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啊,”衡靈站在門前,用力拍著門,“良寂,快開門。”

衡家是帝市上等,找一個人不難,奇怪的是她怎麼突然想起她來了。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是我姐姐,我會帶你回家的。”

她清軟的聲音像一片淺綠色的雲彩,彷彿見到了陽光下的泡沫,青綠色的草地。

「答應她——」

一股陰冷的風吹來,又聽到那道聲音。

良寂猶豫著開啟門,自已想要查到那個人,恐怕需要藉助到衡家的力量。

站在門前的衡靈沒料到她會那麼快開門,一時間愣在原地。

良寂垂著眼,“我們回去。”

她對自已是不是棋子的命運並沒有興趣,也沒有探究的慾望,但是她必須要保證自已不變成一個瘋子。

良寂記起自已談的第一個男朋友,因為他是唯一能注意到她的人,所以她心動了。

在消失的存在感下,他是唯一把目光投給她的人類。

她想要,牢牢的,抓住這唯一的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是來著?

回憶中的男人面容模糊,只捕捉到一些零散的畫面。

回憶昏黃的像老舊的照片上,沙沙作響,看不清臉的男人抱著花,在海洋館張開手臂,在天台彈吉他。

他在帆船上,擁抱另外一個女人。

“嘩啦”一聲。

身體墜入海洋。

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蔓延進身體,良寂彷彿又感受到了水流嗆進身體的窒息。

她跟著衡靈回到衡家老宅,每個人的面容都古板而嚴肅,就像模板刻出的假人。

他們看著她這位新來的大小姐,目光隨著駛來的車身轉動。

車門開啟,管家上前幫助衡靈提行李。

衡靈將小箱子遞給後面的幾個僕人,看到她盯著面前高高的堂皇看,笑著說:“這就是我們家。”

良寂沒說話,默不作聲的往前走,衡靈跟了過去。

門開了,兩名僕人手拿絲巾半跪在地上,看到她們,頭彎的更低些。

良寂微微不解,往旁邊看了一眼,看到她神情自若的往前跨了一步,站在地毯上。

僕人往前爬了兩步,迅速有條理的溫柔解開鞋帶,充滿香氣的潔白絲巾在她腳背上輕輕擦拭幾下。

然後略微直身,從身後拿出新的拖鞋拆封,恭敬的抬起她的一隻腳讓她穿上。

她面前的人恭敬的低著頭,抬起一隻手是請的姿勢。

“不,不用了,”良寂搖著頭,伸手勾下鞋,“我自已來吧。”

僕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在她脫下一隻鞋後,就從身後拿出新的拖鞋,細緻的拆開,拿出香水噴了噴鞋內,接著雙手捧起輕輕放到她腳邊。

做完這一切,他們將兩雙舊鞋放進真空袋,抽了空氣,拿去焚燬。

眼前一片富麗堂皇,金燦燦的吊燈,大師繪的牆面壁畫。良寂愣愣的看著,這裡大的有些過分了,視線旋轉著,竟然沒有看完。

衡靈正往樓上走,回頭看她還在原地,“啊,你是不是不習慣啊?”

她懊惱的拍了額頭,“我忘了,我們家一直是這樣的,不過不要緊以後你就習慣了。”

良寂回來認親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她需要衡家的權利,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權利才能做到更多。

“我回來只是想拜託你們去查一個人。”良寂聲音淡淡的,像無色無味的水。

衡靈拿不準她在想什麼。

不過她很快上揚唇角,眼睛亮晶晶的,“放心吧,衡家的權勢就是你的權勢,你想怎麼樣都行。”

她慢悠悠的下了臺階,眼波流轉,“京市衡家,隻手遮天。”

良寂隱約覺得她有些不對,可是她已經走到了她身後,流轉的眸光打量在她身上。

“那我的房間呢?”良寂表情冷淡。

“樓上,三層,左轉第一間就是。旁邊是你的飾品間,衣帽間,樂器房。這樣你想玩的時候可以就近過去。”

“當然我們還給你購置了兩處房產,一處專門放置這些小玩意兒,還有一處放跑車。不過那樣的話就得經常讓僕人來回跑,所以只能每層都擠一點嘍。”

衡靈聳聳肩,有些無奈。

這就是錢啊,良寂莫名不知道說什麼,徑直上了樓。

衡靈看著她的背影,黑色的裙看不出材質,沒有版型和特色。緩緩抱起了胸,唇角略微上揚,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