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剛剛與人交談的時候,他就盯上她了。

兩人出了黑市,秦墨清便帶她去了煙花閣,輕車熟路帶她直接到了三樓靠右最頂邊的雅房。

雅房內散發著水果清香,是她喜歡的香味。

可偏偏秦墨清以前最討厭這種清甜的味道。

藺雲謠有那麼一二秒愣了一下。

秦墨清脫下斗篷,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清俊貴氣的臉。

一張足以讓京城所有女子都傾心的臉。

更別說他有太子的身份加持光芒。

也許那個時候她也被這張臉所迷惑幾分。

更具有迷惑性的是那一雙同她渣父一樣看狗都深情的雙眸。

難怪她與白氏都遇人不淑,母女倆都容易被這種型別所欺騙。

好在她與白氏現在都看清楚這一對狗男男真面目。

藺雲謠忍住了內心滔天的恨意,盡力撫平自己內心的狂躁。

越是面對深仇大恨的敵人越要冷靜,不能被情緒左右。

否則沒辦法理性的思考任何問題。

一睜一眨,一個呼吸。

藺雲謠已恢復了冷靜,緩緩開口:“夏子渚在哪?”

秦墨清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一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又或者說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藺雲謠怔了一下,確實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依舊是那個以利益為重的太子。

“閣下若是告訴我,我可以免費替閣下算一卦,保證讓閣下不虧!”藺雲謠胡扯道。

反正提供給他一個可有可無的情報也不是不行。

“哦?你年紀輕輕還會這個?”

秦墨清想伸手摘下她的面具,被她躲開了。

藺雲謠起身道:“若是閣下只是戲弄我恕不奉陪!”

“金巖,把夏子渚帶來。”

藺雲謠停住腳步,她知道金巖是他的貼身侍衛,武功不錯。

看得出來,他在她面前刻意著隱藏著自己的身份,似乎不讓她察覺。

不過也是,畢竟進入黑市那種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但對她他似乎也沒有過多的遮掩。

這一世的秦墨清更讓她有些看不透了。

不過一會兒,一個人影從窗戶裡閃進,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

此人正是夏子渚。

將人放下之後,金巖又跳出窗外,速度快的僅是眨眼之間。

夏子渚一身的書生氣質,穿著簡樸,面色有些不佳。

顯然被扛著極為的不舒服。

他看到秦墨清正要跪拜,秦墨清開口阻止道:“這位小公子找你,似乎有事。”

夏子渚接收到秦墨清眼神示意,便轉身看向遮掩結實只露出雙眼的藺雲謠。

“這位小公子,找我何事?”

藺雲謠原本準備很多勸說的話,此刻只能問出一句:“你能幫我看看這個鐲子,是否有不同之處。”

藺雲謠將黑布包裹的盒子遞給了夏子渚。

夏子渚看向秦墨清,秦墨清點頭,他才將盒子拿到手裡,一開啟,聞到裡面的香味,眉頭深皺。

他沒有直接用手拿,而是掏出手帕覆蓋在手鐲上拿起來仔細觀察。

看到他這些舉動,藺雲謠心裡咯噔一下。

這番仔細小心的舉動也讓秦墨清好奇幾分:“這鐲子有何不同?”

夏子渚放下鐲子行禮回道:“回稟太……大公子,確實另有蹊蹺,不過還需要驗證一下,請大公子和這位小公子稍等一下。”

夏子渚對著門外的奴僕吩咐著,讓他們打一盆水,加熱送來。

加熱的水送來,夏子渚當著兩人的面將手鐲放了下去。

夏子渚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白瓷瓶,將瓷瓶裡的粉末撒在了手鐲上面,不一會兒,水被染紅,如同鮮血還散發著一股刺鼻噁心的腥味。

之前被香味給覆蓋住的味道此時全散發出來。

鐲子依舊通紅只是沒有之前那般血紅豔麗。

秦墨清有輕微的潔癖,用衣袖遮掩的鼻子,後退幾步道:“這鐲子是怎麼回事?”

夏子渚用筷子將鐲子從熱水裡夾了出來,又將那血紅的熱水倒了最近的盆栽上。

很快那盆栽上的植物呈現了枯萎狀態,葉子發黃發黑,連根部的土壤都是黑色的,刺鼻味道飄蕩在整個房間。

秦墨清臉都黑了:“快讓人將這些噁心的東西都清理出去。”

東西清理了,唯獨那鐲子依舊靜靜地躺在桌上。

房間裡點了薰香,可依舊瀰漫著那股淡淡刺鼻的血腥味。

夏子渚這才開口:“這鐲子被毒水浸泡很久,少說也有三年,對方心思很巧妙用香味掩蓋住,只可惜我用玉骨粉一撒包裹著的那層薄膜碎裂才露出毒素源頭。”

藺雲謠問:“若是沒有玉骨粉是不是在熱水裡這毒素也會溢位來?”

夏子渚搖頭:“不會,那層薄膜是保護面板不沾染毒素,但是隨著時間長了,這薄膜只要受到損傷哪怕露出一絲細小的裂縫,只要沾染到面板上,對人體都是有損傷的。”

藺雲謠總結道:“也就是這玩意只要接觸到面板,時間長了對人體傷害極大?但是外人卻很難發現問題的所在?”

夏子渚點頭:“可以這麼說。”

藺雲謠在心裡冷笑著,她早就知道這對母女沒存什麼好心思,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們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想要讓她母親死!

心思也很謹慎,夠沉穩,花了三年的時間打造這麼不讓人輕易察覺有毒又讓白氏喜歡的手鐲。

送出去戴久了即便事後被人查出來發現了有問題,她也有理由為自己脫罪。

更何況要不是她從一開始就心存疑慮,鐲子本身就讓人難以察覺。

藺雲謠想到上一世她母親自殺沒多久存放在棺材裡的屍體就遭受著大火吞噬。

想來她們早已想好了毀屍滅跡,這心思不可謂不毒。

而且母親很可能不是自殺,他殺也說不定。

畢竟是父親當時親口告訴她,母親自殺死了。

而她當時看到只是母親屍體,並沒有親眼看到母親自殺。

藺雲謠再看了一眼夏子渚,心裡感嘆一聲,可惜了,看樣子夏子渚已被秦墨清掌控。

不過藺雲謠也不是自艾自憐的人,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想,又看到招人無望便起身離開。

藺雲謠道:“還望神醫能將這鐲子復原。”這鐲子以後可大有用處。

夏子渚聽到神醫兩字,倒聽從藺雲謠的話,幫鐲子又裹上一層薄膜。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

藺雲謠將鐲子包裹好,打算離開:“多謝夏神醫,告辭!”

“等等!”秦墨清開口:“我幫你這麼大一個忙,想走可以,把面具脫下來。”