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過去,店裡平靜無事,沒有任何詭異的事情發生。
我和張小胖都睡得比較安穩,直到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床上,我們才緩緩醒來。
“安子,這鬼畫架到底是啥意思?難道真的怕祖師爺?”張小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他刷長腿大姐姐的影片刷到深夜,此時聲音中還帶著一絲睏倦。
我揉了揉額頭,回想起昨晚的經歷,心中也滿是疑惑。“不知道,但沒事最好。咱們還是得小心點,符紙啥的揣好了,別掉以輕心。”我叮囑道。
這畫架確實太過詭異,它的出現和復原都讓我們感到不安。我們不知道它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也不知道它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因此,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免一不小心著了它的道。
我們起床洗漱完畢,匆匆吃了些簡單的早餐後,便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清晨的校園靜謐而美好,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們剛踏進校門,就守在門崗的輔導員叫進了校務處。
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小胖也顯得有些緊張,我們互相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後,忐忑地走了進去。
校務處內,兩位警察正嚴肅地坐在沙發上,等待我們的到來。他們向我們詢問了關於陳萌萌和趙如薏的事情。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然後將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警察說了個遍。從陳萌萌的畫架開始,到我們這些天裡的詭異經歷,我們都沒有隱瞞。
警察聽完我們的講述後,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他們告訴我們,陳萌萌和趙如薏的死因已經查明,是自殺身亡。他們希望我們不要傳播關於鬼神之說的謠言,以免影響學校的聲譽和學生的心理健康,我們自然是一口答應。
……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我和張小胖因為下午沒有課,決定直接回家。我們走到校門口時,迎面走來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他們顯得有些焦急。
“小夥子,你們是這個學校的嗎?”其中那位面善的老婦人問道。
“是啊,阿姨,有什麼事嗎?”張小胖熱情地回答道。
“太好了,我們想找校務處,你們知道怎麼走嗎?”老大媽問。
“校務處啊,位置有點繞,不過沒關係,我帶你們去。”張小胖看了我一眼,“安子,你一起去還是在這等著?”
“一起吧。”我回應道,自已等著也挺無聊的。
路上,張小胖好奇地問:“阿姨,你們去校務處是有什麼事情嗎?”
老大媽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我姑娘要銷戶,她的戶口上學時遷到學校來了。”
“啊?退學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問道,因為一般學生有事,戶口都是遷走,而且,死人才會要銷戶的。
“不是退學,我姑娘去世了,戶口還在學校呢。”一直沒說話的大爺低聲回答。
“不好意思,大爺,請節哀。”我輕聲說道。
“沒事,我家萌萌命苦,剛上了兩年學,沒想到……”大爺說到這裡,聲音哽咽了。
“萌萌?”我心裡一緊,急忙問道,“大爺,你姑娘叫什麼名字?”
“陳萌萌。”老大爺毫不猶豫地回答。
“陳萌萌????”我和張小胖同時愣住了。
“大爺,你姑娘是不是學的服裝設計專業,今年上大二?”我趕忙追問。
“對呀,小夥子,你們認識?”老大爺有些驚訝。
“認識,萌萌姐是我們學姐,我們前幾天還一起爬山來著,沒想到今天就……”張小胖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什麼?小兄弟你記錯了吧?我家萌萌去世已經三個多月了!”老大媽的聲音顫抖起來。
我和張小胖心中一驚,不敢置信地再次確認:“大爺,你家是不是東北江城的?萌萌姐上邊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都對,但我家萌萌確實是已經去世三個多月了,骨灰都火化了。”老大爺回答道。
聽到這裡,我和張小胖徹底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跟我們爬山的陳萌萌是誰?浴池裡死的陳萌萌又是怎麼回事?這一切的謎團,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
我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跟隨著陳萌萌的父母,先去了校務處辦理了相關手續,然後又一同前往了學校所在地的派出所。
在那裡,我們親眼目睹了陳萌萌的父母拿出老家當地派出所開具的死亡證明,將陳萌萌在學校屬地派出所的集體戶口銷戶。這一刻,我們才終於確信——陳萌萌確實已經離世多時。
將陳萌萌的父母送走後,我和張小胖帶著滿身的冰涼和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店裡。雖然店裡供奉著祖師爺的神位,昨晚我還特地喚靈了一隻紙人在店內遊蕩,但此刻的我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
