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青樹往院中方向十五米,石桌石凳齊全。

桌凳距離圍牆和院門都較遠,只和大青樹相近,然而,樹蔭卻只在特定的時候起作用,其他時間,完全暴露在陽光與天空下。

石桌石凳,是院子內三大件之一。即,大樹、假山、桌凳。

不放樹下,以免影響樹根發育,為此間女主人的想法。

幾處主幹道,以青石,不規則鋪就。

整個院子,和諧簡約。

阿黑早早取來自已的貓臉為邊的狗碗,呃,狗盆。更寬更淺,稱為盆或盤,更貼切。

放置石桌上,滿懷期待,等候著飯後水果。

不大一會,少女端木凝曦腳步妖嬈,纖纖玉手託著瓷盤快步而來。

她的身形步法,頗見優雅靈動,卻不顯婀娜。此欠缺,身材之故。平胸,則無婀娜。

膚白貌美大長腿,獨缺胸。

阿黑此時沒空理會諸多,只有美食,令他垂涎三尺。搖動尾巴,以示專注。

盤中木瓜果肉,橙黃色,鮮美嬌豔。

“一人一半,不準爭搶。”端木凝曦亮著水果刀,如是道。

當然,她亮刀,不是要殺狗,只是分食水果。

阿黑連連點頭,沒傳訊沒發聲,僅在心底腹誹,我有那麼不懂事嗎?

端木凝曦彎下腰,咣,撥一半水果進入狗盤。

然後,她坐下來,慢慢吃自已的份。

剛吃兩塊,阿黑已經將狗盤舔乾淨。

第三塊時,阿黑眼巴巴看著她。

端木凝曦視而不見,繼續。誰管他呢,哼。

第四塊,阿黑移爪子搭到她的腿上。

少女嫌棄,拿開他的爪子。再搭上,再拿開。往返三次。

她吃完第四塊,用刀挑起第五塊。

阿黑狗眼淚目,就快要哭出來。乾脆兩個爪子都搭到她腿上。

端木凝曦暗暗好笑,只想把腦袋湊近,朝他扮個鬼臉,或者吐吐舌頭嘟個嘴,但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是一個有經驗的愛狗人士。

所謂經驗,便是,那麼做的結果,被一頓狂舔,不論臉還是嘴,都會被一陣舔。舔的教訓,她才不犯傻呢。

所以,女孩子,終歸要矜持,不管對人對狗,都一樣。

消滅第五塊,端木凝曦悠然道:“再給你兩塊,沒有更多啦。”

阿黑狂喜,笑逐顏開,尾巴狂搖。

端木凝曦舉起盤子,分出兩塊木瓜,剛開撥,一動念,刀法微變,只挑一塊木瓜落入狗盤。

阿黑歡喜開吃,他倒不擔心自已的另一塊木瓜沒有著落。江湖誰人不知,咱家主人一言九鼎。

木瓜清甜可口,水潤多汁,無上佳品者也。

他一面吃,一面傳訊道:“主人,你要穿著短裙去考試?”

端木凝曦不動聲色:“有什麼不可以?有穿安全褲好吧。”

“我知道有穿安全褲,可是又褲子又裙子不麻煩嗎?”

“唉,”端木凝曦嘆氣,“裙子不是為了好看嘛,再說活動很方便。短裙比長褲和長裙方便。”

“好吧。”阿黑不多糾結,只想表示,本汪不懂你們的時尚。

“噢,主人,你好像變得更加眉清目秀,更加好看了呢。”他忽又抬頭傳訊。

端木凝曦冷眼乜斜,“怎麼,還想要第三塊木瓜?”

阿黑有些難為情,低聲傳訊道:“人家是講真的啊,你比剛起床時候更清秀呢。”

“廢話,我洗臉了不是。”

“啊,原來你也會洗臉的!”

“想死啊,我就算不要臉,也會每天洗臉好吧。”

“可你吃完正餐都沒洗臉。”

“那會忙嘛,弄木瓜時候才抽空洗的臉。”

“可你沒化妝。”

“你姐姐我天生麗質,不用化妝。”

“好吧,你贏了,我的木瓜呢?”

