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抓魚的事情都給楚父去做。

因為魚養不長的原因,楚父現在每日都要往城裡一趟賣魚,然後晚上才回來。

雖然辛苦,不過每次賣魚都能得到百文收入,若是賣出青羅魚更是能有數百文。

這讓一貧如洗多月的楚父臉上洋溢著笑容。

陳軒自己懶得往城裡跑。

他也託楚父給自己買了些東西。

這天,楚父回來。

背上揹著個大口袋。

把口袋送到陳家,楚父有些不解地問道:“阿軒,你要這麼多黑糖幹嘛?”

陳軒賣了個關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直接在院子裡支起大鍋。

隨後,便開始生火。

同時,陳軒還拿出自己製作的漏斗,以及一盆不知道哪兒搞來的黃泥巴。

楚汐月聽到動靜也跑出來。

陳軒開始招呼人:“叔,你幫我看著火。”

“汐月,你給我洗下這些工具。”

兩人乖乖聽話,都不清楚陳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過了一會,楚母回來,看到這一幕,也傻眼了。

等到火勢漸旺,陳軒一下子倒入三袋黑糖,黑糖經過熬煮,直接變成糖漿,翻著泡泡。

陳軒見狀,趕緊說道:“叔,把黃泥放入鍋中!”

楚父嚇了一跳。

這些糖可都是好東西。

買回來就花了幾十文錢。

就這樣跟泥巴攪在一起?不是糟踐嘛!

楚父大驚失色:“阿軒,我們真的要倒下嗎?這可是三斤的白糖,如果澆上泥土,你就不能吃了!”

楚汐月和楚母更是目瞪口呆。

把這些泥巴放進糖漿中攪拌,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陳軒大喝一聲:“倒!”

他有些急:“再晚一點,糖果都煮爛了,那可就壞了!”

他能不知道嗎?

問題是,這個黑糖實在是怪異無比。

陳軒吃了幾天都吃不慣。

好不容易才想起這製糖的方法。

楚父的手都在顫抖!

旁邊,楚汐月也勸道:“父親,聽阿軒哥哥的吧!”

楚父最終還是狠了狠心,提著那隻黃色的大木桶,將裡面的黃泥巴倒入了大鐵鍋中。

雖然不明白阿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不管怎麼說,他知道阿軒是個有本事的人,肯定不會胡來。就算胡來,這些錢本來也是陳軒掙得……

黃泥巴進入鍋中。

陳軒用一根棍子,快速的攪拌著。

泥土、糖漿迅速混雜在一起!

前來喊五人進餐的楚汐月看到這一幕,扭頭就往後廚衝去,嘴裡嚷嚷著:“阿爹,堂弟他又在胡亂揮霍,往那塊烏黑的白糖上下了黃泥!”

不知道過了多久。

嗒嗒嗒……

黑乎乎的黑糖熬出來的渣滓從下面流出來,裡面的糖漿也在慢慢變厚。

很快,上層變成一粒粒白糖,中層是沙子一樣的紅糖,底層是黑色的糖渣。

楚汐月站在一旁,一雙美眸,幾乎要瞪出水來。

一斤的黑糖最低也要一百文錢。

這也是大多數人家用的最多的糖。

味道很差。

一斤的紅糖要三百文錢。

是富貴人家或者高檔酒樓才會用到的。

至於白糖,現在的市場上根本就沒有白糖。

他注意到了三種糖的比例,分別是五分白糖、三分紅糖、兩分黑糖。

光是紅糖,就差不多能抵得上黑糖的價格,而白糖的利潤,則是純利潤。

楚汐月、楚父、楚母,都是一臉的驚訝,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不就是一些黑糖嗎?

怎麼用泥土拌了拌,還變成三種顏色了呢?

“阿軒哥哥,這泥巴和黑糖為什麼會變出白糖和紅糖呀?”二虎好奇地問。

所有人都滿是疑惑。

陳軒言簡意賅的說到:“黑糖中含有不純的帶著顏色的雜質,而黃泥可以吸收掉不純的雜質,於是就有了紅糖和白糖。”

大夏朝的製糖還處於原始階段,主要是種植在南方的甘蔗,用來製作黑砂糖。

還有一些用草木灰,鴨蛋清來脫色的,用來製作紅糖。

白糖的製作方法,目前還沒有人研究出來。

這種利用黃泥漿和黑糖製糖的方法,是華夏最簡單的製糖技術,一直從古代延續到了後世。

陳軒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所有人都聽不明白!

但依然覺得陳軒真的好厲害。

“都嚐嚐。”陳軒捏起一點糖吃了起來。

楚汐月和楚父、楚母同樣各自弄了一點糖,放入口中。

楚汐月一雙大眼放光:“真甜,比那些黑糖紅糖不知道要甜多少倍呢!”

“是啊,確實很甜。”

楚父理所當然的應了一聲,彷彿自己真的吃過紅糖似的。

紅糖不但甜,還是滋補的東西,村子裡的人根本吃不起。

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村裡的人來串門的時候,才會有一些糖果。

平時只有大戶人家才會用到的紅糖。

“白糖只是比較甜,沒有紅糖的功效!”

陳軒看了一眼楚汐月:“女人就得吃點紅糖。”

楚汐月一張瓜子臉漲得通紅。

楚父、楚母當沒聽見。

楚父咳嗽了一聲:“阿軒,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方法?”

“之前進城的時候,聽到人家說的,所以回來試試。”

楚父和楚母都是村裡人,沒什麼見識。

三言兩語忽悠了一下就信了。

楚汐月也是個沒什麼心眼的丫頭,望著陳軒的眼神滿滿都是崇拜。

“阿軒!”

楚父開門見山道:“這糖一斤能賣多少?”

楚母在旁邊說道:“就連紅糖,都要三百文錢,這糖更甜,至少要四百文錢!”

楚汐月點了點頭,一斤糖四百文,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四百文,太少!”

楚父擺擺手,一副漫天要價的樣子,道:“要我說,起碼要六百文,比紅糖貴一倍!”

想了想,楚父繼續說道:“這白糖的甜度,是黑糖的兩倍還多呢,六百文錢還是少了點,一斤八百文錢算了!”

楚汐月順著她爹的思路,也插嘴道:“八百文太少了,這糖又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非富即貴,我覺得我們可以多加二百文。”

“一斤糖一千文!”

這下連楚父都有些咂舌。

是不是太高了。

一般的富貴人家都吃不起吧。

楚汐月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獅子大開口了。

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陳軒沒說話。

心裡感慨了一下,楚家人還是淳樸的。

這種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東西,只敢賣一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