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強迫自已不要多想,但腦子卻止不住地要多想,他身邊這十二人,貌似都不太能打,意味著身邊還缺個武藝高強的保鏢。

對了,五十多歲了還能在保定城頭一人殺死五十多個流寇的方正化,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嘛,貌似還是“東方不敗”的歷史原型,就他了,誰讓他能打還忠君。

想到這,朱由校就問身旁的王國恩道:“大伴,你知道後宮的眾多宦官中,誰的武藝最好?”

王國恩不疑有他,想了一會兒道:“殿下,要說最能打,應該就屬御馬監的方正化方公公,老奴聽說,他沒入宮前就已經跟人學過武術,入宮後依然在堅持,而且還不斷找人切磋,目前宮內沒有人能夠打敗他!”

朱由校心道,能被歷史記錄的人果然不簡單,更何況還是個太監,於是開口道:“孤這次昏迷了五天,看來底子並不是很好,想找他過來教孤練練武,好強身健體,那怎麼能讓他到孤身邊教孤學武呢?”

王國恩皺了下眉頭道:“殿下,方公公屬於御馬監,我們東宮不好調動,需要皇爺同意才能調過來!”

朱由校不知道王國恩是故意設定障礙,好讓自已放棄學武,還是真的不好調動。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屁股已經歪了的王國恩,肯定是不希望自已的主子既聰慧又有武藝。因此,朱由校也就不問他了,有機會再想其它法子吧。

和王國恩聊著聊著,朱由校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王國恩喊醒,睜開眼,朱由校看到床前正站著一個身穿紅色五爪團龍圓領龍紋服、頭戴烏紗翼善冠、面色如玉、留著濃密鬍子的中年男子,在燈光的對映下稍顯魁梧。

不用想,能站在東宮而且身穿五爪龍袍的中年男子,除了自已的便宜老爹朱常洛就沒其他人,歷史上的他,可是明末三大案的絕對男一號,雖然只當了一個多月的天子,但他卻仍然給天啟帝挖了不少大坑。

心裡雖不喜,但還是得強撐著身體起來嘗試給他行禮。

朱常洛見朱由校要起來行禮,趕緊出聲阻止道:“校哥兒,躺著不動,本宮聽大伴說你醒過來了,就過來看看你到底怎樣了!”

見朱由校仰躺下去後,朱常洛轉頭對王安說道:“大伴,這幾天你多操點心,把校哥兒的身子養好!”

王安趕緊躬身回道:“是,殿下!”

待王安回覆完,朱常洛回過頭來對朱由校說道:“校哥兒,未來幾天什麼都別多想,身子養好了再說,本宮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後面還跟著王安等一眾太監。

看著朱常洛等人慢慢離去,房間內只剩下了王國恩及其它幾個隨侍太監與小宮女。

王國恩看朱由校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外沒有變化,以為朱由校捨不得朱常洛離開,便轉移話題道:“殿下,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出恭?”

被王國恩這麼一打岔,朱由校回過神來道:“大伴,給孤來碗銀耳羹吧,順便來點清淡的膳食,不用太多,孤不是很餓。”朱由校停頓了一下,接著道:“躺了這麼久,先扶孤起來出個恭。”

王國躬身回道:“是,殿下!”

然後轉身拿起王承恩遞過來的袍子,順便讓他去安排膳食的事情,然後把袍子披在朱由校身上,掀開被子,慢慢扶朱由校起床向恭桶所在房間走去。

出完恭回來,朱由校對王國恩說道:“大伴,不急著去床上,先扶孤去椅子上坐會兒,等會膳食來了,就坐在桌子上進膳!”

不到兩刻鐘,魏進忠領著兩個小太監提著食盒就進到了房間,在王國恩的安排下依次擺放在餐桌上。魏進忠依次嘗過一遍後,王國恩這才伺候著朱由校用膳。

吃過晚膳,朱由校在王國恩的攙扶下,在自已的寢宮來回走動了幾圈,然後在王承恩的伺候下簡單洗漱完,就再次躺到了床上。因身子仍然虛弱,躺床上不久就睡著了。

王國恩見朱由校睡下後,安排好守夜的隨侍太監與宮女,然後自已就朝著王安的住處走去。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王安的住處門口,見王安的房間燈還亮著,然後轉身看了下身後,見沒人跟著,就上前輕輕敲了下門並喊了聲“乾爹”,聽見裡面傳來“進來”的聲音後,便推開門進去並轉身把門輕輕關上。

進門後發現王體乾也在,朝他望了一眼後,便躬身朝王安行禮道:“乾爹,兒子來了!”

假寐的王安睜開雙眼回道:“嗯,來了,說下皇長孫的事兒!”

接下來,王國恩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關於朱由校的事情全說了出來,包括醒來時間、賞賜宮女太監、安排魏進忠繼續負責膳食、沐浴、安排人去舅老爺家報喜並請明兒上午巳時來探望、見了東宮哪些人說了哪些話等等。

王安聽完,嗯了一聲後道:“好,雜家知道了,這些天好生伺候好皇長孫殿下,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趕緊來告知雜家!”

說完,就讓王國恩與王體乾回去了。

等兩人走後,王安問左下手坐著的太監道:“崔公公,你怎麼看?”

崔公公想了一會兒後才道:“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有兩點雜家疑惑:一是殿下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今兒卻安然醒來了,二是跟五殿下說的那些話,讓雜家有點擔心。”

王安回道:“殿下醒來總是好事,身子沒事自然更好,之前昏迷了那麼多天,也是該醒了。你說的第二點倒不用太擔心,可能殿下看到五殿下過於規矩而少了些親親之誼,所以才會如此說。”

睡夢中的朱由校要是知道因自已不想崇禎走歷史的老路,而對他說的那幾句話被崔公公給惦記上了,打死他都不會再那樣說。

崔公公輕嘆了口氣道:“可能是雜家好醫的緣故,有點過於敏感了!”

兩人聊了會其它的事情後,崔公公就起身告辭,走到門外後,抬頭望了眼接近滿月的星空,搖搖頭輕嘆了口氣,之後便朝自已的住所走去。

清晨,初夏的太陽微辣中帶點俏皮地照進了慈慶宮中朱由校的寢宮。

前世因病痛折磨而無法深睡的朱由校,昨晚可是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朱由校微微睜開雙眼,看到屋裡忙碌的宮女太監們,正準備著伺候自已起床與洗漱。

睡足的朱由校伸了個懶腰後,朝正站在床邊的王國恩問道:“大伴,現在什麼時辰了?”

王國恩回道:“回殿下,現在剛過完卯時!”

朱由校心想那就是早上七點左右,揭開被子坐起來道:“伺候孤洗漱吧,早膳準備好了吧?大病初癒,這幾天還是要清淡為主。”

王國恩回道:“是,殿下,剛已經讓魏典膳去準備早膳了!”

說完,便伺候朱由校穿衣、梳頭、穿鞋,朱由校見給自已準備的是紅色五爪親王團龍錦服、金色頭箍與羊脂白玉簪子、紫檀梳子、緞面白底靴子......

朱由校內心不由嘆了口氣,又是這一套,內心雖然吐槽,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迎合著王國恩的動作。

還好現在已經進入了夏天,衣服較少,穿起來也快,不到一刻鐘就穿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