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不愧是她膝下的傳人,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奇奇笑道。

沈厭黎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他顯然知道些什麼,不管是身世,還是“她”。

沈厭黎提劍而上,不想再聽他賣關子。

“你這就不守規矩了。”奇奇道。

她身姿矯健,如飛燕般輕盈,手持利劍,疾步而上。

劍刃閃爍著寒光,異能水流如靈動的蛇,纏繞在劍身之上。

奇奇亦不示弱,他的身體微微下蹲,雙手迅速一揮,一根鞭繩如魔術般出現在他手中。

鞭繩舞動,宛如蛟龍出海,帶著凌厲的氣勢,擋住了她的攻擊。

她劍招犀利,如暴風驟雨般兇猛;少年鞭法靈活,如行雲流水般自然。

一時間,劍與鞭相互交織,火花四濺,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撕裂。

激戰中,少年逐漸處於下風。

最終,他一個破綻被她逮到,她的劍如閃電般刺中少年,少年應聲倒地。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彷彿有千言萬語。

“快點說。”沈厭黎催促道。

“你也看出來我的命數了吧?她為了讓我活下去,去找了那個男人,求他找個有本事的道士。”

“求求你,幫幫我吧,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響起,她拋棄了所有自尊,再次拉住了男人。

“給我滾開,你個瘋女人他們都看不好,別來煩我。”男人不耐煩的神情深深刺痛了女人。

可現實就是她只能向他求情。

“寧德海,他再怎麼樣也是你的種,你就這麼狠心。”女人眼裡滿是絕望,語氣卻不容置疑,她試圖透過孩子讓這個男人有一絲的愧疚。

然而她賭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狼心狗肺。

“我的種?陳嫣,誰知道你在裡面跟哪個精神病生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你一個瘋女人滾過床單?”寧德海充滿惡意道。

“寧德海!只要你救救他,我就再也不會糾纏你。”陳焉再次祈求道。

“你們打電話報警。就說有個精神病跑出來了。”寧德海朝保鏢吩咐道,起身離開。

陳焉聞言狼狽地爬起來,她現在可不能回去,她還要救兒子的命。

幸好那些保鏢也沒太想捉住她,他們在寧德海走後放走了她。

“陳小姐,您回去吧,別再來了。”一個保鏢低聲道。

陳焉是個算命先生,她以前幫他算過,救了他家人一命,可當她滿心歡喜地幫剛出生的兒子算時,卻算出天生短命鬼。

她是個蠢人,和寧德海在拍賣會上相識,當時她和師父一起參加拍賣會,和寧德海發展迅速,才發現對方是個有家庭的人。

師父死於鬼怪手中,她也因為一段情緣對寧德海糾纏不清。

寧德海最後為了擺脫她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還是以裝神弄鬼之名。

她偷偷回到鄉下,翻找師父的遺物,企圖找到什麼禁術。

卻翻找到一張手寫欠條。

欠條

欠款人:沈清歡

債權人:將都銘

4欠款:沈清歡承諾,若將都明未來有任何事求助,當竭盡全力。

若將都明直到死後也未曾求助,則連其後輩或傳人。

5. 欠款原因:幫助沈清歡創辦人間靈異組織。

6. 還款期限:無期限。

7. 簽名欠款人:沈清歡

8. 見證人:楚羽雪

一份潦草的欠條讓陳焉愣住了,她彷彿不幸落水的行人,緊緊捏著欠條,口中默唸著沈清歡的地址。

“你乖一點,把苦瓜吃了。”

“不要,不好吃,奶奶你吃。”

沈清歡正帶著孫女,就感覺到有人靠近。

“一個算命先生?”沈清歡心想。

難道是那些人又來煩她?

叩叩

禮貌而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孫女正要起身開門。

沈清歡隨手將孫女定住,抱回房間,看著孫女沉沉睡去才安心得開啟了門。

開門就看見一個略顯狼狽的女人,手裡緊緊攥著一張紙。

沈清歡看到那張熟悉的紙就猜出來意,客客氣氣將人請進來,女人似乎有些猶豫,到底還是下定決心進來了。

沈清歡指了指座位,示意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後,她才緩緩開口道。

“將都明的傳人?都明已經死了?”

女人眼裡閃過痛苦道“沈前輩,我是將都明的徒弟陳焉,我師父他在一年前就死在鬼物手中。”

“那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說。”沈清歡嘆了口氣道。

估計是遇上什麼厲害的鬼物,才會來不及向她求助。

陳焉聞言突然跪了下來,沈清歡將她扶起道“不用這樣,我跟你師父有交情在,你說就行了。”

“沈前輩,我的兒子天生短命,活不過5歲,還會經常和鬼物打交道,我想求您救救他,讓他安安穩穩得長大,和普通人一樣。”陳焉哭泣道。

“他是天生陰命,你想讓我幫他逆天改命?”沈清歡語氣裡帶著驚訝。

“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他像普通人一樣長大。”陳焉祈求道。

“他永遠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不過你如果想他活著,我確實有辦法。”沈清歡嚴肅道。

“什麼辦法?我都願意。”陳焉激動道。

“將你的命格換給他,你會死,不能投胎,而他,也不能像普通人,他會在13歲死去,但那也是他的新生。”沈清歡道。

“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謝謝沈前輩。”陳焉堅定得點了點頭。

沈清歡嘆了口氣,懷疑起老夥計的收徒眼光來,果然,善良不是收徒的第一標準。

“將你還有你兒子的八字給我。”沈清歡開口道。

陳焉急忙報上了兩串數字。

沈清歡畫好一道法陣,就讓陳焉站了進去。

沈清歡凝視著母子,口中唸唸有詞,然後揮舞著拂塵,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神秘的符號。

隨著她的動作,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凝重起來。

陳焉淚水不停地流淌。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她願意用自已的生命去換取兒子的健康。

沈清歡的咒語聲越來越響亮,一道光芒從她手中的拂塵中射出,徑直照在陳焉身上。

瞬間,陳焉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在病房裡兒子的臉色卻漸漸紅潤。

沈清歡的額頭滲出汗水,強忍住湧到喉嚨都鮮血。

一切已經結束,她最後對陳焉說了一句話。

“這是我替你師父教你的最後一個道理,逆天改命,必遭天譴!”

“你記住咯,你兒子可不一定希望你這樣做,你要明白他命格的特殊,他不管是死是活,這一輩子,是逃不過要和鬼打交道的。”沈清歡道。

“不管怎樣!活著就有希望,晚輩多謝沈前輩!”陳焉已然非常虛弱,聲音卻鏗鏘有力。

沈清歡擺擺手,送走了陳焉後,她重新回到了房子,就見孫女已經醒來,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她。

“厭黎,這麼快就醒啦?”沈清歡笑著將沈厭黎一把抱起。

“你又偷偷走,每次都不帶上我。”沈厭黎小聲抱怨道。

“好啦好啦,以後不會啦,我們要搬家啦。”沈清歡看著房子,這麼多年還是要走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一直住下去。

“為什麼要走?奶奶,這裡不好嗎?”沈厭黎歪著頭看向奶奶。

“我們一直住在這裡,是為了等一個人,只是可惜了,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

沈清歡說完,心中思緒萬千,最後,只剩下她和楚羽雪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一片雪花隨著陽光飄來,輕輕掉到她身上,沈清歡抬起頭,滑過淚痕,喃喃道“你總是這樣,就是不願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