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在這貧嘴，看來是真沒啥大礙了。
周琳懶得理他，起身離開。
陳彥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後，“慢點，等等我。你忍心這麼對待一個傷殘人士嗎？人與人之間的團結友愛呢？”
陳彥喊得很大聲，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閉嘴。”周琳惡狠狠地回過頭。
“要不扶我一把？”陳彥眨眨眼。
“自已找根棍子。”周琳一點攙扶的意思都沒有。
“狠心的女人。”陳彥嘖了一聲。
點了兩杯果茶，季清霄找了一個空桌子。
“我們學校裡的奶茶很一般，不過果茶還可以。”季清霄說著將其中一杯插上吸管遞給楊衿寧。
楊衿寧怔怔看著他，沒有動作。
季清霄的眼睛好像兩個旋渦，將她拉入其中。
“想什麼呢？”季清霄將杯子放在她面前。
楊衿寧一口氣喝了半杯，似乎下定決心，直勾勾地看著季清霄。
她頭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的神色可以這麼溫柔又深邃。
好像涼風習習的夏夜中那一灣清泉，映照著點點星光。
“怎麼了？”季清霄端起自已那杯喝了一大口。
“你是不是喜歡我？”楊衿寧不知道自已哪來的勇氣問出這樣的話。
聲音很小聲，像是蚊吶。
但季清霄聽清楚了。
他迅速撇過頭去，嘴裡的果茶噴了出來，嗆得他連連咳嗽。
也幸好周遭沒人，不然還得道歉。
楊衿寧臉頰通紅，連帶著耳根子都紅了。
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奇心害死貓。再好奇怎麼就問出來了呢？
周琳她們說的話整個下午一直盤桓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楊衿寧捂著臉趴在桌子上。
“我······”季清霄剛開口就被打斷。
“你先別說話，我先靜靜。”
季清霄被逗樂了，託著臉慢慢悠悠喝著果茶，目光落在眼前女孩的腦袋上。
“好了，你說吧。”楊衿寧好半晌才開口。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季清霄笑問道。
“都怪琳琳她們，下午一直說什麼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樣，含情脈脈什麼的。”楊衿寧有些難以啟齒。
“那你覺得呢？”季清霄心下一凜，表面卻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啊。”楊衿寧抓了抓頭髮，還是沒有抬起頭，“我就覺得你的眼神跟我見過的確實不太一樣。但我又不知道這算什麼？”
“以前跟蕭皖山在一起的時候沒發覺，現在想想，好像他看我的時候都帶著······怎麼說呢？侵略性？”
季清霄默默聽著，沒有吭聲。
“而你看上去卻很溫柔，又······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你明明就是個地痞流氓啊。”
季清霄：“······”
他感到自已心臟被插了一刀，差點吐血。
合著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是吧？
“對不起。一時想不到怎麼形容。”楊衿寧也意識到自已失言了。
“沒事。”季清霄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是第幾個說我是地痞流氓的了。”
楊衿寧：“······”
兩人各自沉默著。
幾分鐘後，季清霄招呼道，“走吧。你舍友她們在等你呢。”
“哦。”楊衿寧這才抬起頭，起身跟著季清霄離開。
季清霄沒有回答，這讓她心裡頭的那塊大石頭還壓著，沒有落地。
“你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季清霄忽然說道。
“嗯？”楊衿寧望向他，臉上還帶著些許紅暈。不知道是被手臂壓得還是尚未褪去的羞紅。
“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季清霄輕嘆了口氣，“我也開始搞不懂自已了。”
他生活中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在掌握之中，但好像自從認識了楊衿寧，很多事情都在脫離控制了，甚至連他自已都不受自已控制了。
楊衿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要不你就當我沒問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季清霄哭笑不得。這女孩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沒聽到回答，但楊衿寧知道多半是沒戲了。
她有些後悔自已怎麼就按捺不住好奇呢？往後要怎麼跟季清霄相處？
兩人各懷心事走在樹蔭下。
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考。
“學長，你的東西上次落在我那了。”蔡欣儀匆匆跑來。
蔡欣儀手上拿著季清霄的煙和打火機，正是上次在咖啡廳丟下的那件外套裡的。
楊衿寧瞥了他一眼，一副有瓜可吃的樣子。
季清霄無奈，手指輕輕在她腦袋上敲一下，“你這表情是在想什麼呢？”
楊衿寧沒理他，而是看向蔡欣儀。
“同學，你認錯人了吧。”季清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心下冷哼。
蔡欣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我不抽菸，謝謝你的好意。”季清霄擺擺手，“女生還是少抽點，免得被誤會。要不去參加一下戒菸互助會？”
說完便拉著還準備看戲的楊衿寧繞過蔡欣儀走了。
留下蔡欣儀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你也太狠了吧。”楊衿寧有些同情蔡欣儀了。
季清霄冷笑一聲，沒有解釋。
“不過你的東西什麼時候落她那了？”楊衿寧眨眨眼。
她雖然沒見過季清霄抽菸，但那怎麼看都不像是蔡欣儀自已的東西。八成還是季清霄的。
季清霄深深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回了一句，“不知道，可能在哪掉的吧。”
“哦。”楊衿寧半信半疑。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抽的什麼煙，味道怪好聞的，還有薄荷香。”一靠近季清霄，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混著微弱的菸草氣息縈繞鼻端。
季清霄臉都黑了，“你可別去學抽菸啊。”
“什麼啊。”楊衿寧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倒是你，少抽點還差不多，小心身體出問題。”
“已經少抽了。”季清霄深吸了一口氣，“薄荷主要還是因為我宿舍種了很多薄荷，還有香薰的味道。”
季清霄抽的煙有兩三款，帶薄荷香氣的就一種。
“原來如此。”楊衿寧點點頭，“種薄荷，怪提神醒腦的，你就不怕睡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