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燒成廢墟的建築,暴雨的大風吹得頭頂的電扇‘吱呀吱呀’響,彷彿馬上就要掉下來一般。

秦慈的帆布鞋踩在水泊裡,看著在就已經變形的冰箱,拿著手電筒仔細觀察著整個廚房,暴雨還是對這裡造成了影響。

她的手電筒順著窗戶照出去,暴雨噼裡啪啦地下,整個湖泊水面都在不規則波動,水位正在上漲。

到底遺漏了什麼……

“誰!”

秦慈聽到了腳步聲,拿著手裡的強光手電朝聲音的方向照了過去,剛好照到了一張五官立體的臉,手上動作一頓,趕緊放了下來,

“領……領導啊。”

“你在這幹嘛?”

蕭城暮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秦慈,這傢伙竟然不是打卡下班回家了。

她來現場做什麼?

秦慈舔舔唇收斂了神色,低眉順眼地沒有說話。

果然,還是有人會來這裡勘查。

“裡面都勘查的差不多了,只怕這場大雨會把外面破壞的面目全非。”

蕭城暮看著秦慈的模樣,沒有多廢話,看著外面的湖泊低聲說。

剛才秦慈站在這裡,應該就是在看湖泊。

‘咕嚕……’

“隊長。”

秦慈看著閃電下蕭城暮幾乎接近完美的身材,只不過這個聲音可不是自已肚子裡發出來的。

她撓撓腦殼,這個人怎麼工作起來連飯都不吃,自已請他吃飯是不是就不用把之前欠的用秘密來換了。

秦慈想著,看著已經轉過頭看著自已的隊長繼續說,

“我……我請你吃飯吧。”

“我請你,走吧。”

蕭城暮看著秦慈被她自已生生咬出血色的下唇,半闔著眼眸打量著眼前的她,再待著也找不到什麼東西了。

遂答應了一起吃飯。

秦慈看著門口這輛上了熱搜的車,再看看自已已經溼透了兩輪的衣服,抬眸看著正在等著自已上車的蕭城暮,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自已的T恤。

“再不上來我喝西北風喝飽了。”

蕭城暮看出了秦慈的窘迫,挑眉看著她說。

原本就瘦,被雨打溼了之後,好像一隻落湯雞架。

秦慈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趕緊上了車。

其實兩人倒也沒有走多遠,只是離開了剛剛那片爆炸的區域,來到了一個相對乾淨的街邊小店裡。

“老闆,一碗素面,一碗肉面。”

蕭城暮收了傘,沉聲對老闆說。

雨天,店裡人很少。

“好嘞帥哥。”

老闆笑吟吟地在後廚答應了一聲。

兩人落座,就聽到了一聲嘆息。

秦慈用紙巾淺淺擦了一下自已臉上的水,順著嘆息的聲音看回去。

“哎,你說,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呢,這些孩子已經沒人要了,還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啊,我聽說王善還被抓了,多好的人啊,平時收廢品的時候還會把垃圾幫我收了。”

“可不是,哎,他平時還會偷偷進去給孩子們吃的呢我聽說。好幾次還被誣陷偷東西打出來了呢。”

“哎,他從小就在那長大,那兩口子還不一定多不待見呢,你看看身上那個傷,都說王善傻,我覺得那孩子就是實誠,一點不傻。”

“可不,那天我去後山挖野菜去的時候,還聽到那個杜敏把他打出來咧,也不知道為什麼。”

兩個中年女人,一個在收銀臺裡面,一個站在收銀臺邊,旁若無人小聲說著。

秦慈聽著,和麵前的蕭城暮對視一眼,垂眸看著桌子上的裂縫。

蕭城暮自然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但是看著秦慈手上的紗布沒溼,心稍微放下來一下,倒是還不傻。

他側目看著兩個中年女人,這兩個女人說話資訊量很大啊。

“上面咯。”

老闆娘從收銀臺走出來,端著兩碗麵來到他們桌前。

“老闆娘,你認識王善啊?”

蕭城暮抬眸客氣地問。

“嗨,這一片都認識,那孩子可憐啊。我這不有時候把咱家不要的紙盒子塑膠瓶子給他,他就會幫我把前後門口打掃的乾乾淨淨。”

熱情的老闆娘聽著帥哥自已開啟了話匣子,紅著臉趕緊說道,

“不過啊,杜敏那個婆娘壞的很,總是找他麻煩。”

“您也認識杜敏?”

蕭城暮繼續問。

“咋不認識呢,街里街坊的。說是養著福利院的孩子們,捐完錢他老公都瀟灑了,孩子們瘦的都和小雞崽子一樣。

哎喲,好久前有個記者還是什麼來的,還來採訪,我說了一大堆,結果喲,石沉大海,我的店還被查了。”

老闆娘憤憤不平地坐在桌子邊說著。

“哎喲喲喲,我的祖宗啊,我這條腿都讓人打斷了,你這個嘴怎麼還是沒有個把門的,兩位,不要聽我婆娘亂說哈,趁熱吃趁熱吃。”

老闆趕緊從後廚一跛一跛地走出來,拽著老闆娘往後廚走,邊走邊對蕭城暮兩人陪著笑說。

“拽我做啥子!你瓜兮兮的,那裡面都是活生生的孩子!”

老闆娘氣呼呼地雙手叉腰說著,大手一揮,老闆踉踉蹌蹌無奈地被甩到了門上。

“那些人不好惹嘛!”

老闆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小聲嘟囔著,視線落在了正在看自已的蕭城暮身上,趕緊換上了和善的笑臉。

秦慈看著眼前熱騰騰的素面,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大口吃面的蕭城暮。

她小心地嗅了嗅,這次真的確定是素的才開始動筷子。

他……是無意的還是……

“你第一天上班,不是因為滿地的‘零件’吐。

是你認為孟啟給你的包子是素的,所以吃了才吐的,”

蕭城暮感覺到對面的秦慈狐疑的目光,快速吃完了面,擦了擦嘴巴繼續說,

“因為包子鋪他們家只有一種葷油,所以你不能吃肉,對吧?”

秦慈愣愣地盯著眼前的蕭城暮,正在努力咀嚼剛剛塞進嘴裡的一大口面。這個精英觀察自已觀察的那麼仔細?

“每個人的成長經歷不一樣,以後在刑偵隊工作,有需要大家注意的地方要說出來,你也要嘗試去接納別人的小怪癖,歡迎你加入,秦慈。”

蕭城暮看著面前的秦慈伸出右手,這個女孩冰冷的外表下,是一顆赤誠熱忱的心。

秦慈不喜歡和被人觸碰,包著紗布的右手還能活動的手指,用食指和拇指捏著蕭城暮的食指上下晃了兩下,就算是握過手了。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去休息,我還要回去加班。”

蕭城暮也沒介意,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腦海中忽然想起來剛才在廢墟中她敏銳的感知力,難道是自已的錯覺?

他看著正在努力炫飯的秦慈,重新開口,

“明天,你和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

“那個女人。”

秦慈喝了一口湯,胃裡暖呼呼的,抬眸看著眼前的蕭城暮歪著頭說。

果然中文她還是說不太習慣。

雖然食物在她眼裡只有能吃和不能吃,但是熱的還是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