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很喜歡酒精上頭的微醺感,喝酒的時候會控制自已稍微多喝那麼一點點,這樣既能保證腦袋暈乎乎的很放鬆,又不至於醉到神志不清。

但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她心中煩躁,喝起酒來就有點沒數。而且本來點了兩個人的量,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愛財如她,平常大米都不會浪費一粒,更何況是這麼貴的酒水,於是她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等聞在野和趙鐵談完事情,鹿呦呦已經喝得七葷八素,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聞在野喊了她幾聲都沒反應,就知道這女人確實是喝大了。

怎麼辦?

他想了兩分鐘,眼睛定格到趙鐵身上,“你送她回去。”

突然被點名的趙鐵陡然一驚。

“聞總……我家裡人管得嚴!您可別害我!”

不愧是一家人,就是心有靈犀,在他說完之後電話馬上就響了起來。

趙鐵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騰騰地就往外跑,“我老婆來電話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聞在野捏了捏眉心,無奈道,“算了,我送你們。”

鹿呦呦迷迷糊糊地做著美夢呢,就被人搖醒了。

她睜開迷茫的大眼睛,就看到一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帥哥的手還搭在她的肩上,兩個人距離那麼近,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她一個機靈,昂首挺胸,坐得板正極了。

頭可斷,血可流,美女氣質不能丟。

“帥哥,你好啊!嘿嘿嘿。”

聞在野:……

他忍著把人丟出去的衝動,指著自已問道:“你看清楚我是誰!”

“你……”

儘管酒館空調溫度很低,但一頓飯吃到中間還是有點熱,所以聞在野脫掉了的黑色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鹿呦呦頭昏腦脹的,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看出來,還以為是哪個帥哥來搭訕的。

現在被對方這麼一吼,瞬間清醒了不少。

“你是聞在野。”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已沒喝多,說完又補了一句:“一個比徐公還美的男人。”

……

這事兒翻不了篇兒了是吧!

聞在野感覺太陽穴突突的。

“叫聞總!實在不行,叫老闆也行。”聞在野試圖糾正她的稱呼,說完又覺得自已也傻了,跟個醉鬼計較什麼,還是個暗戀自已的醉鬼,私下裡說不定偷偷稱呼自已什麼呢!

現在的年輕人開放得很!

聞在野覺得自已看破了真相,也懶得跟她糾纏,為了避嫌,他只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她的袖子把人往外扯,“走了!”

“去哪啊?”鹿呦呦沒動。

“還能去哪?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鹿呦呦打了個嗝,“你知道我家在哪?”

“不知道。所以請你現在告訴我你的住址,我送你回去。或者你打電話,讓家人朋友來接你。”

“當然,我建議你優先選擇後者。”

隱含義:別多想!我對你沒興趣!對你住哪兒更沒興趣!

“我就夏小喬一個朋友,可是她現在估計顧不上我。”鹿呦呦撇嘴,用她那遲鈍的腦瓜想了想,“還是得麻煩你。”

鹿呦呦和趙鐵家一個往東一個往北,並不順路,只能送完一個再送另一個。聞在野想,得先送這個顛婆,有趙鐵在,她定不敢對自已做什麼。

可趙鐵就像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樣,推推眼鏡率先開口了。

“顧總,您能不能先送我,我老婆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了。”

尊老愛幼善解人意的鹿呦呦立馬謙讓:“我不著急,先送鐵哥!”

聞在野:……

酒館裡的酒精度數是個迷,一開始鹿呦呦還能勉強保持理智,慢慢地整個人越來越嗨,天南海北吹著牛皮,一會兒說自已有十個億,一會兒又說自已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掰著車前座,給自已的領導傳授反內卷毒雞湯,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趙鐵嗯嗯啊啊地應著,微風從車窗外面吹進來,他卻出了一腦門的冷汗。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已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被安全帶綁住的身子一直往車門方向歪,生怕鹿呦呦一時興起從後排探過頭來拉著他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車行到紅綠燈路口,聞在野一個急剎,“砰”地一聲,有人腦門撞在了座椅背上。

“鹿呦呦!”聞在野咬牙切齒,“不想死就係好安全帶閉上嘴!”

“切!繫上就係上。”鹿呦呦嘟嘟囔囔的,“車都開不好,還怪人沒坐穩。當領導的都一個德性,能力不行,甩鍋一流!”

趙鐵:姑奶奶求求你閉嘴吧……

好不容易捱到小區門口,趙鐵長舒一口氣。等車停穩之後,他迅速解開安全帶,禮貌地說了句“聞總路上慢點”,火燒屁股般迅速下車關門一氣呵成!

車子裡難得安靜,聞在野從鏡子裡一看,剛才還咋咋呼呼的女人坐在後排,頭往後仰著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聞在野移回目光,手指按在車窗調整按鍵上,後排車窗玻璃緩緩升起,將初夏微涼的夜風阻擋在外面。

很快到了和諧家園小區門口,鹿呦呦睡得香甜,聞在野試探性地叫了幾聲,見她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索性直接把車停到了鹿呦呦居住的單元門樓下。

“你到家了!下車!”

“鹿呦呦!別睡了!”

喊了幾次無果後,聞在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活了二十九年,人生的前十九年拼學業,後十年拼事業,雖然智商顏值雙線上,但完全沒有應付女人的經驗。

聞在野上學時候,每年收到的情書摞起來比他身高都要高,但那時候他年紀小,父母管得又嚴,每天對他耳提面命地洗腦,甚至派了人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兒子誤入歧途,隔絕了他任何接觸同齡小姑娘的機會。

到後來祖父去世,集團裡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父親並沒有祖父的鐵血手腕,集團危機四伏。彼時他剛從哈哈佛大學畢業,雖然有能力有手段,但畢竟還是個毛頭小子,所以大部分高層根本不服,多是存了看好戲的心態。

還要多謝父母的高壓政策,讓他從小練就了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加上處理事情殺伐果斷又帶著些冷酷無情的意味,倒是嚇退了不少有想法的。

後來一心撲在工作上的聞大總裁就成了商業世界聞風喪膽的存在,所以小姑娘們雖然傾慕總裁風華絕代,但也僅限於口嗨,還沒有哪個不怕死的真湊到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