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各位仙友相助,有朝一日宴請四方,不醉不歸!”老村長雄渾滄桑的聲音傳遍大荒四處。
“咻!”四道光芒一閃而過,於蒼茫雲海間劃過一道完美至極的弧度,算是點了頭。
“來日再聚!”老村長一語說罷,便踏空走向了萬道崖。
“爺爺威武!”小牧歸眉笑顏開,揮舞著小小的拳頭高高呼聲道。
老村長聞言一笑,摸了摸小牧歸的小腦袋瓜子,“此間事了,我們過去一起送你小二哥一程!”
“嗯!”小牧歸乖巧地點了點頭,一絲藏不住的不捨流露言表。
村落老小此時悉數也都從四面八方歸來,或揹負巨劍,或肩扛斧鉞,或手握長槍如龍,或腳踏山河畫卷……
“幸不辱命!”武承嗣三人立於眾人前,垂手而道。
“沒有傷亡就好!”老村長看著眼前氣勢愈加凌厲的村落老小,心中很是欣慰,未來的他們哪怕孤身遇險,也有自保之力!
“小二,過來!”老村長對著遠處身著一襲青衫,立於天地山河間宛若畫中謫仙的武小二,輕聲說道。
“老村長爺爺,”武小二揹負起黑白骨劍,移步向前,應道。
“山一程,水一程,終有一別,不管天黑與夜明,不論戎馬幾何,村子永遠都在這裡!”老村長望著武小二,再三叮囑道,“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爺爺會在大荒一路望著你!”
“爺爺,此行一去,只管放寬心!”武小二畢竟還是少年人,一腔熱血若是不付天下終是其一大憾事。
“不多敘了,人一老就有點多愁善感,”老村長大手一揮,虛空炸裂,萬丈金色門戶再一次顯化天地間,遍體流轉的萬千金光染得萬道崖上下幾千仞金碧輝煌,一眼望去極盡世間璀璨。
“我們天下再聚!”武小二回首望向六個弟弟妹妹,一甩離別愁緒,燦然笑道。
“好,哥哥!”一行六個孩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爺爺,別了!”武小二望了望老村長爺爺,道別一聲後又望向了村落中一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大家,別了!”
話音剛落,武小二便揹負起骨劍,束起披肩長髮,頭也不回地踏上了萬千金光鋪就的虛空大道,其實,武小二也是有點不敢回,一回頭,再走就難了,“我會回來的!”
“孩子,保重!”老村長遠遠叮囑道,只見言出法隨,四字化作大道之音,破開無盡虛空,追上了武小二的步伐,深深烙印在了武小二的耳畔。
隨著萬丈金色門戶緩緩關閉,天地之間再次陷入了黑暗與安靜。
“爺爺,為什麼不一齊把小仙姐姐他們送出大荒呢?”小牧歸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在夜空的掩映下炯炯有神。
“叫哥哥,什麼姐姐!”武小仙一聽,賞了小牧歸一個爆慄。
“哎呦!”小牧歸吃疼叫道,“輕點輕點!”
“時機未到,”老村長看著皮鬧的兩人笑了笑,捋了捋三尺白髯,悠悠道。
“時機?”小牧歸不明其意,轉而又問道,“那承嗣大叔他們呢?”
“他們和爺爺都出不去,”老村長一邊抱起小牧歸,一邊說道,“你六個哥哥姐姐在胎兒時期就被爺爺掩蓋去了先天之氣,而你則是天生沒有先天之氣,至於承嗣大叔他們則是一身氣息磅礴無比,再怎麼掩蓋,也會引起九天之上的注意。”
“那等哥哥姐姐們和承嗣大叔一樣強大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引起九天之上的注意?”小牧歸撓著小腦袋瓜,問道。
“他們未出生就已經被爺爺掩去先天之氣,不會那麼早就顯露在外,等九天之上注意到小二他們,他們早已可以與九天之上的存在分一杯天下羹!”老村長一副淡定從容,笑道。
小牧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走,回去!”老村長大手一揮,村落老小皆跟在其身後,一路披星戴月而去……
人行大荒,方知渺小,往上望去爍爍銀輝灑滿大地,落在山林草木間熠熠生輝,宛若萬千星辰鋪滿大地。
“鏘!”就在這萬籟俱寂的夜空下,陡然間一道嘹亮鏗鏘的鳳鳴聲響徹天際。
只見一道雪白色羽翼鋪天蓋地而來,邈邈不知其有多廣,日月在其面前都要失色。細細看去,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完美無瑕的結合在一起,尤其是其瞳眸,奇異非凡,內蘊山河大地、道光萬千,閉合間縷縷白焰飄搖,明滅不定。
“爺爺,好俊俏的大白鳥!”小牧歸看著眼前遮天蔽月的奇異生靈,不禁驚歎道。
“這是鳳鳥,”老村長漫漫說道。
“鳳鳥?”小牧歸將眼前生靈與老村長爺爺書房裡的鳳鳥畫冊認認真真相比較一番,心中頓時便恍然大悟。想到這,小牧歸心中不禁一嘆,眼前這頭雪白鳳鳥實在太過龐大,一時讓人都看不清切。
“爺爺,它要往哪飛去?”武小仙對眼前的雪白鳳鳥很感興趣,適時便問道。
“不知!”老村長不緊不慢地回道。
“爺爺,爺爺,它好像飛過來了!”小牧歸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雪白鳳鳥,只見其俯身下滑,龐大無比的身形隨著下落越來越小,最終化作了一頭九尺有餘的雪白鳳鳥,頃刻間幾欲落到地面上來,“爺爺,它的鳥喙中好像銜有一截斷木……”
“是梧桐木,鳳與凰這種生物天生非梧桐不棲,”老村長定了定睛,看向了雪白鳳鳥的喙中。
“鏘!”又是一聲清脆嘹亮的鳳鳴,只見雪白鳳鳥張開鳥喙,吐出了口中銜著的梧桐木,乍乍看去,梧桐木上刻有一棵紮根於九幽十八獄,頂著九天碧落河的奇異怪樹,怪樹之上則是一頭皎潔如雪的怪異鳳鳥。
“此來何事?”老村長看著雪白鳳鳥垂落下一截遍身歲月氣息流轉的梧桐木,不由驚奇,當即問道。
“鏘!”回應老村長的只有一聲包涵大道之音的鳳鳴聲。
“好,我已明瞭!”老村長透過雪白鳳鳥浩瀚無垠的神念,獲知了其要傳達的事情,“你回去吧,改日登門上訪。”
雪白鳳鳥雙瞳一閃,人性化地點了點頭,隨即振翅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至於那截遍佈滄桑痕跡的梧桐木則是安穩躺在了老村長手中,雪白鳳鳥並未帶走。
“爺爺,它為什麼不能說話呢?”小牧歸疑惑道。
“越是道行高深、奇異非凡的生靈,越是難以打破自身桎梏,”老村長一筆帶過,並未多講什麼。
小牧歸點了點頭,大致都聽明白了,隨即指著老村長爺爺手中的梧桐木,說道,“雪白鳳鳥留下那截梧桐木是什麼意思?”
“請帖!”老村長這一次倒是很鄭重其事,回道。
“請帖?”小牧歸有點不敢相通道,“來自哪裡的?”
“大荒深處,”老村長抬起望眼看向了大荒中部一處流光溢彩的氤氳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