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彷彿昏沉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深海,就像死亡那天幽藍色的海洋。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模模糊糊的只有這一個念頭。

“哈,哈,哈……哈!”

猛然睜開眼,視線中的一切都搖搖晃晃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勉強眨了眨眼,看的清楚了點。

依然是那個昏暗狹窄的出租屋,各種雜物幾乎堆滿整間屋子。

“叮鈴鈴”

良寂喘著氣,摸出手機,黑色的螢幕上出現一行字,「最近怎麼沒來上班?」

“哈,哈,哈……”良寂用力吞嚥了下口水,黑暗房間裡的喘息聲清晰可聞。雙手捧起手機,顫抖的按在按鍵上,「對,對不起,我,明天,明天就回去。」

「你身體不太好,還是給你放幾天假吧,不過病假,工資是沒有的。」

「謝,謝謝。」

良寂唇瓣微動吐出這兩個字,怦怦懸著的心放下,手一鬆,疲累的靠在牆上,閉著眼睛。

那個世界,是夢嗎?

也許吧,算了。良寂緩了會兒,掀開被子,拖拉著拖鞋,有氣無力的走到衛生間,啪的開了燈。

花灑噴出冰涼的水,很快變熱,從頭澆到身上。黑色的裙浸滿水,緊緊貼上身。

熱騰騰的霧氣讓她覺得清醒了些,渾身那種疲憊感也驅散了不少。

淋了一會兒,良寂清醒了,關上花灑,用毛巾擦乾頭髮。手從衣櫃裡滑過,取出千篇一律的黑裙。

開了冰箱,飯已經沒有了,唉,又要去買菜。

到了門後,彎腰換鞋,順手取下掛在衣架的布袋。

一開門,刺眼的日光照在身上,忽然恍惚起來,緩緩昂起頭。

雪白的面龐蒼白無力,似乎像輕薄的雲霧要漸漸融化在日光中。

她記得自已不小心掉到海里了,怎麼又會在出租屋裡醒過來?還是說現在才是夢?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什麼聲音,攥著提手的手一鬆,直愣愣的向前走去。

眼前出現一道耀目的白光,漸漸吞沒她的身體。

“良寂,良寂,不要啊,不要,”霍爾趴在她身上哭的快厥過去。

“求求你,不要拋下我,不要拋下我。”

季淮額頭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瞳孔縮小到極致,手上動作不停,“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死的,她絕對,不會有事,絕對……”

軍校的學生有看到霍爾的,立刻轉了身狂奔去通知各個樓層。

“會長回來了!”

“會長回來了!”

正在宿舍裡洗衣服的,洗澡的,哏著牙刷的,唰的開窗往外看。

“他還抱人了,就是那個在咱們溫泉室裡出現的那個人!”

什麼!!!瞳孔瞬間放大,噌的套上衣服,狂奔出宿舍。

“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

“那兒,”年輕的Alpha手一指,一揮手,“跟我來!”

等他們急速狂奔到醫務室,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

而更恐怖的是帝國已經接到訊息,天空出現密密麻麻的戰機,軍隊開始全權接管這裡的一切事宜。

整個醫務室門前全是高大冷峻的軍A,牢牢的抱著槍支,任何人敢擅自闖入,一律射殺。

他們隱約感覺到不好,但是此刻也不敢往裡闖,只能緊張的在外徘徊。

內閣,會議室內一片寂靜肅穆。

“菲爾德教授,您發現良寂不見的時候,時間過去多久了?”

“三分十五秒。”

“如此長的時間,您居然沒有發現她不在,我對您的專業素養感到非常,非常的失望。”

菲爾德沉默的坐在椅上,沒有說話。

“按照律法,如此嚴重的重大失誤,我們會將您派往星際戰場。”對面的Alpha合上法典,“服役期後,您可以選擇回來。”

“當然對於這個安排,您也可以提出異議。”站起身,扣上書。

耳邊似乎變成一片空洞,什麼都沒有聽到。菲爾德坐在椅上,緩緩眨動眼睫,“我接受,接受帝國對我的一切安排。”

十幾位內閣成員起了身,冷冷的瞥他一眼,轉身離開。

門,忽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