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念生
靈氣復甦,山海經食用指南 李似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鼎湖山和陽城隔了幾個省的距離,三人落地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聽到目的地,計程車司機像是開啟了話匣子。
“那地方偏得很,就山腳下還有一個村子,你們去那裡幹什麼?”
“我們是做生態環境保護工作的,師傅,鼎湖山有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嗎?我還想帶點特產回家呢!”鄒炎焱坐在副駕駛,自來熟地和司機嘮著嗑。
“特產?特產倒還真有,那邊的野生藥材蠻多的,有人專門進山採來賣,往前幾十年,鼎湖山的葛布也很有名氣,不過現在也沒人做那東西了。”
秦箏有一搭沒一搭地接上一兩句,謝沅則是上車後就閉上了眼,路程很快在前排兩人的聊天中跑完。
下車後,秦箏才直觀地感受到了司機說的偏僻是什麼意思。柏油澆築的馬路戛然而止,再往前便是夯實的黃土路,大概前幾天下過雨的緣故,地面上坑坑窪窪的口子和三輪碾過的溝壑清晰可辨。
秦箏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睜開眼,眼睛發亮地看著那片蓊蓊鬱鬱的山林。
她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好濃的靈氣!”
鄒炎焱的驚歎說出了三人此時的心聲。
自然之地的靈氣通常要高於人多的地方,這也是一些門派窩在深山老林的原因,但靈氣濃郁到這個地步的,屬實不太常見。
“這樣的寶地卻沒什麼門派守護,確實難得。”謝沅贊同地點點頭,目光落在秦箏身上。
洞天福地沒有門派佔著,要麼裡面的東西太危險,要麼背後的人不願意這塊地方被發現。
秦箏直接忽視了謝沅的未盡之言,她吸了吸鼻子,朝著香味兒最濃郁的地方邁開步子。
“走,先找個歇腳的地方。”
三人的腳程都很快,不過一會兒,一個小村落就出現在視線裡。
沒等秦箏他們找到人打聽情況,一隻大黃狗從小道上衝了出來,攔在三人面前。
最常見的農村土狗,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正壓低前爪豎著尾巴,齜牙咧嘴地對著他們發出“嗬嗬”的恐嚇聲。
它也不狂吠,豆眼裡滿是戒備,卻固執地攔在進村的路上。
“這狗。”秦箏和謝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驚訝。
生出了靈性的土狗。
這年頭,能生出靈性的動物鳳毛麟角,更不用說狗這種最易沾染濁氣的物種。
“大黃!不準撲,聽話!”
一道厚重的聲音從黃狗躥出的山道上傳來,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漢子,穿黑色雨靴,身後揹著個巨大的竹簍,他撣了撣身上的草末,才轉身看向秦箏幾人。
“你們是?”
“大叔,我們是來做生態調研的,有遊客說在這邊看到了一些植物,聽描述很像是新物種,所以我們過來看看。”鄒炎焱走上前,臉上一片真摯。
“調研?你們是什麼部門的,有證件嗎?”聽到鄒炎焱這麼說,中年漢子的神色反而警惕起來。
秦箏越過鄒炎焱,眼尖地看到漢子握著木棍的手緊了緊。
“有!我是西江大學的學生,這兩位是研究院的老師,您看看!”鄒炎焱從身後的揹包裡翻出三張證件,遞到大漢手裡。
“老師還挺年輕。”
秦箏自在地接上話。“談不上什麼老師,只不過他比我小兩屆,我先進的研究所。”她上前一小步,狀似驚歎地哇了一聲,“您這是剛採藥回來嗎?這個季節還有長得這麼好的巖柏草?這地方的水土真好!”
