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地理的還是學導遊的？”楊衿寧真的好奇了。
“物理。”季清霄回道，“你不是看過我學生證嗎？”
“忘了。”楊衿寧輕敲一下腦袋。
季清霄選擇的是一家淮揚菜。這倒是楊衿寧沒有來過的店。
楊衿寧對於淮揚菜真不熟悉，便交由季清霄點菜。
“油炸小銀魚，陳皮花雕雞，蟹黃湯包，陽春麵，平橋豆腐，黃橋燒餅······”季清霄指著選單報菜名。
等到菜上齊了，楊衿寧有些傻眼，整桌菜聞不到一點辣味。
“那個。你是不是吃不了辣？”楊衿寧小聲問道。
“沒有啊。微辣還是能吃的。”季清霄用開水燙了一下自已的碗筷，便將開水壺遞給她。
“哦。”楊衿寧沒再問。她有些想念水煮肉和辣子雞了。
等楊衿寧夾了一口雞肉放到嘴裡時，眼睛忽然亮了。有些意外，竟然挺好吃的。
季清霄託著臉，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對面女孩的動作。
“看什麼？”楊衿寧頂著季清霄毫不掩飾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想到了一首歌。”季清霄輕笑著。
“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楊衿寧也算是有些瞭解面前這傢伙了，“我不聽。”
“眼睛瞪得像燈泡，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耳朵豎得像天線。”季清霄唱了出來。
“不是銅鈴嗎？”楊衿寧問道。
季清霄嗤笑。
楊衿寧瞬間反應過來，“我眼睛哪裡大了？”
季清霄仔細端詳了兩秒，挪開視線，“不大。”
眉眼很漂亮。
季清霄舉起筷子夾了一隻小銀魚蘸了蘸辣椒粉，送進嘴裡。
楊衿寧學著他的樣子夾了一隻，送到嘴邊忽然停下，“這個魚骨多嗎？我不太會挑骨頭。”
“沒有骨頭。”季清霄嚼了嚼，一口吞下。
“哦。”楊衿寧這才放下心來。
吃過飯後，兩人到不夜城步行街散步。
“對了，你女朋友沒跟你一塊來西都嗎？”楊衿寧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這是什麼無中生友的操作？季清霄被問懵了，“我哪來的女朋友？”
“就我之前看你朋友圈時候看到你桌上有個橡皮筋。”楊衿寧說著拿出手機翻到那張照片，放大給季清霄看。
季清霄神色有些古怪，“這你都能發現？”
“因為我眼睛瞪得像燈泡，射出閃電般的精明啊。”楊衿寧輕哼一聲。
“我真沒女朋友。我冰清玉潔的就跟小龍女一樣。”季清霄有些好笑，“那個只不過是一個女生偶然掉落，我撿到了而已。”
他也不清楚自已為什麼要解釋。
“你的尹志平是誰？”楊衿寧笑道。
季清霄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應該是去年三月吧，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女生，驚鴻一瞥。”
季清霄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眼神有些飄忽。
“喲，一見鍾情。這麼老套的劇情居然會發生在你身上。難以置信。”楊衿寧嘖嘖稱，“然後呢？你告白被拒，傷心欲絕，只能拿著女神掉落的橡皮筋夜夜痛哭流涕。”
楊衿寧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為什麼我覺得你有點小興奮呢？”季清霄受不了了，用手她眼前晃了晃，“沒有，我當時愣住了，感覺也沒幾秒鐘啊，一轉頭人就不見了。就剩一條橡皮筋掉在地上。”
“沒意思。”楊衿寧撇撇嘴。
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可惜的樣子？季清霄給整不會了。
“後來呢？按照劇情走向不是應該再度遇到嗎？然後擦出愛情火花。”楊衿寧挑了挑眉。
“後來啊。”季清霄略帶惋惜，“海底撈了一下，沒找到人。也就擱置下來。現在想想，好像都忘記人家長什麼樣了。橡皮筋我離開前也放在學校失物招領處了。”
楊衿寧拍了拍季清霄的肩膀，“節哀順變。”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季清霄嘴角抽搐。
“說不定過段時間你就會再度遇到那個女神了呢。”楊衿寧安慰道。
這麼說來季清霄也挺可憐的。戀愛還沒開始就夭折了。自已雖然失戀，但跟蕭皖山在一起的幾個月確實也有過快樂的時光。
他們身旁有一個小舞臺，燈光下沒有一個人，只放著話筒。
楊衿寧跑到一個攤子前買了個狐臉面具，往自已臉上一戴，在季清霄疑惑的目光下走上舞臺。
她將話筒拿到面前，清了清嗓音，“半首歌送給我的朋友。”
隨後開口唱了起來，“忍住不哭，你要忍住不哭，望向天空不讓眼淚流出，抬頭看進雲深處。等待那日出，把故事結束，把從前一筆，消除。”
在楊衿寧開口的瞬間，季清霄愣住了，耳邊的嘈雜人聲似乎都被女孩清澈的聲音驅散了，他的眼中只剩下聚光燈下戴著面具的那個身影。
季清霄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臺上。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忍住不哭，你要忍住不哭。不能認輸，因為我相信，彩虹總跟著薄霧，會帶來幸福。”
楊衿寧再度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說道：“季清霄，別哭，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麻蛋，老子什麼時候哭了？季清霄臉色一黑。
幾個穿著漢服拿著樂器的小姐姐走上舞臺準備表演。
楊衿寧趕緊放下話筒開溜。
楊衿寧走到季清霄旁邊，邀功似地看著他。
“怎麼不完整唱完？”季清霄問道。
“因為我只會這幾句啊。”楊衿寧理所當然地回答。
臺上的演員已經開始演奏了，簫聲、古箏等混合在一起。
“滄海一聲笑。”季清霄閉上眼睛仔細聽著。
沒一會兒，一個聲音打破了季清霄的世界。
“這麼巧，還真是老季。我還以為聽錯了，或者是同名同姓。”雲初岫走了過來，陳彥跟在他身後。
季清霄睜開眼睛，隨後半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是啊，怎麼這麼巧。”
雲初岫感覺有股寒意，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這位是？”陳彥眼睛盯著楊衿寧。
楊衿寧的面具還沒有摘下，但直覺告訴陳彥，面具底下的容顏一定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