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進退兩難，孤注一擲

看著鋪天蓋地飛來的炮彈，王允成傻了！

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緊跟著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一發炮彈落在中軍參將王允成腳下，他身體顫抖了一下。

“轟隆——”

整個人高高飛起，被炸的屍骨無存！

硝煙瀰漫，冷風吹過，寧南王的右翼重甲騎兵全軍覆沒。

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站在後方觀戰的寧南王皺了皺眉。

三路騎兵衝出去，只看到了硝煙瀰漫，炮火席捲！

卻是聽不到廝殺聲。

讓他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馬將軍，戰況如何？”

寧南王左良玉朝著自已的前鋒大將軍左良玉問道。

卻見左良玉用千里鏡看了一眼前方，面色難看，竟然無言以對。

緊跟著，前鋒營的幾支斥候小隊渾身是傷的跑了回來。

“啟稟王爺，大將軍，中軍三萬騎兵，全軍覆沒！”

“王爺，左翼一萬重甲騎兵，遭遇敵軍炮火襲擊，全軍覆沒。”

“王爺，右翼一萬重甲騎兵，被敵軍陷馬坑阻擊，遭遇炮火襲擊。”

“中軍參將王將軍，楊統領，李將軍，陣亡......”

幾個斥候隊長紛紛下跪拱手，渾身顫抖的說道。

這一個個訊息，彷彿晴天霹靂，傳到了寧南王左良玉耳中。

“孟文成的援軍到了嗎？”

“本王不是讓他們出城迎戰，從背後襲擊天啟皇帝的新軍嗎？”

左良玉深吸一口氣，隨即問道。

“啟稟王爺，孟家主率領兩萬義軍剛剛出城，就遭到了京營騎兵的攔截。”

“目前還未衝出重圍。”

一位斥候隊長拱手道。

寧南王聽到這裡，頓時頭腦一暈，差點兒從馬上掉落下來。

身邊的大將軍馬進忠急忙一把拉住他。

鼓起勇氣開口：

“王爺，我們還有十萬大軍。”

“天啟皇帝在濟南城外，只有五萬兵馬。”

“我們等炮火停下，讓三營的步兵都衝上去，一定能衝散他們的陣營。”

“到時候把那威力巨大的火炮搶過來，我們還有勝算。”

大將軍馬進忠拱手，咬牙說道。

“呵呵，來不及了。”

“你以為，就我們會算計？”

“天啟皇帝這次來帶了十幾萬大軍。”

“你知道其他的兵馬去哪兒了嗎？”

寧南王左良玉卻是慘然一笑，看著大將軍馬進忠道。

“去哪兒了？”

“難道王爺知道？”

馬進忠頓時有些疑惑，立刻問道。

“就在開戰前，本王的密探剛剛送來訊息。”

“天啟皇帝的七萬大軍，已經從聊城外圍出發，包圍了濟南城。”

“天啟皇帝在外圍佈置了一個很大的包圍圈，想把我們一網打盡。”

“如果我們所料不錯，我們這十萬兵馬一旦衝上去，等待我們的便是合圍。”

寧南王左良玉寒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到現在終於明白，濟南城的五萬兵馬，就是天啟皇帝給自已留下的誘餌。

可是就連這誘餌，天啟皇帝也不給自已吃。

“這......天啟小兒也太狠了吧。”

“想用十幾萬兵馬，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的胃口也太大了......”

前鋒大將軍馬進忠愣了一下，隨即喃喃自語。

“呵呵，誅殺京營叛軍五萬餘人，連自已的奶孃客氏都殺了！”

“你認為天啟皇帝，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嗎？”

左良玉冷笑一聲，隨即說道。

周圍的將士紛紛沉默，感覺一股涼意直透全身。

“王爺，既然早知如此，為什麼還要打這一仗？”

“我們完全可以回到西南，再次聚集兵馬，等待時機。”

“如今，怕是想走，天啟皇帝都不會給我們機會了。”

馬進忠有些疑惑的問道。

“哈哈哈，馬將軍，你以為本王願意打？”

“自從我們來到山東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自古成王敗寇，就算我們不出兵，天啟皇帝也不會放過我們。”

“我左良玉傭兵二十萬，卻是東林黨人。”

“天啟皇帝不會讓我們安逸下去。”

聽到馬進忠的話，左良玉頓時咧嘴一笑，十分灑脫的說道。

這話一出，眾人已經知道，寧南王這次是孤注一擲了。

“王爺，我們突圍吧？”

“這十萬兵馬，天啟皇帝是攔不住的。”

“我馬進忠拼死一戰，將王爺送回封地。”

“我們九邊下一次，聚集百萬兵馬，一定可以將這大明朝改朝換代。”

前鋒營大將軍馬進忠下馬，單膝跪地道。

其他人也是紛紛看向左良玉。

“王爺，末將願意和馬將軍一起，保護王爺突圍！”

“王爺，快下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十幾個九邊將領和總兵紛紛下跪，要和馬進忠一起，掩護寧南王殺出去。

寧南王左良玉卻是搖了搖頭。

“不，本王出去了，這十萬將士將成為天啟皇帝的刀下鬼。”

“你們也都知道了，天啟皇帝殺了孔文盛，他手下的五萬義軍無一倖免。”

“本王不能為了自已獨活，讓這些將士都死在這裡。”

“要不然本王就算回到西南，也沒臉見那裡的父老鄉親。”

左良玉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柄長劍，翻身上馬。

“將士們，讓我們一起衝上去，和天啟皇帝決一死戰！”

“既然退是死，前進也是死！”

“那本王願意和諸位，一起死在戰場上......”

“殺........”

寧南王左良玉說著，直接策馬衝了出去。

十幾個將軍和九邊總兵對視一眼，紛紛咬牙。

“上，跟著王爺，殺！”

“將士們，主辱臣死，此戰決定我們的生死。”

“王爺帶頭衝鋒，讓我們跟他一起消滅前面的敵軍，活捉天啟！”

十幾人一聲令下，十萬兵馬立刻列陣開始衝殺。

與此同時，十幾名將軍府的親衛，也持刀跟在了寧南王身邊。

京營的戰車上，朱由校透過天空盤旋的獵鷹，將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前方的硝煙還沒散去，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就響了起來。

“陛下，孫老將軍，敵軍衝鋒了！”

“根據前鋒營的訊息，寧南王十萬大軍孤注一擲，向著我軍撲來。”

“他們還說要活捉陛下，消滅京營.....”

負責傳遞訊息的錦衣衛統領飛奔到兩人跟前，低頭拱手道。

“呵呵，寧南王孤注一擲了。”

“孫老將軍，算算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

“我們外圍的大軍，也該到了吧？”

朱由校眯著眼，將手中的千里鏡放下，緩緩問道。

“啟稟陛下，根據斥候小隊收到的訊息，外圍大軍距離此地不到五里。”

“王庭祿將軍已經飛鴿傳書，隨時可以完成合圍。”

老將軍孫承宗揮了揮手，拿出一份密報遞過來，對著朱由校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