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恩現在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放學了。

這不,讓他多發了幾個呆,半天的課程就又結束了。

“小方,你不是前段時間學習學得挺有幹勁的嗎?怎麼最近又懶散起來了,光一節課40分鐘我看你就發了35分鐘的呆,怎麼回事?”

在出校門的路上,慕邇怡忍不住質問起方宴恩。

“哎呀,養精蓄銳養精蓄銳,老師都說了要養精蓄銳了,我發呆也是養精蓄銳呀。”

“少整這些歪理,養精蓄銳跟你上課不聽有半毛錢關係嗎?”

見慕邇怡還是很嚴肅,方宴恩知道這回就算再怎麼跟她撒嬌都躲不過這頓訓了,他低下頭不敢說話,眼睛時不時瞟向張辰,祈求他能救一下場。

張辰雖然知道慕邇怡不會把怒火遷到他身上,但他也仍不打算摻和這事,畢竟小方一直上課發呆確實不對,理大於情,小怡這次訓得對。

張辰見他看著自已,趕緊把臉挪向另一邊,嘴裡哼起小歌。

完了。

方宴恩徹底絕望了。

連張辰都不救自已,那就是徹底完了。

正當方宴恩准備等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這不是慕邇怡同學和方宴恩同學嗎?”

三人聞言,齊刷刷回頭看去。

“是你。”

慕邇怡在轉身的那一刻將眼神變回常態的柔和,但見來人是許寧,又立馬變得兇狠,聲音也變得兇巴巴的。

“哎呀,邇怡你不要這樣嘛,大家都是同學,你這麼刻薄幹什麼呢。”

許寧假惺惺地朝慕邇怡笑了笑,語氣裡隱含著陰毒和譏諷,連張辰都看出了她的不懷好意。

方宴恩眼神也冷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這個讓小怡姐不開心的人。

雖然他跟許寧素未謀面,但慕邇怡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許寧掃視了一下三人,扭頭跟旁邊兩個同行的女生說了些什麼,隨後攜著陰森的笑容走向三人。

她不顧慕邇怡冰冷的眼神,徑直走到方宴恩面前,在距他大概半米的地方頓住,方宴恩警惕地看著他,手上已經開始蓄力,只要面前之人敢再靠近自已一點兒,他就會立馬揮掌抽上去。

果然,許寧定在他身前,將臉向他靠了靠,似乎是在打量自已。

方宴恩哪裡忍得了這個,除了慕邇怡,他不想跟任何女性有近距離接觸,更何況此人是慕邇怡的敵人,而且還用如此噁心的眼神看自已,他左臂猛然發力,整條手像繩子一樣從下往上甩向許寧,要不是張辰眼疾手快地攔住他,許寧估計都會被他抽飛出去。

“不行,小方,這裡人太多了,別衝動。\"

張辰掃視了一圈周圍,許多學生正放慢腳步往他們這邊看,如果方宴恩此時動手,那勢必會引出不小的麻煩。

方宴恩強壓怒火,眼神冰冷而充滿戾氣,他長吸一口氣,隨後從鼻間噴出,鼻腔裡蓬勃的吐氣聲不由得讓許寧也有些膽寒。

“方宴恩,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想動手打我?”

許寧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抱胸,用鄙夷地眼神看著方宴恩,旁邊兩個跟她同行的女生也不斷幫腔。

“你找打。”

方宴恩冷冷吐出三個字,眼神愈發狠戾。

慕邇怡最瞭解方宴恩,她知道,如果現在再不把方宴恩拉走,他勢必會在對方對自已的嘲諷下徹底憤怒,為自已出頭,到時候就算是她和張辰一起拉方宴恩估計都拉不住,索性她的表情也放緩,用跟許寧一樣的刻薄語氣說道:

“哼,沒想到一中也開始產瘋狗了,我們走,不必一般見識。”

慕邇怡用譏諷的眼神看了許寧一眼,隨後兩眼一翻,轉身拉著方宴恩走了。

張辰最後瞪了許寧一眼,也跟上兩人的步伐。

“等著吧,明天就有你們好受的了。”

許寧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陰狠。

......

雖然中午發生了些不愉快,但三人接下來的半天仍舊是該上課上課,該打鬧打鬧,該吃飯吃飯,只當中午是走在路上運氣不好踩了坨狗屎。

方宴恩雖然表面上也不把這當回事兒,但半天下來,他心裡一直有股莫名的疑慮,他總感覺事情不太簡單。

下午的大課間,他簡單向慕邇怡瞭解了一下她跟許寧間發生的恩怨,隨後拉著王二虎和付嶼去走廊外開小會。

“哥倆,幫我個忙,今天之內打聽一下咱們年段叫許寧的女生的訊息。”

走廊圍欄邊,方宴恩攬著兩人的肩膀,悄聲說道。

王二虎和付嶼沒有過多詢問什麼細節,只是簡單瞭解方宴恩想知道型別的訊息後便各自往其他班走去了。

“小方,你們剛剛去說啥啦?”

剛進班級,方宴恩就撞上了慕邇怡和張辰的目光,張辰用打探的眼神看著他,慕邇怡則率先問道。

慕邇怡旁邊的坐著的林簌和搬了自已凳子坐過來的葉欣雖然一直在聊著些什麼,但眼神時不時瞟向他,一副吃瓜欲滿滿的樣子。

“沒什麼,嘮家常去咯。”

方宴恩滿不在乎地說道。

“嘖,瞎說,嘮家常的話你剛剛問我許寧那事兒是幹什麼?別是...”

話說一半,慕邇怡壓低了聲音,將回到自已座位上的方宴恩往自已身前拉了拉,繼續說道:

“你別是想報復她吧?”

“咋可能,還沒動手呢幹嘛報復,我就是讓虎子和魚子幫我打探訊息去了。”

方宴恩坦白,張辰在旁邊側耳聆聽,忍不住擔憂道:

“小方你可得冷靜點,別鬧出什麼事兒了,你都不知道你中午那時候有多嚇人,手勁老大了,我都差點沒反應過來,要是你那一巴掌打上去了那可真...”

提起這事兒,張辰還隱隱有些後怕,他不敢再往下說了,額頭上甚至起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辰兒哥說得對,小方,不到萬不得已你可千萬不能動手,更別因為我被別人怎麼怎麼了就那麼輕易的怒氣上腦,像這種人咱們能不理就不理。”

慕邇怡悉心叮囑著方宴恩,她知道方宴恩中午差點動手是因為他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和傷害。

方宴恩這樣的反應也是由慕邇怡小學那次不好的經歷而來的,在他的腦海裡,那天發生的一幕幕都還記憶猶新。

而他身上這種“應激保護機制”的存在,為的就是避免當年的事情再次在慕邇怡身上重演。

同樣的,於他自已而言,此機制的保護物件不僅慕邇怡一人,還有他同樣珍視的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