店裡的氣氛異常沉重,彷彿被一層無形的陰影所籠罩。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恐懼和不解。陳萌萌的死亡讓我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那個與我們一同爬山、看似活潑可愛的學姐,竟然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們坐在店裡,試圖平復內心的恐懼和不安。但每當想到陳萌萌的死亡,以及那些詭異的經歷,我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安子,這事實在是太邪乎了!”張小胖瞪大了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大白天的,朗朗乾坤之下,死人竟然能跟正常人似的生活,這打死我也不相信啊。”
我凝視著法壇前靜靜擺放的畫架,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說:“不一定是死人,我總感覺這一切還是跟這個畫架有關。”
張小胖撓撓頭,滿臉疑惑:“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深吸一口氣:“等我問問我小舅吧,他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反正這畫架現在也挺安分的,等我去了京城再詳細問他。”
張小胖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別啊安子,你去京城至少得好幾天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咋辦啊?宿舍我也不敢回去住了,在店裡住我一個人也瘮得慌。”
“行,別急,我現在就給我小舅打電話。”
說完,我立即拿起手機,撥通了小舅的號碼。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對方無法接通”的提示音。我又接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是同樣的結果。
我無奈地放下手機,對張小胖說:“沒招了胖子,我小舅的電話打不通。”
張小胖聽後,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張苦瓜臉,看上去更加焦慮了。
……
經歷了這一系列詭異又令人不安的事件後,我們倆都失去了外出吃飯的心情。於是,我們各自泡了一碗泡麵,再配上一根廉價的骨泥澱粉腸,簡單填飽了肚子。
飯後,我跟張小胖開黑下棋,但似乎連發牌員都在與我們作對。玩啥陣容不來啥牌,每一局都只能落個老七、老八。
“不玩了,胖子,這運氣太差了,我睡覺了。”我憤怒地摔下滑鼠,疲憊地倒在床上。
張小胖也一臉憤怒,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也不玩了,早知道還不如看點片來得痛快。”說完就徑直進了次臥。
……
深夜的店裡,一片寂靜。
祖師爺的神龕前,線香在昏暗的燈光下緩緩燃燒,火星跳躍,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味。
一隻紙人,面無表情地在店內遊蕩,偶爾發出詭異的笑聲,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陰森。
午夜時分,一直安靜的畫架突然有了動靜。
一絲黑氣從畫布上悄然遊竄,逐漸凝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畫架中竄出。
就在這時,天花板上突然發生了變化。
密密麻麻的吊頸繩如同蛇群般垂下,它們迅速地朝著黑影的方向移動,企圖將其套住。黑影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開始掙扎,但已經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一直飄蕩的紙人也在瞬間做出了反應。
它如閃電般衝向黑影,雙手瞬間變爪,朝著黑影和吊頸繩抓去。紙人的速度之快,令人驚歎。當它的雙爪觸碰到黑影時,黑影已經被吊頸繩吊在了半空中,正在奮力掙扎。
紙人的雙爪如同鋒利的刀刃,瞬間將黑影抓掉了半個身子。
一聲慘叫響起,斷成兩半的黑影迅速化作黑氣消散在店內。吊頸繩也迅速沒入天花板,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紙人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它恢復了遊蕩的狀態,繼續在店內漫無目的地飄蕩著。而店內的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店內的紛爭剛剛平息,然而店外幽暗的夜空下,一個身影卻異常僵硬地徘徊在店門前。她似乎對店門上威嚴的門神心存畏懼,在門前駐足了幾分鐘後,終究沒有勇氣踏入店內。
她緩緩走開,卻並未遠離,而是繞到了張小胖次臥的窗外。
她透過窗簾縫隙,死死地盯著正在酣睡中的張小胖,那雙眼睛中充滿了怨恨。突然,她開口了,幽深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入屋內:
“胖子,跟姐走呀……”
這聲音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陰森而恐怖。張小胖在睡夢中似乎有所感應,身體微微顫抖,但並未醒來。
這聲音,赫然就是已經死去多時,在浴池裡又“自殺”了的陳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