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殊途坐在高位之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細細看著。

雪千棠則是站在他旁邊,困的直打瞌睡。

漸漸的,雪千棠的身子就要歪了下去,一個大手穩穩將她的身子托住。

“沒睡好?”

她怎可能睡好,昨兒個可是折騰了一夜,沒睡多長時間。

雪千棠趕緊直起身子道。

“無事。”

“去裡面睡一會兒吧。”

但是,鬼王的床榻,是自已能想睡便能睡的嗎?紀殊途莫不是在給自已下套。

“這……不太好吧?”

紀殊途聞言,將書放下,看向雪千棠。

“怎的平日裡不見你如此守規矩?”

“此次不同!畢竟、畢竟不能讓旁人看去,說了雪族的不是!”

真是巧舌如簧。

“那你莫不是想讓本王抱著你睡嗎?”

“才不!”

這個臭老鬼,又調戲自已。

雪千棠徑直朝內殿走去,怒氣衝衝的躺在床上。

原本她有些生氣,導致睏意全無,可還是遭不住床榻的威力,沉沉睡了過去。

沒了她在身側,一陣突如其來的空虛冷冷的刺痛著紀殊途。

書中的文字再也不鮮活,反而變的晦澀難懂。

人在此處坐著,而一顆心卻早已跟隨他人遠行。

紀殊途將書收了起來,自高臺之上走下。每一個動作都極輕極慢,直至走到雪千棠身旁。

鬼界本就是陰氣極重之地,加之未有火爐,因此散發著徹骨的寒冷。

昨夜,雪千棠自月池中出來後,渾身溼透,風一吹,身子骨便入了寒氣。

此刻她的身上,就如同剛被火燒過一般燙熱。

見雪千棠哆哆嗦嗦,四肢蜷縮在一起,紀殊途還以為是內殿陰氣太重。

正當他為雪千棠蓋上被褥的那一瞬,他冰涼的手無意間觸過她的臉頰。燙熱的感覺讓他像是被灼傷一般將手收了回來。

怎麼回事?自已產生錯覺了嗎?

他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雪千棠的額頭。

果然體溫不太正常,她病的很嚴重。

紀殊途一下變得焦急起來。

“雪千棠?”

喚不應她。

沒辦法,自已不通醫術,還是找大夫來看看吧。

“祺。”

聽到召喚,祺不知在何處冒了出來。

“王上有何吩咐。”

“去將鬼醫找來。”

祺愣了一下。

王上何時讓自已做過這活兒?平常安排自已做的不是殺人,便是放火。

見祺沒有回應,紀殊途心中的急切爆發出來。

“還不快去?你在等什麼!”

“是,王上。”

祺灰溜溜的退下後,雪千棠也被這一聲怒吼吵醒。

紀殊途看到努力睜開睡眼的雪千棠,臉上堆滿了歉意。

她渾身無力的揉了揉眼睛。

“我這是……怎麼了?”

她欲起身,卻癱了回去。紀殊途趕忙扶了一把。

“別亂動,你病了。”

“方才聽到,你讓你手下去找大夫……”

雪千棠有氣無力的笑了笑。

“鬼也會生病嗎?”

紀殊途替她掖了掖被子,一隻大手整理好她臉上散亂的髮絲。

“當然同人生的病不一樣。雖說是替鬼治病的大夫,但人的普通小病亦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