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琰正翻著檔案。

助理小李敲門進來,將手裡厚厚的一疊檔案放在鍾琰的辦公桌上。

“鍾總,這是您要的東西,已經全部列印完了。”

“好,謝謝,出去吧,”

“是。”,小李轉身離開鍾琰的辦公室。

鍾琰放下手中的檔案,拿起剛送來檔案的其中一份。

這些檔案是白然前二十八次被拒的小說作品,有完結的,也有未完結的。

鍾琰耐心的一本本翻看。

……

白然實在扛不住,最後打車來到了醫院,他佝僂著背,扶著牆,走進門診室。

“是白然病人嗎?”

“是~”,白然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說說病情吧,哪裡不舒服。”

“我拉肚子拉了一晚。”

“是吃錯東西?還是著涼了?”

“兩樣都沒有。”

醫生眉頭緊鎖,哐哐敲著鍵盤,眼神透露出危險不祥的氣息,看得白然有些害怕。

“醫生,該不會,是什麼很嚴重的病吧?”

“這個,暫時不知道,可能是……”

“啊!”,白然嚇得整個人精神。

“也可能不是……”,醫生拿著一堆票據遞給白然,接著道:“先去做個身體檢查,驗個血。”

一個小時以後,白然再次回來,醫生再次眉頭緊鎖看著化驗結果。

“你這個……”

“醫生,很嚴重嗎?”

“嘖……”

“醫生,你說吧,我能接受。”

“沒什麼問題,就是吃了足量的瀉藥。”

“啊!”,白然見醫生這般面容,以為是什麼不治之症,嚇得都在心裡把遺書都想好了。

“嗯,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你身體很健康,”

“那你剛才又皺眉,又嘆氣的幹嘛!”

“我皺眉是因為我眼鏡老舊了,看不清。嘆氣是因為舒緩心情。”

“……”,白然一臉無語的盯著醫生,要不是因為他是醫生,高低給他整兩句問候一下他家親戚。

白然在醫生的指導下吃了藥,身體開始好了一些,沒有繼續拉肚子。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他什麼時候吃瀉藥了。

他一一數著昨天吃的東西,水果,米飯,雞肉……水。

水,水,水!

他恍然大悟,昨天他是喝了鍾琰倒給他的水後,才開始拉肚子。

他喝那杯水時,略微覺得味道有些怪,當時並沒有過多的在意,難道真的是鍾琰!

他氣憤的捏緊手裡的單據,單據褶皺不成型。

鍾琰剛進家門,就看見白然坐在沙發上,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周圍的空氣極為低沉,他朝前走了兩步,看了白然一眼。

白然整個人黑著臉,雙手環抱,不發一語,盯著桌子上,褶皺不堪的單據。

“怎麼了?為什麼不做飯?”,鍾琰表面擔心,實則質問。

“你昨天給我喝的水是不是放瀉藥了!”,白然冷著一張臉。

“對。”,鍾琰解著領帶,從容淡定的回答,然後坐在白然的旁邊。

白然一怒之下,揪起鍾琰的領子,準備想一拳頭打下去時,鍾琰道:“你知道這一拳,打下來會有什麼後果嗎?可不是二十萬,服務我一年,就能解決的事。”

白然將拳頭停在半空中,咬牙切齒的砸向玻璃桌面上,整張桌子碎掉。

白然鬆開揪著鍾琰領子的手。

鍾琰整理著自已的衣領,坐正身子,一副國王的姿態。

“還是那句話,我不懂你憑什麼生氣。難道,不是因為你故意先用過期的泡麵煮給我吃,導致我食物中毒,差點脫水休克,不是你先對我下手的嗎?

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你有什麼好不滿的?一切不都是因為,你的魯莽暴躁衝動而引起的嗎?”

白然只能憤恨不滿,卻沒辦法反駁,事實就如鍾琰說的這樣。

“你想要報復我,大可以直接一點,別用這種讓我信任你之後,背後捅刀子卑鄙行為。”

“哈哈哈~白然,腦子沒事多用用,誇你單純不是單純,是你蠢!

難道我要報復你,我光明正大告訴你,杯子裡有瀉藥,我要報復你,你給我喝下去?

你不僅蠢,你還雙標!寬容自已,嚴格別人。

你何嘗不是利用我對你的信任,用過期的泡麵給我吃嗎?

你不僅不瞭解別人,你還不瞭解你自已,就像你寫的小說一樣,你根本就不清楚,你自已在寫什麼。

僅僅只是字詞的拼湊,你寫的東西遠觀是山,近看是屎。

今天是我話多,忍不住教育你幾句,能聽就聽,不能聽也給我忍著。

你已經二十五歲,要為你自已愚蠢的行為買單。

一個小時以後我要看著餐桌上有熱騰騰的飯菜,否則我不僅會算你違約,還會向法院起訴。” ,說完鍾琰轉身離開,拿起外套往樓上走去。

白然呆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左手上還流著血,腦袋裡全是鍾琰剛才說的話。

一個小時過去了,鍾琰換好居家服從樓上走到餐廳,剛靠近就聞著飯香。

他獨自坐在餐廳,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他從容淡定,一點也不擔心白然會離開,他知道白然不可能,也沒有膽子離開。

白然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袋一片空白,感官被格外放大,似乎都能感覺到每個細胞的呼吸。

門被敲響,兩聲之後,鍾琰帶著急救藥箱走進白然的房間,看著他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愧疚,但這種感覺僅持續幾秒。

鍾琰坐在他的左手邊,將藥箱放在鍾琰順手的一邊,開啟藥箱,拿出雙氧水,抬起白然受傷的左手。

白然本能的抗拒,鍾琰硬抬起他的左手用雙氧水沖洗。

“我不想我的飯菜裡有玻璃渣子,也不想飯菜裡混著血味,更不想以後你用這個訛我一筆錢。”

“我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白然再次想要縮回手,卻再次被鍾琰拉住。

“我不需要假慈悲,因為我足夠的有錢,也足夠在你上位。

真慈悲也罷,假慈悲也罷,我不過都是為了我自已著想。”,鍾琰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兩下,塗了藥膏後用繃帶給他包紮好,還綁了一個善良的蝴蝶結。

“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白然把手縮回。

“我說了,聽也得聽,不聽你也得忍著。目前,你沒有選擇的機會和實力。”,鍾琰收拾著急救藥箱,起身準備離開白然的房間。

白然猛然起身,說:“總有一天,我會有。”

“好,我拭目以待。”,說完鍾琰便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