中年漢子竹簍並沒有蓋緊,兩片碧綠的葉子盪漾在外面。
見秦箏準確無誤地說對了自已採的東西,漢子緊繃的神色終於放鬆下來。
“對不住,這段時間村裡不太太平,我姓趙,你們叫我趙叔就好。”
“趙叔,我們可能要在這兒待幾天,村裡有什麼歇腳的地方嗎?”秦箏順從地改了口。
鄒炎焱的眼角抽了抽,秦箏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爐火純青,對著齊振東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面對這個質樸的漢子就是一個泡在實驗室裡的研究員。
“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家住兩天。”趙念生拍了拍大黃的頭,算是給焦躁不安的黃狗一點安撫。
“那我們就要麻煩您幾天了!”秦箏笑眼彎彎,半點不見外地走到趙念生旁邊。
她伸長脖子,好奇地指了指趙念生背後的竹簍。
“大叔,我能看看你採的草藥嗎?”
“看吧,不礙事。”
竹簍裡的藥材五花八門,儘管有所猜測,秦箏的心跳還是不自覺地快了幾分。
每一株藥材都含有靈氣,雖然靈氣濃度不高,但怎麼著也能夠得著靈藥的邊了。
都是錢啊!
不差錢的鄒炎焱和更不差錢的謝沅注意力都不在這邊,前者蹲下身逗弄著大黃,後者正測算村落的風水佈局。
日頭西斜,村落也漸漸顯出全貌。
一路攀談下來,趙念生的態度已經緩和了許多,秦箏三人才得知他一開始的敵意是為什麼。
鼎湖山的海拔只有千米出頭,只在當地有幾分名氣,但近幾年,山上的盜獵卻不知怎麼猖狂了起來。
捕鳥網,捕獸夾,迷藥,甚至還有自制的土銃,無所不用其極。
趙念生和偷獵的人打過照面,如果不是大黃衝出來咬了那人一口,鋼珠或許就得落在他身上。
“好神俊的狗子!”鄒炎焱睜大眼睛,聲音裡盡是讚歎。
“那是!到了,前面那戶就是我家。”聽到誇讚,趙念生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伸手指了指拐角處的自建房。
房子有兩層,牆壁都是泥坯蓋磚的,遍佈著斑駁的灰色痕跡,像是發黴的舊物件。
“你們住樓上可以嗎?兩個小夥子一間,小秦單獨一間。”
秦箏點點頭,謝沅和鄒炎焱也都沒有異議。
“哦,對了,我阿嬤睡在樓下,她一會兒回來你們就能見著,老人家年紀大了。”
“奶奶是土生土長的望山村人嗎?”
確認居住環境沒什麼異常後,秦箏又將注意力放到屋內的陳設上。
“她脾氣倔得狠,好幾次都想接她去城裡享福,說什麼都不肯。”說到祖母,趙念生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待在這裡圖什麼!”
逢人說,怕人念,趙念生的話落下沒多久,就有人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地走進屋子。
“阿嬤,跟你說了天黑前回來,摸黑走路摔著了咋辦!”趙念生快步走上前,想要攙扶老人,卻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鄒炎焱動作輕柔地將老人扶到了一旁的木椅上。
“誒,哪家的娃娃?”老人借力坐下,拍了拍鄒炎焱的手。
秦箏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
她太老了,灰褐色的面板爬滿了老年斑,瘦小的身軀被裝進靛青色的棉衣裡,鬆弛下垂的臉上,眼珠已經有些渾濁。
壽數沒剩下幾個月。
“城裡來的娃娃,在我們這住兩天。”
老人有些耳背,趙念生特意放大了聲音。
“奶奶,我看這屋子裡有很多布料,是您自已織的嗎?”
竹編的圓形簸箕上,搭了厚厚的一疊布料,以泛黃的白布和褪色的青布為主,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膜。
“老了,織不了了!”老人朝著秦箏擺了擺手。
“村裡以前不少人織布,後來年輕人陸陸續續地出去做工,沒剩幾戶人家了。”
趙念生接上話。
“趙叔,我想問問您,望山村以前有過沈姓的人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