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流湧動

“刺殺失敗了。”

蕭歸手中的筆一頓，墨跡在紙張上暈染開來，頓時將字跡浸染的面目全非。

他也沒什麼心思再關注手上的廢稿，繼續對著玄冥問詢道。

“那夜我們的人在準備刺殺時遇到了另外兩撥人，一撥人在暗中保護郭嘉束，另一波人則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我們的人先和前一撥人打鬥起來後，後面那一撥人直接闖入郭嘉束家中，局面混亂之下竟讓那郭嘉束從密道里跑了出去。”

“當我們的人解決掉大部分的人再次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屍體被扔在大街上。”

“從傷口判斷，動手的最低也是個步入先天的武者。而且在死前郭嘉束手裡是拿著東西的。”

聽完玄冥的彙報，蕭歸低眉沉思，這時玄冥再次開口道。

“後來我們在郭嘉束的住宅裡搜尋，又找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立刻便呈上來給您過目了。”

玄冥將蕭歸桌上的字畫收起，小心的將一些凌亂的紙頁放在蕭歸的桌子上。

蕭歸拿起那些紙頁細細端詳著，從表面上看這上面不過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交易記錄。

但蕭歸只是拿起兩張看了一下便眉頭緊皺。

“原來是走私......”

有的貨物與相應的銀錢數根本對不上，銷售的地點也不太對。

將走私的資訊藏在大量正常的記錄裡，透過數量巨大的普通貨物來拉平那些真正要交易出去的貨物給整個賬面帶來的影響，從而使整個賬面在數額上絲毫找不出差錯。

很高明的手段，數量巨大的普通貨物的交易也能側面反映出走私者的雄厚實力。

至於蕭歸為什麼會對這些手段那麼清楚。

當然是因為雲樓也走私啊！

財帛動人心，走私之利更是如山如海的銀子擺在眼前，世上又有多少人能不心動。

是以大乾雖國法森嚴，走私一經發現便是個九族消消樂，但走私之事還是屢禁不止。

在雲樓崛起之前甚至還有用殘次品替代正品發放軍備，將正品轉手倒賣給匈奴之事發生。

後來雲樓暗中掌控整個黑市，每年更是從走私中獲得絕利潤，基本上可以算整個雲樓最吸金的一個產業。

不過蕭歸的走私只是在大乾境內販賣一些私鹽鐵，再暗中從大乾之外購置一些被軍隊管制的甲冑兵器，向外傾銷什麼的是不幹的，也從來不允許其他人幹，不過蕭歸心善，最喜歡給別人機會。

完全不像被官家發現後直接抄家滅族，蕭歸只會將那敢背棄國家之人扔到魚塘裡，倘若能再爬上來，便既往不咎，爬不上來，也不會禍及妻兒，家族。

單從這方面看的話，隆慶帝那傢伙還要感謝蕭歸。

蕭歸將手中那些記錄放下，又朝著玄冥詢問道。

“可留下活口了？”

“回樓主，已經審訊過了。當時場面混亂，我們的人為了完成任務並未留手，只有後來留下的一個要刺殺郭嘉束的殺手。至於另一股勢力...尚未追查到線索。”

“審訊之後，應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二皇子為什麼要刺殺自已的門客？殺人滅口還是...在尋找某樣東西？郭嘉束到底拿走了什麼？那東西又落到了誰的手中？”

蕭歸的直覺告訴他這一次本來普普通通的行動好像牽涉到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將尋找郭嘉束帶走東西的懸賞掛到流霞閣，掛到最高處，找到的人不僅可以提升一級品級，薈萃閣七層的東西任他挑選一樣。”

雲樓內部分六閣，各司其職，互不干擾，皆是直接聽命於蕭歸的命令。

流霞閣作為六閣之間的紐帶，對外設定諸多用於交易的‘暗窗’，對內協調其他幾閣的共同行動。

因將接到的委託盡數寫在懸掛於半空中的木牌之上，根據難度和金額大小，不同的懸賞懸掛的高度也不同。

層層木牌緊湊排列好似流霞，因而得名流霞閣。

怡紅院的如夢便是現任流霞閣閣主。

玄冥退下後，蕭歸再次鋪平一張宣紙，不急不緩的寫了起來。

應對萬事萬物都需要先靜心，只有沉得住氣的人才能在混亂局面裡洞若觀火，將雜亂的碎片拼湊成清晰的脈絡，從而達到自已的目的，成為最後的贏家。

次日，蕭歸再次來到季宴白府邸裡的時候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竟然牽涉到走私。”

季宴白聽到之後也是眉頭緊皺，尋常走私之事也就罷了。

但根據蕭歸的調查這件事竟然還牽涉到皇家子弟，那麼性質就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要知道大部分走私貨物之所以被禁止交易，就是因為這些東西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

如甲冑兵器之類，哪怕裝備在普通人的身上，在這生產力落後的時代也能須臾間拉出一支具有不俗戰鬥力的軍隊來。

是以當季宴白聽到走私之事和二皇子有牽涉時，第一反應就是二皇子要起兵造反。

二皇子刺殺郭嘉束的理由也立刻清晰明瞭了起來，就是因為郭嘉束知曉了他走私的隱秘，要將他殺人滅口。

“郭嘉束被殺之時，除二皇子參與其中之外，可還有一股勢力尚未查清來源，殿下可不要貿然下結論啊。”

已經來過幾次的蕭歸好像回到自已府裡一樣，直接坐到了整個書房裡最舒服的位置上，語氣隨意的說道。

這裡本是季宴白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按理來說客人是不便坐到這裡的。

但蕭歸向來不是個喜歡委屈自已的人，找到窩後就直接定居了下來。

季宴白髮現後第二天就讓下人在這裡加了幾個軟墊，放了些蕭歸喜歡吃的糕點水果。

要知道先前季宴白是命令禁止書房裡有食物的。

蕭歸的話語將季宴白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對著蕭歸詢問道。

“能讓你都查不出來源的，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來幾家吧，可有眉目了。”

蕭歸眼神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糾正他。

“整個大乾只有兩方勢力有這個能力。”

“一個是蕭元思，一個是隆慶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