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行怔怔的看著圓臺之上被禁錮之人,眼淚迸發。

自已過的不是那麼稱心如意尚且好說,可眼前的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援兒……”

他衝上前去,撫摸著雪援的臉頰。

那空洞的眼神好像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君臨將雪援的神識再次喚醒。看到熟悉的臉孔,他感到心中如萬根針紮了一般疼痛。

“父親……為何?”

為何你會在這兒?為何你變成如此模樣?

雪援心中有許多疑問。當看到自已父親窘迫的樣子,便怎麼也問不出口,只剩下淚水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意。

雪行近乎瘋狂一般,拉扯著雪援身上粗大沉重的鎖鏈。每碰一次,都被鎖鏈上的術法狠狠的攻擊著。

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強大的反噬,一口鮮血噴湧而來。

“援兒,別怕,父親是來帶你回家的。”

雪行低著頭,用沾滿黑泥的手抹了一把唇上的鮮紅。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半乾的血液胡亂粘在他的臉上。

“住手。”

這種毫無理性的場面,君臨再也看不下去。

“你想救雪援將軍的心,本君能夠理解,但如今他已成亡魂,屬於鬼界管轄。”

雪行一臉失望。

他哪能不知君臨說的這些,但雪援都已經是亡魂,還要遭此折磨,實在是讓他無法忍受。

雪行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帝君,求您……只要您為他解開禁錮,所有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父親,莫要如此!”

雪援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切,開口阻止著,身體卻什麼都做不了。

“本君可以告訴你,此物無解。若你救子心切,便只能等每日戌時,雪援去往人界時將其帶走。可他一旦迴歸意識,便會灰飛煙滅。”

戌時?人界?

雪千棠突然明白了什麼,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他難不成就是禍亂人間的‘鬼將軍’?”

君臨點點頭。

沒想到鬼將軍居然是雪族之人,怪不得君臨讓會雪族出面處理此事。

到頭來撲了一場空,雪行心如死灰般跌坐在地上。

說自已如今是個廢人毫不過分,這樣的他如何能夠出的去鬼界。而眼前這兩人,又怎可能幫助一個罪人。

“好了,我將你帶來九蒼獄,這下該你遵守約定,將事情告訴我了吧?”

“鬼王喜愛飲酒,但恰恰在醉酒時功力最弱,也最有可乘之機。此事是鬼宮大忌,沒人敢亂提,他醉酒之時,也從未有人見過。”

雪千棠沒料到,堂堂鬼王竟然栽倒在酒上。

“這麼說來,鬼宮之內對酒的管控應當十分嚴格。”

這番話突然點醒了雪行。

“不錯,但、但我知道酒在何處,只是……”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雪千棠一下看出了他的意圖。

“你是想讓我將你帶出鬼宮?”

雪行沉默不語。

“未嘗不可,我本來便有這個打算。雖說讓你在鬼界受盡折磨也挺好,但你終究屬於上界,屬於雪族。若是不將你帶回去重罰,難解我心頭之恨。”

“只要帶我到人界,還援兒自由,讓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看來雪行是鐵了心要釋放雪援。

“諒你也不敢造次。”

兩道淚痕掛在雪援的臉上,他不知什麼時候被君臨抽回神識,沉沉睡去。

自已好像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