端木凝曦又吃完一塊木瓜,宣佈道:“最後兩塊,一人一塊。”

終於到這個時刻,阿黑莊重點頭。

一人一狗,狼吞虎嚥。

端木凝曦拍拍手,笑道:“好啦,戰鬥結束,本女王出山領證去。”

阿黑忙舔狗盤,不理她。

端木凝曦拿著盤子,冉冉升起,於空中盤膝而坐,寶相莊嚴,衣裙無風自動,口中念道:“阿彌陀佛。”

阿黑嚇一跳,脫口叫道:“媽呀,鬼啊——”

端木凝曦嬌斥:“說什麼呢,死狗。”

阿黑忙傳訊道:“抱歉,一時沒看清。”

“哼,世上哪有這麼漂亮的女鬼?過分。”端木凝曦十分不滿,嘟囔道。

阿黑不再理她,繼續痴迷狗盤。

端木凝曦輕巧飄入二樓窗戶。幾分鐘後,從門口走出。

至院中,揚手道:“我出門了,阿黑你看家。”

阿黑揮爪傳訊:“去吧去吧。”

端木凝曦一跺腳,身形沖天而起,高空頓身,來回踱步,以辨明方向。氣宇軒昂,頗具威勢。

阿黑忍不住傳訊道:“主人,你幹嘛搞那麼多么蛾子?”

端木凝曦嬌笑道:“么蛾子?你不覺很帥嗎?”

“哎,”阿黑嘆息,“不過是把飛行魔法化用,模擬武學姿態,偽裝成超級高手。可實際上,仍然是戰鬥力為五的渣滓,對實力提升沒半點用。”

端木凝曦抿嘴,“這不是用來唬人嘛。”

“抱歉,這裡沒人,只有汪。唬汪,而且沒唬到。”

“懶得跟你說,再見。”端木凝曦閃身而逝。

阿黑搖搖晃晃走回樹下,把腦袋放在鐵球上,休息。

過一會,起身,至院中石板上躺著曬太陽。

果然,還是要曬太陽才有利於身心健康。

世間萬物,莫不是太陽滋潤嗎?

雖不能進行光合作用,亦需要曬太陽方可促進生長發育。

能進行光合作用的動物,大約只有主人那個變態吧。

阿黑咧著嘴笑,牙齒在太陽下反光,幸福美滿地慢慢睡去。

院中安靜,清風和煦。

院子內,大多是綠油油的青草地。

此院子,綠化可打滿分。

彩蝶蚊蟲飛舞,七星瓢蟲正忙碌。

一隻小蜜蜂,在青草間嗡嗡的飛。

靜謐的天空下,萬千生靈安居樂業。

遠遠望去,整個庭院,靜得出奇,只有一條黑狗,睡在門口。

黑狗猛然驚起,打個噴嚏,伸個懶腰,翻個身,繼續睡去。

當他睡得累了,便起身到樹蔭下,搭在鐵球上休息,漸漸睡著。

下午的時候,阿黑百無聊賴,在院子裡抓蝴蝶和蚊蟲,竄來跳去,不亦樂乎。

當然,他不是真的想抓,只是玩樂。所以,從頭到尾沒有成功,連根毛都沒抓到。

之後,他又開始睡覺。有時候他不禁覺得,自已汪生多半如此,基本是隻廢汪無疑。

阿黑睡得正香,於夢境中遨遊,忽聽有人呼喚:“起來起來,快起來,死狗快起來啊。”

倏然醒轉,即見到主人端木凝曦美麗而清秀的面龐。

端木凝曦正拍著他的狗臉叫喚。

“你回來啦,主人。”阿黑睡眼惺忪,傳訊道。

“唉,”端木凝曦長嘆一聲,“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傢伙,睡得跟死豬一樣。你們犬類,可是連陌生人在數里之外的腳步都能聽到的生物,哪怕是睡著狀態。”

“你又不是陌生人。”

“狡辯!”

“講真,早已把你的腳步聲過濾掉,換言之,直接無視掉。”阿黑正襟危坐,笑容燦爛,且帶一絲邪魅。

天,端木凝曦頭疼,那是他嘚瑟又穩操勝劵時候的笑容,小樣!

於是,她變戲法似的亮出兩個掛件,流光溢彩,金屬質感,“請看。”

阿黑頓時跳起,隨即前腳趴地,上半身低伏,後腳站立,屁股撅老高,朝她狂吠兩聲:“汪汪……”

端木凝曦得意,手上掛件抖動兩下,極盡炫耀。

“主人,你把狗牌拿回來了啊。”阿黑是一個耿直的汪,才不理會她那些小伎倆,一通興高采烈。

端木凝曦笑罵,“什麼狗牌?胡說。這是咱們的工作證好吧。”

“好好,工作證工作證。”阿黑連連點頭,“主人你真強,說拿證就拿證。”

“那必須的。”端木凝曦嬌笑,“隨我上來。”

她手拎證件,悠哉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