞瓷杯出現在白茶眼前。

在男人扭捏的聲音下,危復之渾身似乎都蒙上一層薄薄的醉意,語調中滿是羞赧,“白......茶,我們要喝交杯酒!”

修仙界沒有媒婆這一說。

更多的人主要把餘生放在修煉上,成婚的反而是異類。

危復之知道這些,也是從藏書閣中扒出來的。

擱在空中的手指泛著青白,鬢角邊溢位點點汗跡。

他似乎很緊張。

包括舉起的酒杯都帶著抖意。

沈白茶不可避免地嘴角上揚,猝爾湊近,她幾乎是要貼在男人的面上,面上的肌膚紋理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熱意。

白茶笑的更開心了。

故意使壞,接過杯子上,從下面一把攥住男人的手掌。

很熱!

滾燙!

*

那張原本就有些僵硬的臉更加變得不自然。

危復之聲音帶著輕輕的顫意,他抿緊下唇,滾動了下喉結,才幹巴巴地道:“白......茶,我們先把交杯酒給喝了吧!”

“好啊!”

回覆的很快,沒有絲毫的猶豫。

也更能令人聽清其中帶著的魅惑與期待。

危復之臉更紅了。

連頭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夜很深很長。

對於修仙者來講,一夜幾乎只是冥想的功夫。

尤其是懷中女人嬌軟的身軀,甜美的嗓音,以及配合度極高的姿態。

無一不讓某位剛開了葷的人流連忘返。

*

沈白茶數不清她多少次醒來後,又再次暈沉沉地睡去。

迷迷糊糊記得,重瓣蓮像是路邊攤上的東西一樣,不要錢地往她嘴裡送。

等到她終於從深海中清醒過來時。

身上一點痠疼的跡象都沒有。

白茶覺得,她甚至可以拳打三頭牛。

雪白的玉臂從蠶絲被內探出,潔白光滑,沒有絲毫啃咬的痕跡。

沈白茶眨眨眼,再次低頭。

身上一點‘虐待’的跡象都無。

*

甜滋滋的味道再次傳入她的鼻尖。

沈白茶不禁抖動了兩下鼻翼,恍惚間,危復之提著一個托盤,快步走來。

那清潤的面頰上散落著長長的髮絲。

好似換了個人一樣。

和以往頭髮全都梳在腦後,不好惹的模樣完全相反。

如翩翩少年郎。

一襲紅色的衣袍,細細的腰部鬆鬆地繫著一個腰帶。

把人襯得愈加無雙。

“白茶,你沒事吧!”

開口的聲音迅速,然而他甚至連餘光都不敢分給白茶半分。

臉蛋紅撲撲的,帶著明顯的粉意。

*

危復之明亮的眼眸下是深深的羞澀,活生生一副他像是被人調戲了一樣。

沈白茶的唇抖了兩下。

忽地,她看著木盤上的三朵重瓣蓮。

眼角又不自覺地抽了抽。

她舔了下乾澀的唇,下一秒,溫水就被人送到唇邊。

白茶抬眼斜睨了下對方。

喝完後,不客氣地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重瓣蓮的!”

跟不要臉大批發似的。

要知道,重瓣蓮比千山雪蓮還要稀有,一百顆雪蓮中才生長一顆。

但......

沈白茶默默在腦海中回憶著她吃的,還有此時此刻在托盤中的。

表情有些抽搐。

*

“你不會是扒了人家重瓣蓮的老窩吧!”

沈白茶腦中只剩這一個想法。

危復之眼神有些委屈,跟之前完全不同,像是解放出什麼天性一樣。

腔調中帶著濃濃的苦悶,“白茶,重瓣蓮一點兒也不珍貴的,我有個秘境專門產重瓣蓮的。”

說完,他輕鬆地眨眨眼,提議講:“你要去我們的秘境看嗎?裡面的景色超漂亮的,你絕對喜歡。”

沈白茶微笑,她指了指新房的裝飾。

又在某人的面上捏了捏,道:“等過幾天吧!我們還要去見映雪她們,還有掌門師兄的啊!”

“那些人有什麼好見的。”

很小的聲音。

低到白茶完全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