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提前埋在江裡的魚簍。

許承宣就領著兩個小傢伙回了木屋。

見到仍舊站在木屋外面的傢伙,父女三人皆是皺起了眉。

念念說:“爹爹!這個姨姨怎麼還沒走呀!”

囡囡說:“她該不會知道爹爹做魚好吃,想搶我們的魚吃吧?”

聽見兩個小傢伙的話。

沈青溪只覺得自已的心口好似被針刺了一下。

但她又不敢跟兩個女兒發火,只能將滿腹的怨氣發洩在許承宣的身上。

肯定是這個傢伙揹著自已給自已這兩個崽講了不少自已的壞話。

不然這兩個崽怎麼可能會如此排斥她?

可沈青溪的嘴才剛張開一半,許承宣就牽著倆閨女在她面前走過,似是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自打小時候進入瑤池仙宮。

沈青溪就一直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

這麼多年過來,何曾被人這樣無視過?

“許承宣!”

沈青溪咬牙切齒的喊出了許承宣的名字。

許承宣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自顧自的領著兩個小丫頭回到了房間。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

沈青溪才忍住拆了他這個破房子的衝動。

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等到徹底平靜下來之後,沈青溪才邁步走進木屋。

此刻姐妹兩個坐在床上一起擺弄著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木塊。

見到這場面。

沈青溪亦是在心中輕斥那個吝嗇鬼,連點像樣的玩具都不給自家的崽準備,竟整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糊弄人。

略微沉吟一會。

沈青溪便朝兩個小丫頭靠了過去。

“念念,囡囡!”

“孃親陪你們玩好不好?”

兩個小丫頭見她往自已這邊走眼裡滿是戒備。

念念更是下意識的護住了妹妹一直往後退到了牆角。

“爹爹。”

“那個壞姨姨進來了,她要把我們都抓走!”

沈青溪聞聲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麼鬼?

自已明明是要陪她們玩。

怎麼就變成了要把她們抓走了?

而聽見念念的喊聲。

原本正在另一個房間做飯的許承宣也在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見到屋內的場景,許承宣皺起了眉頭。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許承宣一點沒慣著沈青溪,當場就對她下達了最直接的逐客令。

而見她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

許承宣乾脆走上前,用自已的身體逼迫她往外退。

礙於兩個瓷娃娃在場。

沈青溪也不好當場發作揍人。

她強行忍下火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許承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該聊的早就聊完了!”

許承宣道:“現在我只希望你趕緊離開這裡,以後也別再來打攪我們。”

“許承宣你放肆!”

沈青溪自覺已經多番忍讓他了,可他竟然還是如此不識好歹,心裡不免有些窩火。

“你別忘了!”

“她們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是我十月懷胎把她們帶到這世上來的!”

“那又怎樣?”

許承宣猛地貼近沈青溪,幾乎要與她臉貼臉。

“你自已忘了你當初對她們做過什麼?”

“那一副副的墮胎藥是誰吃的?狗吃的麼?”

“又是誰說要將她們送給不能生育的農夫?狗說的?”

許承宣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放的很低,只夠他跟沈青溪兩個人聽見。

而他之所以放低聲音說這些話,當然不是為了給沈青溪留面子,而是害怕這些話會傷害到自已的女兒。

他不希望女兒們知曉,她們有一個曾經想要將她們扼殺在腹中的母親。

他不希望女兒們知曉,在她們剛來到這個世上沒多久,她們的母親就已經在計劃將她們拋棄。

沈青溪的臉色翻白,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這些事情我都可以逐一跟你解釋,但你不能不叫我見女兒!”

“沈青溪!”

“我知道一直將當初那件事視作你的恥辱和汙點。”

“所以也請你別在我這裡假惺惺的演這些母女情深的戲碼了,真的。”

“我見過太多太多你這樣的人了,我也太瞭解你這樣的人的心思了,真的讓人覺得噁心。”

許承宣直直的看著沈青溪道:“如果你來,只是因為擔心,我們將來有一天會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下,毀了你的名聲。”

“那我可以用自已的性命向你保證。”

“我和念念囡囡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更不會讓人知道你與念念和囡囡的關係。”

“而我也想求你一件事。”

“往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謝謝你了。”

說完話,許承宣就毫不猶豫的關上了房門。

望著那緊閉的房門,沈青溪的眼神十分複雜。

同一時間。

站在房門後面的許承宣同樣思緒萬千。

事實上,他並沒有因為當初的遭遇而責怪過沈青溪。

在徹底瞭解了這個世界的黑暗與殘酷後,他甚至還覺得沈青溪這樣的行為很正常。

那時的沈青溪就已經是瑤池仙宮的聖女。

她聖潔,她高貴,於普通人而言,她就是高不可攀的仙女。

兩人之所以會發生關係,完全是迫不得已。

至於念念和囡囡,也是在迫不得已之下的產物。

對她而言,必然是汙點,是恥辱,她不想要這兩個孩子也無可厚非。

真正讓許承宣介懷的,還是她後來的所作所為。

尤其是想起她為了打掉這兩個孩子,幾乎將墮胎藥當飯吃,後來生下兩個孩子還要將孩子送給別人撫養的時候,許承宣只覺得心如刀絞。

如果不是自已的兩個女兒命硬,沒被墮胎藥殺死,他一早看不見他的念念和囡囡了。

如果不是他提早得知了訊息,搶先一步將兩個女兒奪了回來,他的念念和囡囡就要被送給別人了。

他跋山涉水,帶著兩個女兒來到這個地方。

就是為了躲避這個傢伙,就是為了能離她遠一些。

但他沒想到,消停日子才剛過了兩年半,她就再度找了過來。

許承宣搖頭輕嘆口氣,隨後走至床邊,分別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頭頂。

“咱們很快就又要搬家嘍。”

“念念,囡囡,你們兩個想去什麼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