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神女案2

雲百塵本就對青峰觀的行事作風有所不滿，此刻見他們如此囂張跋扈，更是心生怒火，決意要好好懲治他們一番。

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掃視著那群道士，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王倒要問問，這神女選拔何時成了可以用金銀交換的買賣？此女既可選神女，說明她並非奴籍！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販賣人口，大周律法寫得清清楚楚，販賣人口者，流放千里！你說佟家將女兒變賣，可有憑證？”

雲百塵的目光轉向書生，示意他說話。鄭子旭此時看到雲百塵，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急切地開口：“王爺，我鄭家與佟家本是同鄉，小人名叫鄭子旭，與佟家三妹佟小小自幼定下娃娃親。後來佟家搬到含江鎮，我與小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小小曾告訴我，她不願選神女，只想與我在一起。可她的爹孃為了榮華富貴，竟強迫她簽下賣身契，將她推舉為神女！”

鄭子旭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那天，佟家人突然悔婚，要回定親之物。我堅決不給，他們便到我家中明搶。後來我偷偷與小小見面，她這才告訴我，她的爹孃聽說選上神女可以嫁入京城做官太太，還能保佑她哥哥仕途，便打算將她綁去青峰觀。他們還打算掏一大筆錢給這些道士，強迫小小去選神女！因為聽說含江鎮有內定名額，只要交了錢簽了字就一定能選上神女！他們就是這樣強迫小小的！”

聽完鄭子旭的講述，薛墨覺得這真是賣女兒給別人數錢的典範吧。

而那些道士得知雲百塵是王爺，也知道事情不妙，開始狡辯道：“王爺明鑑！那可不是什麼賣身契，是自願選神女的承諾書！道觀選神女都是自願的，我們從未強迫過任何人！”

鄭子旭聞言怒不可遏：“你胡說！小小與我青梅竹馬，她怎麼可能為了榮華富貴去選神女？一定是你們逼迫她的！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雲百塵皺眉沉思片刻，然後說道：“光聽你們一面之詞也不足以定奪是非。這樣吧，你們帶他到道觀去，與佟小小一見，當面對質。若真有強迫之事，本王絕不輕饒！”

道士聽完只得無奈同意，將雲百塵等人迎進青峰觀內。

……

青峰觀的大殿內，佟小小站著，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她年僅十三歲，這本該是若放到現代，必然是家中的掌上明珠，還是上學的年紀，無憂無慮，這個年紀應當在為學業苦惱，但在這裡，卻已經要談婚論嫁，為了哥哥的仕途，家族的榮耀奉獻一生。

薛墨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年幼的女孩，只覺得無奈與惋惜。

佟小小抬頭望著鄭子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子旭哥哥，小小是自願的。小小自願成為神女候選，為了家族的興旺，為了哥哥的仕途……子旭哥哥，你忘了我吧。我們的娃娃親，就當從沒存在過。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子旭哥哥……”佟小小聲淚俱下。

鄭子旭聽後如遭雷擊，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瘋狂地搖頭：“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小小，你是被迫的對不對？你快說你是被迫的！你快說啊！”

然而佟小小隻是默默地低下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的沉默讓鄭子旭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雲百塵見狀，也只得無奈地點點頭。“既然佟小小如此堅決，鄭子旭，你便不要再過多糾纏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薛默靜靜地注視著佟小小，突然轉身對雲百塵說道：“這孩子年紀與我妹妹相仿，我觀她與我有緣。既然我們即將前往京城，那不如讓佟小小在選神女的這段時間，隨我們一同前往吧。”

雲柏成聽後，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從未聽薛默提起過自已還有一個妹妹。於是，他微微頷首，對在座的道士們吩咐道：“既然如此，佟小小既已確定為神女候選人，那便由本王親自護送一同前往京城吧。”

道士們自然不敢忤逆雲柏城的意願，紛紛點頭應允。於是雲柏城和薛墨等人啟程回京。

出了鎮子後，薛墨叫上了在一旁默默守候的鄭子旭，讓他也隨他們一同前往京城。鄭子旭與佟小小緊緊相擁在一起，感激地看向薛墨。薛默微笑著說：“這段時間，你們先同我們一起上京吧，等選完神女，敬天儀式以後，你們的婚事再做打算吧。”

雲柏城好奇地看著薛墨，問道：“道長，你為何要將佟小小和鄭子旭一同帶往京城？”

薛默淡淡地說：“我覺得佟小小年紀與我妹妹相仿……”

“道長的妹妹？道長不是二百多歲了麼？”雲百塵打趣道。

薛墨一改往日的淡然，垂下眼簾，淡淡道：“王爺不也是同樣不希望選神女這種習俗繼續下去嗎？”

不等雲百塵回話接著道：“這個世道，對一個小女孩子來說，確實沒有太多的選擇。貧道雖不能救天下人，但在我所見之內，我願儘自已的努力傳道授業，希望她以後不再為別人活著，她可以為自已活著。”

薛墨確實沒有親妹妹，他是家中的獨子。然而，雲百城親戚家中卻有幾個年紀與佟小小、鄭子旭相仿的弟弟妹妹，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感慨。

又或許，是薛墨想到了自已和雲百城之間的愛情，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與無奈。

薛墨之前還在為他和雲百塵在凡間界，或許無法和雲百光明正大地相愛而惋惜，見到佟小小明明深愛著鄭子旭，因為家裡的哥哥被家人逼迫去選神女，而鄭子旭也為了佟小小，不遠千里奔赴，至少薛墨動容了，他突然就想透過自已的努力，去成全這對有情人，去見證這二人的感情。或許他沒法更改所有人的觀念，但是他知道，最起碼現在，他不想看到佟小小和鄭子旭的愛情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