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端著剛剛做好的藕粉羹,在門口躊躇半晌,還是有些邁不開步子。
“在門口做什麼?”
遲璟沂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以安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打翻。
以安穩了穩心神,端著藕粉進去。
遲璟沂靠在窗邊,臉上表情淡淡的,似乎不生氣了。
以安把藕粉放在桌上,小聲說道:“給你。”
遲璟沂瞥了她一眼,問道:“有事?”
以安撇了撇嘴,“沒事就不能給你送吃的了?
遲璟沂沒說話,目光落在桌上的藕粉羹上。
以安沒好氣地說道:“不吃算了,我自已吃。”
以安伸手去拿,遲璟沂卻先一步將碗端起來,舀起一勺送進嘴裡。
“小心燙。”
以安話音剛落,遲璟沂就被燙到了,他皺了皺眉,卻還是將剩下的藕粉羹喝完了。
她有些無奈,“都說了讓你小心一點。”
遲璟沂有些彆扭地說:“沒事。”
以安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塞進遲璟沂嘴裡。
遲璟沂愣了一下,隨後將糖含在嘴裡,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以安挑眉,“甜嗎?”
遲璟沂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以安也笑了,“不生氣了?”
遲璟沂哼了一聲,別過臉,“誰說的?
“那你還吃我送的東西?”她湊到他面前,笑著說。
“我餓了。”
好啊,繼續嘴硬吧。
“那下次餓著。”
遲璟沂抿了抿唇,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將碗筷收拾好。
以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遲璟沂瞪了她一眼,轉身下樓,以安連忙跟上去。
紅芷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地下樓,遲璟沂手裡還端著碗,就知道遲璟沂被哄好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洗著碗,“真般配啊。”
近兩日,時空管理局氣氛壓抑得不行,空氣降至冰點,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那位陰晴不定的主盯上,然後被臭罵一頓。
據說除了時空修復部以外的部門都被罵慘了……
以安的國慶假期還有兩天,她決定趁著休假回去看看遲尚安,剛好她回去的資金也夠了。
睜開眼便是一片黑暗,她以為遲尚安不在家所以沒開燈,下一秒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她辨認出自已所在的地方是玄關,她輕手輕腳地朝客廳走去。
月光透過落地窗傾瀉而下,落在沙發上還有那個孤獨的人影上。
那人抱著一隻雪白的毛絨兔子,另一隻手拿著酒瓶,他的身旁全是東倒西歪的酒瓶,濃烈的酒精味充斥著鼻腔。
他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
“我不想讓她走……”
“我想黏著她,想賣慘,讓她捨不得離開我……”
“可是我不能,我不喜歡她去到屬於她的世界還被我影響……”
“如果可以,我寧願她在那個世界把遲尚安這個人先放一放……”
“她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好想好想好想她……”
乳酪趴在墊子上陪著那人,蔫巴巴地,似乎和她的男主人共情了。乳酪的旁邊放著一盞小夜燈,或許是那人怕它害怕吧。
乳酪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伸出爪子去拍那人的手臂,喵喵喵地叫著。
那人低頭看它,“乳酪,你說你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藉著屋內唯一的光源,她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也看清了他臉上的晶瑩。
她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地朝那人跑去,被她碰倒的酒瓶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可她眼裡只有那個人。
終於,她擁抱了他的體溫。
在濃烈的酒精中,她還是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那人突然被人抱個滿懷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知道是她,所以他的本能反應是抱緊懷裡的他,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乳酪,我出現幻覺了,我看見你媽媽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緊緊抱著他,聲音有些哽咽,“是我,我回來了。”
那人愣住了,然後低下頭,埋進她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老婆……”
他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感覺下一秒就要碎了。
以安感受到肩頸處的溼熱,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哄著,“我在,我在呢
他哭得像個孩子,絮絮叨叨地訴說著對她的思念。
她聽著,心裡一陣酸澀,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好想好想好想帶他走,帶他去到她的世界,她不想再和他分開了。
“老婆,好想你……”
他醉得迷迷糊糊,卻還知道把她抱緊,生怕她跑了。
這夜,她一夜沒睡,一直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