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殺意翻湧,不斷環繞在賀景頌周身。

漆黑月幕上那輪血月刺眼,散發妖異的紅光。

絲絲縷縷纏繞在身。

‘將軍,該走了。’

賀景頌猛然扭頭,身邊是一位身穿鎧甲計程車兵,正用一種擔憂的眼神望著他。

明明是從未見過的臉,可看他第一眼,腦海中就浮現了他的名字。

‘死而無憾!’

他聽見自已這麼喊。

頓時間,士兵們齊聲高呼。

......

腹部被貫穿出駭人血洞的年輕將士呢喃著自已剛過門妻子的名字。

雙臂盡斷用牙咬著彎刀也要拼死往前衝的老兵雙目血紅。

此戰,屍山血海。

此戰,歸途無期。

此戰,天光彌散,無人呈祥。

三十萬大軍,無一人生還。

身披銀甲一身血氣的將軍被無數杆銀槍洞穿單膝跪地傲骨不折。

終是兵敗如山倒。

終是風沙埋忠骨。

不甘,不願。

沖天怨氣彙集一處,血氣翻湧沸騰,驀然走出一人。

......

眼前景象消失,賀景頌眼眶通紅。

是怒意,是悲慼,他理不清。

“賀景頌。”

耳邊突兀響起一個聲音,如同在他心中敲響的警鐘。

是啊,他是賀景頌,不是那三十萬士兵的將軍。

心中怒意消散,化為絲絲縷縷暖流遊走全身。

他詫異的握了握拳頭,茫然抬頭:

“我這是......”

“你獲得了它的認可,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雲霽並未多做解釋,說完便走向霞初已經放好的椅子坐下,閉眼等待。

賀景頌有些恍惚的看著手中的桃木劍。

剛剛他看到的是這把劍之前的主人嗎?

井底東西並不想給他多思考的時間,嘶吼著往上爬。

一隻,兩隻......

無數枯骨掙扎著往上爬,被打散又組合。

無窮無盡。

不遠處,雲霽忽然睜開雙眼,望了眼正在戰鬥的賀景頌,起身朝著不遠處走去。

那裡,比這邊鬼氣更加濃郁。

如果說這個古井鬼氣是條小河,那邊就是一望無際的汪洋。

陰風裹挾著濃厚血腥味席捲而來,樹葉沙沙作響。

無端從地底湧出的鮮血中凝聚成一隻體型奇怪的物種。

不用雲霽開口,身後的幽影和幽夜兩兄弟就現身準備衝上去。

只是,這邊剛準備動手,不遠處就傳來一聲慘叫。

雲霽抬手示意身後二鬼停下,眉心微蹙的朝著那邊看去。

一群人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東西,正用手中桃木劍胡亂揮舞著。

幾個女生被嚇得癱軟在地,抖得十分勻稱。

他們面前幾個站著幾個男生正儘可能的保護著身後的人。

倒是有幾分男子氣概。

那群人本來就是膽子大的,被嚇到之後回神的速度也很快。

就連那群女生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掏出自已準備的驅鬼道具幫忙。

其中一個女生看到不遠處獨自一人的雲霽還愣了一下。

明明自已都嚇得渾身發抖還不忘擔憂的大喊:

“那邊的小哥哥,別站在那,太危險了!”

她的這一聲呼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目光都投了過去。

昏暗的月光下,雲霽那張蒼白的病容更加明顯。

幾個男生對視一眼,出去了兩個人迅速跑到雲霽面前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儘可能的放輕聲音:

“兄弟,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同伴呢?”

另外一個男生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有些著急: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跟著我們一起走吧,人多力量大。”

說著,拉著雲霽的手臂朝著隊伍之中走去。

雲霽:“......”

他原本是不打算管這些送死的人。

但他們的心似乎有點......

自身難保的地步還不忘記救別人。

他看了眼擋在前面的男生女生們,一時間竟有些無奈。

這時候,華夏人的優良美德在這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沒事吧?”

身邊一個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女生壓低聲音擔憂的問道。

雲霽回以一個溫和的笑,輕輕搖頭。

他掩唇輕咳兩聲,也同樣壓低聲音: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我們是一個自已成立的探險小隊,聽說這邊鬧鬼,想著過來看看。”

女生苦笑了一下:“沒想到這裡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難搞。”

雲霽瞭然,他目光落在那還在不斷形成的物種身上,抬手打了一個響指,身邊的一群人頓時身體一僵,閉眼傾倒一片。

“幽影幽夜,去把搞事的人抓回來。”

兩道黑影齊齊應是,迅速轉身朝著不遠處散發微弱亮光的地方跑去。

前方的怪物快要成長到完全體,雲霽也不著急。

就站在原地等著。

空閒時間還不忘給傅硯辭打了個電話。

“喂,云云,出什麼事了?”

這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候絕對不拖後腿。

“能聯絡青州惠泰市的赤炎組織嗎,讓他們過來接幾個人。”

那邊沉默一會,忽然提高了音量:

“你去青州了!??”

似乎是察覺到自已聲音有點大,傅硯辭深呼吸了一下放輕聲音:

“不是,你去那鬼地方幹嘛。”

“我在這邊佈下的一個封印被觸動了......”

雲霽似乎是懶得再說了,便掛了電話給他開了一個影片。

那邊看到這景象後沉默了好半天,然後就是一陣著急忙慌的跑動聲還帶著幾聲著急的話:

“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去找局長,你自已可以嗎?”

問完,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無奈一笑:“我就多餘問。”

畢竟那裡還有這麼多無辜路人,若是不管,到時候網路一發酵就難收場了。

“對了,這個東西,是東瀛國搞出來的。”

雖然上一次他解決了那邊的代表人,但似乎並沒有給他們留下多少心理陰影。

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行動了。

這種不帶腦子的國家,還是要多給點威脅。

“行,我知道了。”

那邊似乎已經到了牧罡的辦公室,熟悉的踹門聲伴隨而來的還有那熟悉的暴怒叫喊聲:

“傅硯辭!你他媽是不是有病!這大半夜的你想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