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皇族秘聞

夜色朦朧，昏黃的燈光將飄落的桃花映照的更加豔麗。

一位身穿布衣的老者坐在庭院中間的亭子裡自已跟自已下著棋，只是當他艱難的將一枚掉落的白子拾起的時候，對面已經多了一道人影。

蕭歸臉上戴著鳳羽面具，身上穿的青色學子服絲毫不影響他的無雙氣度，在飄落的桃花映襯下宛若謫仙。

一心大師只是臉上愣了一下，隨後繼續慢慢悠悠的將手中白子放回到棋盒裡。

“你這副身子先天根基不全，若是來求醫，我不是神仙，救不了你。”

一心大師也不愧是當年的醫道聖手，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蕭歸身上的問題。

“我對自已的身體心中有數，今日來尋前輩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前輩不妨跟我講講當年長樂坊刺殺的真相以及隆慶帝重病的原因。”

一心大師手中的棋子散落在地上，他卻沒有心思去撿，只是盯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你是什麼人？”

“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一心大師搖搖頭，不願和蕭歸多說。

“老朽不過是一個被軟禁的囚犯罷了，實在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一心大師收拾了下自已的衣襬就要轉身離開，背後蕭歸幽幽的聲音卻讓他的腳步停在原地。

“你就不恨隆慶帝嗎？我可以為你復仇啊。”

一心大師轉過身，語氣低沉的說著。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我沒法向你證明什麼，畢竟我也不能把隆慶帝的頭放在你的桌子上，一切看前輩你，是否甘心剩下的時光都被困在這個山谷裡”

一心大師許久未曾動搖過的心緒再次掀起波瀾，他知道如果想要明哲保身，現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呼喚桃花谷的守衛將眼前這個口出狂言的悖逆之徒趕出山谷，自已則是繼續裝傻充愣。

但他確實不甘心。

一心大師最後回到亭子中坐下來，“老朽一身殘軀，早已對這世間沒了眷戀，後生不必以助我脫困為籌碼，我並不想離開這片桃花谷。”

蕭歸看著一心大師，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好像能看穿人心所思。

“但你想要隆慶帝死，而這也是我的願望。”

良久的沉默，兩人如同對峙般對坐。

最終一心大師重重的嘆了口氣。

“後生，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你為何要與隆慶帝為敵，我可以將你想知道的東西告訴你，雖然機會渺茫，但若真有這麼一天，還請在我墓前上表已告。”

“自當如此。”

蕭歸微微頷首。

一心大師嘆了口氣，那本就蒼老的身軀越發佝僂。

“這還要從我那傻徒弟開始說起。”

當年先帝身體還康健，麾下子嗣眾多，眾多皇子為爭奪儲位互相攻伐，朝堂上的局勢要比如今複雜的多。

而隆慶帝本是一不受重視的庶出皇子，所有人眼裡他定然是無緣九五之位，現在不爭不搶說不定等新帝登基還能被髮配個遠一點的地方當個閒散王爺。

那時的隆慶帝每日流連於長樂坊，流連於青樓花船之中，意外結識了當初已經頗有名望被稱為小醫仙的俞子書，也就是一心大師的唯一一位衣缽弟子。

後面的故事就變得狗血起來，隆慶帝竟然喜歡上了這位性子跳脫又活潑的小醫仙。

這本來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畢竟有大乾太祖好男風之前車之鑑，又有歷代皇帝的填充男寵入後宮，皇族人員出現這樣的事情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意外。

但問題出現在了另一個層面，那就是看上這位小醫仙的不止當年的隆慶帝，還有非常有機會成為太子的五皇子。

事情的演變就變得非常不可控起來，當意氣風發的五皇子知道小醫仙和隆慶帝已經暗生情愫的時候暴怒非常，開始採用一些十分過激的手段。

小醫仙在醫道上天資無雙，年紀輕輕便研製出來幾種令一心大師都感到歎為觀止的絕世之藥。

其中有兩副毒藥，一為相思苦，二為桃花香。

為了讓隆慶帝能夠活下去，在長樂坊那場針對隆慶帝的刺殺中，小醫仙自已服用了桃花香，此藥性猛，服下五息之內便會斃命，死者肉身數月不腐，不僅面若桃花，還身懷異香。

他就這樣死在了隆慶帝的懷裡。

而隆慶帝也被五皇子逼得喝下了長相思。

藥如其名，毒發如相思，會長久在在中藥者的身體裡盤桓，隨之便是長達十年二十年的折磨。

小醫仙的死和隆慶帝的一生殘終於換來了五皇子對他的輕輕抬手，也導致了最後隆慶帝的性情大變。

說到後面，一心大師都忍不住捶胸落淚，悔恨不已。

“我早就跟他說過，不要與皇室中人有過多牽扯，那都是冤孽啊。”

“您為什麼要恨隆慶帝？”

蕭歸還是對這一點有一些疑惑，按理來說害死他徒弟的兇手是五皇子，隆慶帝甚至幫他報了仇才是，怎麼還會有那麼深沉的恨意。

“隆慶帝假仁假義，當年接近我徒弟時便是別有用心，那傻徒弟會被他矇騙，老朽可不會。”

“我不恨他，我能去恨誰？”

“他們奪走了我的徒弟，那是老朽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隆慶帝身上的病果然蹊蹺，蕭歸知道了自已想要的答案，但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前輩可認識這個藥。”

蕭歸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那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個暗紅色散發出苦澀氣息的藥丸。

“這也是我徒弟研究出的，名為望梅飲，是透過透支身體來強行續命的藥物，原來如此，你服用過。”

一心大師一眼就認出了這藥的背景，讓蕭歸越越發肯定心中猜測。

隆慶帝手上也掌握著望梅飲的藥方，所以能夠拖著早已殘破不堪的身軀一直撐到現在，而這藥方的來源想來就是那位為情殉身的小醫仙。

相比於一心大師，蕭歸在心裡想了更多。

隆慶帝在性情大變之前真的對至尊之位沒有一點想法嗎？

要知道他的崛起之路最開始便是從五皇子殘害同族被削爵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